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一朵鸢尾,一世倾心[网王] 作者:何敢望回 文案 好美的夕阳。 这篇金红是我记忆中最美的颜色。 还有那随风飞舞的鸢紫色。 碧蓝的大海边,海风轻拂,海鸥飞舞。 一把吉他,我们背靠背的坐在沙滩上。 流动的音符见证了我们肆意美好的青春。 不说爱情,却是彼此心灵的依附。 不信爱情,却因彼此而信仰生命。 不唱爱情,却为彼此歌出比烟花要绚烂的世界。 现世的一朵鸢尾,今生的一世倾心。 内容标签:网王 灵魂转换 搜索关键字:主角:柳音颂,幸村精市 ┃ 配角:立海众 ┃ 其它:神奈川,鸢尾,夕阳,吉他   ☆、序 夕阳   好美的夕阳。   张开眼,这个世界便是一片金红。   好轻松。清风拂着发丝轻轻飞舞。   什么都不用背负。   什么都不用挂念。   什么都不用将我牵扯。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就这样轻松的吹着风,看着夕阳。可是,有什么丢掉了。   片刻后,一些东西涌入了我的脑海。身后的声音也逐渐清晰,我记起了我这是在哪里。   身后模糊的劝慰声,脚下碧波万顷河水声,还有,我心的狂跳不停声。它们瞬间将我前几秒的惬意感一扫而光。我记起了,我叫柳音颂,我正站在本市的大桥的栏杆上,我正要飞身跃下。   我记得,我刚刚已经跳下了。没有预想的被冰冷的河水呛进肺里,只是在感受到自由落体的瞬间便失去知觉,睁眼,却还站在吊桥的扶手上。   果然是幻觉呢。   再次飞身跃下吧。   闭上眼,我微笑着向前迈出了一步。   自由落体。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我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另一个开始。   忽然一个音节越过了行人的惊呼,清晰的传入我的耳朵。   当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听见了:“Yanagi!”   然后就如预想的一样,一阵冰冷将全身侵没,本能的呼吸,肺却突然而至的火辣辣的痛感,鼻腔几乎同时充满了水,我无法发出声音,无法呼救,好笑,我不是自己选择的吗。   可是,好痛苦。   这并非是解脱,在我完全失去意识前,痛苦,是我唯一的感受。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从下章就正式开始了,各位亲有什么意见建议请或对文章走向的期望请留言,我会认真参考的,谢谢~   文章大体分三部分,每部分用颜色划分,第一卷是金黄色,夕阳的颜色,在夕阳下女主获得了新生,CP~~当然是幸村主上大人啦,要一个怎么样的女主能配上如玉无暇的主上,敬请期待……   ☆、苏醒   河岸边的绿地上,一个全身湿透了的少年焦急的对同样湿透了并且紧闭着双眼的少女进行抢救。   “喂!你醒醒啊!喂!”这个玫红发色的少年用力的压着少女的腹腔,“桑原,你把她的身体摆正,快!”   一旁的巧克力色皮肤的光头少年一手扶着女孩的身体,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移动电话,“我这就联系柳……喂喂,柳,大事……你的妹妹跳河了!你……什么不符合资料,是真的,丸井正在救她,快来!我们在……喂……挂掉了。“   胡狼桑原的最后三个字显然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还没有说地点啊……”   另一旁的丸井少年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少女身上,被水浸湿的玫红色的发丝贴在少年的额头上,那顺着脸庞滑落的水滴中也混入了许多的汗水。   "醒醒啊……你快醒醒啊……你再不醒我就给你人工呼吸了……你快醒醒啊!”少年的手力越来越加重的按着少女的腹部,话到后来,已经带着哭腔。这个女孩是他朋友的妹妹,前不久刚刚见过一面,也刚刚被女孩的清丽可爱打动,她此刻紧闭的双眼像刀一样深深刺进他的心脏,他怕她再没法醒过来。   女孩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唤 ,一大口水从口中吐出,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她醒了。   丸井和胡狼惊喜地看向女孩,胡狼一手发力,扶女孩坐了起来,让她靠着自己的身体。女孩的咳嗽逐渐停止后,还是很虚弱的样子,艰难地抬起手把几缕粘到脸上的头发拂开。   “里奈,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啊!”丸井双手扶在女孩的肩膀,前半句话用的是很惊喜的语气,后半句却带着埋怨。要知道刚才的事情真的把他们吓坏了。   听了丸井有些长的一句话,女孩才恢复一点气色的神情被迷茫占满。女孩蹙着眉,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玫红色发的少年。   “什么?”女孩略微向前一探头,本能的说出了母语。   当然在丸井和胡狼的耳朵里听起来就是“shen mo”。   “……里奈,你说什么?”   女孩没有开口,她在仔细的分辨着面前这个少年的话,听起来是日语,那他唤做自己的Rina就是自己的名字。   穿越了么,女孩心想。她看看面前的少年,看看身后的少年,又看看一米开外围观的人们。一定是穿越了。不然在她的世界,是没有这么多各种颜色的头发的。女孩长出了一口气,她想到自己是懂得日语的。   “抱歉,我好像不记得你是谁了。”女孩试探的说,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因为看到了貌似深受打击的玫红色少年。   “不记得我了??里奈,我是文太啊,丸井文太!”丸井此刻的神态比抢救时所差无几。   丸井文太?   女孩愣愣地看着丸井。丸井文太,这个名字她不是不知道的,只是……她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可笑的,她又用手撑起身体,转过头,看着巧克力光头,弱弱的叫:“胡狼桑原?”她是多么希望巧克力光头狠狠地摇头,可是却相反的露出很惊喜的表情。   “文太,里奈记得我诶!”巧克力光头,哦不,他有名字。胡狼略带炫耀的看向文太。毫无悬念地换来了一记白眼。   “里奈也记得我的!”丸井孩子气的瞪着胡狼。   可此刻女孩完全呆住了。在从吊桥上飞身跃下之前,她为自己以后的人生做出了无数种设想,当然也包括穿越。她想过像晴川和张晓一样穿越去给雍正当夫人,虽只是一时玩笑而想,却怎么也没想到会穿越到这个自己高中时代疯狂迷恋的动漫中。要命的是,好像还进入了别人的身体。真的,手足无措了。怎么回去呢。   再次从桥上跳下去就可以了吧。她这样想。   女孩倏的站起,吓了丸井一大跳,还差点撞到胡狼的下巴。可是这副身体自己还真的不习惯,再加上刚刚被冰冷的河水浸过,又昏迷了一阵,女孩只向前卖出了两步,就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在身体接触地面之前,一双手有力的扶住了她。当然那之后女孩就不知道了。   “柳!这么快就来了!我还没有说地点啊。”最先反应过来的胡狼惊讶的看着立海的“高手”。   柳一如既往的眯着眼睛,将怀中的“妹妹”打横抱起,脸上有着掩不去的担忧之色。他迅速朝公路上走去:“你们回家唯一能路过的桥就是这里,当时迅速挂掉电话比起听你说完,打车赶到这里的时间可以节省12.6%。”   对柳的数据习以为常的二人来不及敬佩,随柳快步走去。丸井最先提起:“里奈的样子不太对哦,她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居然正儿八经的和我说了一句‘抱歉,我好像不记得你是谁了’对吧。”说着丸井就看向了搭档胡狼。   “可是你告诉她你的名字之后她不是记起来了吗,还叫出了我的名字呢。”   “喂,你可不可以不用这么自豪的语气啊,有什么好骄傲的嘛。”   柳没有理会二人的拌嘴,眉头紧锁。只是接触到女孩的身体,就强烈的感觉到,妹妹的数据已经需要大幅度更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字数也不多   ☆、过往   第二章过往   我叫柳音颂。   是一个很标准的中国女孩。   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我跟随父亲。一年前从大学毕业,大三时就由于父亲病重急需用钱,我迫切想要尽早工作,一次不错的机遇我到了一家公司实习,实习期过后如果领导满意,将会获得丰厚的薪水。   过早步入社会,又因为顶着巨大的压力,我不得不把工作当成我的生命,跟着一个机器人一样的前辈学习,我度过疲劳期之后,在许多新来公司的人眼里,我也成了一个机器人,工作狂。   我也许就是可以在压力下爆发出巨大潜力的那种人。   年纪轻轻,每月的业绩赶上了许多前辈,工作能力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当然认可我的都是些领导,那些与我同期的同事就常会处于嫉妒愤恨等心理,对我处处针对。   就像生物圈中捕食者和被捕食者都是同时进化的。随着他们刁难我的次数和程度的加深,我的反刁难本领也是越来越强。处处小心,时时提防,对人都是一副和善的笑脸,然后在心里默默的思量着他是否对自己有害,需不需要在被算计之前先采取行动。   这样,成长的副作用在我身上体现的非常完美。每月底领到丰厚的工资时,我也最怀念大学时代,穿着白T恤,牛仔裤,帆布鞋,坐在公园里边弹吉他边唱歌的自己。   和程海也是那样相恋的,高中二年级,我还是那样的形象坐在石凳上弹吉他唱歌,我记得那天有很明媚的阳光,投在他身上,就像天使一样带着光环。我对有着明朗笑容的陌生的他笑笑,他便熟识的坐在我旁边听我唱歌。这一听,就是六年。   家财万贯的他不理解那样拼命工作换来的钱可以买来多少快乐,大学一毕业,我们就分手了。没有争吵,没有冷战,一个普通的约会,和平分手了。若问我是否后悔,也不会。来自不同方向的各自的前途没法相交在一点然后共同走下去,分开也没什么不对。   遗憾的是我没能为他弹奏歌唱最后一曲作为分手礼物,因为被社会彻底洗刷的我,再也无法奏出那样轻松的音乐,和习惯人攻于心计的我,再也无法唱出那样清澈的歌曲。他喜欢的,就是会在阳光下笑着唱歌的我,那样的我消失了,他的爱也就消失了吧。   说起跳河。   那是公司的一个阴谋,我是唯一的受害者。   由于公司某个高管的疏忽,导致了他负责的项目一个明显的亏空,公司里的人谁都明白那个举足轻重的项目一旦垮下,对公司就是灭顶之灾。而那笔亏空的帐目并不是小数目,我与许多同事一样,一边帮助公司想最佳的解决方案,一边,也在考虑万一公司倒闭自己将何去何从。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我想的一切都是多虑了。   被公司派去出差,并无实际任务,回来之后,等待我的就是一张张奸诈的嘴脸。公司几大巨头同时将亏空的账目转到了我头上,并制造了所有能置我于死地的假证据。我要做的不只是顶罪而已。他们让我跳河。   他们让我跳河,再偷偷救我上来,更名换姓变成另一个人。用事先准备好的摄像机录下来,再让熟识的记者将新闻操纵成,由新人的疏忽造成的亏空,该员工已不堪重负投河自尽。炒作,一来,可以恢复公司的名誉,二来,他们给我买了巨额保险。   现在想来多么可笑啊。一直以为,只要努力了就能幸福的。   最终,还是毁在了老狐狸手里。   弄清楚状况之后,我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这个方案。因为,我没有第二个选择。   我还想,如果他们没来得及救我,我就这么死掉了,也许也是个好的结果。父亲在我马上就要赚够了一笔手术费的时候,就自己拔掉氧气罩,留给我一条写着“女儿,快乐”的短信,奔赴黄泉了。那正是我和程海分手不久。   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后,我忍着没掉一滴眼泪,几次眼泪含在眼圈,我又咽了回去。因为我的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再没有什么事情能牵绊我让我放在心上。我除了强大没有别的选择。忍得久了,也就没有想流泪的感觉了,我以为我真的释然了。我拼命的工作拼命的工作,连领导因为我父亲去世,想给我的一星期假期都没有接受。   因为结果已经是无法改变了,又何必去给自己时间放纵,让自己心痛呢。   我以为我做的很好。   可是与和程海分手的那个下午一样普通的夜晚,翻看手机信箱,看到了“女儿,快乐”的信息,于是之前自己费劲心力精心建造起的心灵碉堡,就在顷刻间崩塌了。   和童年记忆中,母亲收拾好行李搬走的那天一样,我歇斯底里的哭喊,每一声都将自己的痛苦融入,眼泪将两个袖口都湿透,疯狂的将所有能够到的一切东西用力摔到地上,闹钟,水杯,相框,文件……每一声硬物与地板接触的“哐”,都像是重锤砸在我心上。可是我除了这样发泄,又能做些什么呢。连父亲都留不住,连恨母亲离开我的勇气都没有。   忘记了是多久,直到嗓子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直到我连将地上的东西捡起再摔下去的力气都没有,倒在一团乱的床上,沉沉的睡下了。   如他们所愿,我从桥上飞身跃下,那一瞬间恍惚的失神,我发现我并没有落水,而是还站在桥上,只是方才还明朗刺眼的阳光,已经瞬间变成了夕阳。   以为是幻觉的我,再次重心前倾,就听到了那句清晰的“Yanagi”。后来见到我的“哥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是柳的意思。我也清楚了我的状况。   从桥上跃下的我,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一个正要投河自尽的,叫做柳里奈的女孩身上。我没有她的记忆,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她悲痛到陨落这副14.5岁的躯体,我要考虑的是,该怎样回去。   很矛盾吧,在自己的世界心已经死了,却不甘心在另一个世界重新开始。   是因为,心,还在吗。   程海。 作者有话要说:  王子将在下章出现,为了给女主一个顺理成章的设定和交待,有哪里提出批评请留言。   ☆、新生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了各位,这章的后半段被吃掉了我居然才发现~~抱歉了,现在补上   像是在水中一点一点上浮,感觉身体的很多重量在融化,越往上,越轻松,看得到水面透过的光,近了,身体越来越轻盈,最后使力,浮出水面了。   睁眼,慢慢适应着周围的光,直到视野清晰,柳音颂试探着打量这个房间,实木家具将整个空间衬得古朴,镂花床沿和丝绸的淡黄色窗帘在此基础上又提升了格调,仔细嗅还有淡淡的檀香味道,可是却没有什么私人物品,类似于女孩的照片,衣物,毛绒玩具等东西,它看上去更像一个客房。不难想象这个家的主人有着怎样的品位。不过这种事情应该无关紧要,对于柳音颂接下来要面对的来讲。   视野内出现一个中年女人,她大概就是柳妈妈吧,柳妈妈见床上的女孩终于醒来,关切地上前抚摸她的额头,“里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柳音颂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没有出声,通常她无声地认真看一个人的脸的时候,脑子都在飞速运转。她放在被子里的手缓慢移动,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腰,和大腿,这不是自己的身体,和自己从前的比起来太过瘦小了,莫非是和网球王子里的王子们同龄?莫非只有十四五岁左右?   在这个异度空间的世界,算是给了她一个新生么,那为什么还要让她住进别人的房间,侵占别人的身体,完成别人的故事呢。   “我没事。”柳音颂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柳妈妈的脸上。她在认真打算接下来应有的对白。   “太好了,里奈,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柳妈妈的笑容一下子爬满了脸,曾几何时自己未被这般真诚的对待了呢。   “谢谢,”柳音颂的嘴角牵起一抹会心的微笑,是发自内心的对柳妈妈的回敬,“但是,我不是里奈,我叫音颂,柳音颂。”她知道这种话难以使人信服,但她不想背负别人的过往。那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好歹也是靠自己的双手赚过不少钱的人,好歹也精通几门语言,好歹开车技术那么棒,就算是未成年人找不到工作,也可以弹吉他唱歌坐在路边要饭,总之不会饿死。可是……   柳妈妈先是一愣,随即坐在床边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音颂,嗯,很好听的名字。”   这回换柳音颂停顿了,自己准备好的话应该都用不上了,居然听到这样的回应,难道自己女儿认真的说出这种话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不知道该讲些什么的柳音颂挂在那里。这是传来轻轻的推门声,然后是之前听过的声音:   “我回来了,妈妈,里奈怎么样了?”   正是立海大网球部的“高手”柳莲二。   是住进了这个身体,又看到了动漫中人物的关系,柳音颂觉得自己变得幼稚了,居然在心中默默对比起了面前的活人和动漫中偶尔张开的眼睛的大小。   柳妈妈上前接过柳莲二手中的袋子,轻声对他说:“叫她音颂吧,柳音颂。”   声音虽小,柳音颂也是听得见的,由于被柳妈妈之前的反应雷到,她目不转睛的期待着柳莲二的回答。   果然没有让柳音颂失望,他平静地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写了两笔,然后表情都不换一换的说,“音颂,是个好名字。”   屋子沉静了几秒,突然蹦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为屋子注入了生气:“为什么里奈要叫音颂啊?”   柳音颂和柳妈妈这才注意到一个玫红色头发的家伙才从门外探进了脑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转头向柳妈妈轻鞠一躬:“伯母好,我来看看里……音颂。”   “有劳了,丸井君,进来随便坐吧。”柳妈妈和蔼的笑容令人心生暖意。   丸井进屋后直直走向音颂,想都没想就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个小爆栗,“你也太乱来了,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啊!是我救得你哦,怎么感谢我?”   没等音颂做出反应,玫红色少年被柳莲二一把拉出了房间:“来帮我搬东西。”   柳妈妈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又看看床上虚弱又可人的女孩,无奈的笑了笑。   柳莲二的房间。   “干嘛啊,突然拉我出来,哦,不该和里奈讲那些话哦。对了对了,要叫她音颂是什么意思啊?”玫红色的丸井君像见到美食一样找到了感兴趣的事情。   “她是在4年前晕倒在我家门口的孩子,那时她才10岁,是和父母驾车出来旅游,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父母都死了,警察找不到她的任何其他亲属,就把她送到了孤儿院,她逃了出来,饿晕在我家门口。”柳莲二从书桌里抽出一本笔记念道。   “好可怜啊,后来呢,她去哪了?”丸井张大了眼睛。   “她原名叫黒木里奈,住在我家后她自己提出要改姓柳。在我家住了半年,有一对北川夫妇要收养她,带她去美国学演戏,让她成为童星,我妈妈舍不得,但里奈同意了,没多久就飞去了美国,这期间应该发生了很多痛苦的事情,再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在我家门口,她衣衫褴褛的靠在我家大门旁,很疲惫的样子,我家再次收养了她,可是她好像受了刺激,总是间歇性的人格分裂,一会说她是妮可基德曼,一会说她是滨崎步,一会又说她是大和抚子……只要她不是黒木里奈,就可以正常的生活。”   丸井抢话道:“噢,所以回来时你去取的精神的药是给里奈的,那她为什么要跳河啊?”   “是她说叫音颂就叫她音颂好了。大概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吧。”柳合上笔记,揉了揉太阳穴。   丸井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又突然反应过来,表情像中了乐透一样惊喜:“柳氏秘密资料不是从不外泄吗,居然告诉我这么多?”   “如果我不告诉你,你跑去问音颂然后把事情搞大的可能性是77.9%。”   一阵冷风吹过,丸井觉得头皮发麻。   房间门外,柳音颂非偶然路过。      ☆、神奈川的海   初次邂逅神奈川的海是通过高中时代的网王同人。   来到网王的世界后,本来占记忆内存很少部分的有关网王的东西都异常清晰起来。   比如,起以前提到12月24日,会本能联想到是圣诞节前夕,而现在会像反射一样想到越前龙马。比如提到Poker Face,会想起GaGa小姐著名的闪电造型,现在脑海中就会浮现初中时的理想情人,手塚部长大人。   再比如,神奈川的海。   柳音颂被自杀前的出差,就去了神奈川。   算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了吧,与繁忙喧嚣的东京不同,神奈川是一个宁静美丽的海滨城市,她一直很向往。当时柳音颂海在庆幸因为自己能讲一口流利的日文才能接下这个任务,她挤出时间来到海边,一是为了看一看心目中美丽的神奈川的海,再就是为了平缓一下因为长期劳碌用脑过度造成的精神紧张。那日她沿着海岸走了很久,累了,就对着大海,和着海风,讲述自己的痛苦,疲惫,和茫然。当海浪翻涌,海风吹拂海鸥鸣叫时,就好像全部的倾诉得到了回答,提回来被大海包容的惬意和喜悦,就想得到母亲关爱的孩子。那种感觉柳音颂一辈子,不,加上多出来的这辈子都会记得。   此时正值黄昏,得到柳妈妈允许在院子里散步却偷偷跑到海边来的柳音颂徒步走在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沙滩。细腻的沙子磨砂着脚底,痒,更舒服。   本以为不久前在现世的海边的记忆会成为此生唯一,没想到现在穿着一个含苞待放的女孩的身体,能够再次体会被自由的海风轻拂,聆听海浪的翻涌,轻松又惬意。   没准我会爱上这个世界。柳音颂对着大海,用母语讲出了这句话。   干脆就坐在沙滩上,远处有两个孩子在奔跑玩耍,柳音颂只觉得那笑声如此的美妙动听,想象着怀中抱着从前那把日落色的吉他,不知不觉,进入了情景,轻声唱起了歌。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唱到这里,脸上挂着微笑的柳音颂不禁伸了个懒腰,因为太舒服了,就顺势躺在了沙滩上。   可以看见广阔的夕阳下金红的天,那时的整个世界都是金红色的。   只是轻轻的一侧头,于是整片金红的世界,出现了一抹鸢紫。   时间没有停止,画面却已经定格。   幸村被风吹起的鸢紫色发丝,让柳音颂以为看见了随风摇曳的薰衣草田。幸村的微笑给画面徒增了几分唯美。柳音颂绝非故意将目光停留那么久,只是因为姿势太过舒服,因为眼前的人太过美丽,一不小心,对视的时间有点久。   半响,柳音颂回过神来,用不可置信的声音叫出了那个名字:“幸村……君?”   在这个保存自己美好回忆的地方遇到了这位王子?但一想,也合情合理。同人中幸村在神奈川的海边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那抹美丽的笑容显得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柳音颂坐起身,已经调整好自己回到瞻仰大海的情境中,想海平线处眺望,大方利落的回答:“神之子嘛,请多指教。”   幸村轻笑,看着女孩的侧影:“请多指教。”   金色的太阳被海平线抹去了一半,金红的世界也渐渐变深,不变的是沙滩上的男孩女孩脸上的笑容。   自“请多指教”后,谈话便没有了下文,都各自看向远方。   柳音颂自前世的痛苦之后,这是第一次知道当心灵轻松快乐时,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吹吹风,看看美景,就可以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们都忘记是过了多久,久到天黑下来了,金红色消失不见,不久前还在堆沙堡的两个孩子被妈妈叫回家,久到穿着一个单薄的白色连衣裙觉得冷。   柳音颂恋恋不舍的看了看变得深蓝的海面,慢慢站起身,拍打掉身上的沙子,转过头玩笑一样的对在自己不远处的鸢紫色发的男孩说:“幸村君,偷偷从医院跑出来这么久,大家会着急的。”   幸村自己也奇怪,听到这样的话本应该惊讶的,却问不出一句“你怎么知道”。只是和面前的这个米色长发的女孩对视了两次,却像被洞察的很透彻一样,他不禁自嘲,如若这是在球场可就糟糕了。   幸村的一切心理活动被一个出声的笑容代替,“呵呵,嗯,这就回去。”说罢,便重新看着面前的女孩。   “呐,再见喽。”女孩把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朝幸村摆摆手,动作流畅自然,微笑恰到好处。   “再见的时候,”幸村迎上女孩的笑容,“把那首歌唱完吧。”   那天的夕阳下,女孩的歌声和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记录了新生的起点,绵绵的细沙做纸,等待着别样的音符去填充,前世的最后的美好记忆,今生第一个美好的记忆。   柳音颂喜欢这里。   神奈川的海。 作者有话要说:  女神驾到。看文的亲对人物设定有什么意见吗,是否走形之类的   ☆、哥哥   还是那间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客房。柳妈妈轻抚着音颂的米色长发,眼中尽显担忧之色,却舍不得开口埋怨什么。   察言观色对音颂来说再拿手不过了,她知道柳妈妈的担心,她知道在这里,应当把自己想象成十四五岁的孩子,特别是在这个母亲般的女人跟前。   “婶婶,我只是想去看海,下次一定会提前跟您打招呼的,而且,我的病……也好很多了,您放心吧。”音颂也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劝慰柳妈妈,也许是找到了母亲的影子吧。   听到这话,柳妈妈很是惊喜,一把把音颂揽在怀里百般疼爱:“莲二的姐姐在读大学很久不回家一次,从你第一次住进我们家,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女儿了,今天你又突然不见了,我真的担心死了……”   母亲的味道。   音颂靠在柳妈妈柔软温暖的怀抱里,想象着,她在现世失去的一切。   柳莲二看着这温馨的画面,眼中也泛起柔光:“最近关东大赛,我会有些忙,等大赛结束后,我会好好照看音颂的,放心吧母亲。”   音颂看看莲二,看看柳妈妈,会心的笑了笑。   柳莲二从一个药盒里取出几粒白色的胶囊,连同一杯水递给音颂。大概是神经药物吧,正常人吃这个对身体有害啊,昏迷的时候他们一定给自己吃过许多这种药了,不能再吃了。音颂抬头看着高大的莲二。   “我不想吃……”音颂刚开口就觉得有一个声音和她的重叠了。   “我不想吃……你会这样说,”莲二的眼中含有笑意,音颂有印象立海军师柳莲二有这样的说话方式,看来时发挥数据的作用了。   可是之前的数据不是属于自己的,也有必要让他刷新一下了。   “我保证从现在开始完全正常,别让我吃药了莲二。”音颂做了一个苦恼的表情。   虽说穿越到谁身上就要努力做好谁,可音颂是在无法克服这个心理障碍,一个活了二十多年的人要管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男孩叫哥哥,虽然这个世界里那年纪的孩子都很成熟就是了。如果他不强烈反对的话,以后就叫他莲二了。   柳莲二拿着药粒的收不明显的抖了一下。他知道这种情况不该勉强她的,可是凭自己的洞察力,投河后重生的妹妹,像是真的重生了一样,她不再像再次捡到她后那样总是躲避别人的目光,说些疯癫的话,自从他成为“柳音颂”之后,病症确实在渐渐转好,更是敢直视人的眼睛,神态和笑容都脱离了稚气。不,不该用稚气形容,现在眼前这个柳音颂有着与外表完全不相符的成熟与落落大方,而且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特别是听她随口叫出的“莲二”。这两个音节画出的那么随意自然,仿佛本该如此。   也许就像刚触碰到她落水后的身体那一刹那的感觉,资料果然该大幅度更新了。   柳莲二收回了手中的药:“好,不吃了。”   晚饭过后,柳莲二看着主动帮母亲收拾碗筷的音颂,一股疼惜之情油然而生,她的影子,和四年前刚刚到自己家,怯生生的缩在墙角的小女孩重叠到一起。那时还是个小男孩的自己费了好大的力气逗她开心,她才肯开口叫一声“莲二哥哥”。该好好照顾她的。   “音颂,别自己偷偷跑出去了,明天去看我的比赛吧。”   音颂停下脚步,长大明亮的浅棕色眸子问:“关东大赛吗?”   “是的,赢了明天的比赛,就是决赛了。要去看吗?”   音颂的脑海中浮现了关东大赛的剧情,决赛会和整部动漫的主角青春学园对上,立海正赶上部长幸村的手术,虽无直接联系,但最终团体赛会以三比二输给青学。音颂装作随意的样子问道:“赢得比赛没问题吧。”她指的当然不是明天的半决赛。   此话一出,音颂留意到莲二本眯着的眼睛一下子张开了,并射出坚毅的光。   “当然,王者立海三连霸没有死角……”   “……王者立海三连霸没有死角,你会这么说吧。”音颂突然想起这句立海成员的经典台词,学着柳莲二的说话方式讲了出来,随即玩味一笑,“我不去了莲二,不想看没有悬念的比赛。”   柳莲二一时间想要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那句话,一定是昨天和真田打电话时被她听到的,一定是的。一抬眼,发现音颂正看着自己,很奇怪的感觉,音颂的目光看上去很随意,却好像贯穿了心底。音颂的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并不如欧式眼那般深邃,可眼神中所包含的内容就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了。   柳莲二正欲说些什么,音颂却先开口:“哈哈,昨天听到你打电话了。”一抹灿烂的笑荡漾在音颂可爱的脸庞。   莲二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想要说的话,也没那么想说了。   音颂在心里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以后还有很多这样的场景要经历。这样,知道他人的未来,看着他人为了一个已经注定的结果拼命的努力的场景。   这些在梦想中奔跑的孩子和曾经的自己一样,以为努力了就会幸福的,不停的付出着汗水付出着青春,可是……可是这里是网球王子的世界,这群有梦想的孩子,会比我幸福很多的。音颂笑了。   关东大赛啊。   明天还有个地方想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她的身边需要有这样一个人能够把她的变化看在眼里藏在心里,能够见证她的变化与成长,生活与幸福。但总觉得对柳莲二的了解太少。怕人物走形。在人物设定的时候还犹豫哥哥要用柳生还是柳,后来,就柳了。   ☆、歌声   除了偷偷跑出去看海的那次,剩下的每一天都要穿着浅绿色的病人服,待在这间白色为主调的房间里。幸村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鸢紫色的睫毛像轻盈的蝴蝶落在无暇的脸上,刚刚来这里玩的孩子们,其中有一个说幸村哥哥眺望窗外的样子很唯美。无意之言,幸村却记在心里。称得上唯美的事物,都透露着些许的感伤。   而这个决定正是要结束这感伤。若不接受成功率不高的手术,身体会一直这样下去,无法站在赛场,无法握住球拍,无法完成对网球的钟爱。接受手术,若手术成功,就可以重赴赛场,若失败,则将面临着死亡。这对于幸村来说,并不是个很难的决定。比起一辈子瘫倒在床,他宁愿去死。   看着窗外的阳光啊,如果手术失败了,就再也看不到了吧。幸村笑了,为什么只有得知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的时候,才开始爱它,才开始享受每一寸阳光洒在皮肤上的温暖,每一缕清风卷起发丝带来的自由感。医生说,手术失败的可能性比较高吧。   幸村拿起放在床头的素描本,用炭笔轻轻的在纸上摩擦,几段“沙沙”的声音过后,白色的纸上出现了窗外明媚的景色。他望着刚刚完成的画面,失了神。   敲门声将他唤回。是隔壁房间的孩子又来听故事了吗。   抬眼,便望见了那个身影。鸢紫色的睫毛轻动,无暇的脸上勾起了一抹笑容如三月的春花盛放。   “我们再见了,”音颂玩味的歪着头,“不惊讶一下吗?幸村君。”   不惊讶,但惊喜。因为那天说过再见后,就知道一定会再见,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里。   “嗯,很惊讶噢,你居然找到这里。随便坐吧。”幸村的笑容绽放的那样温和。   幸村的笑,是不同于不二周助面具般的微笑,从前的幸村,他的笑容代表疏离,作为立海网球部的最高人员,他的背负,他的责任,全都包涵在一抹微笑当中。自从住院之后,他发现自己更爱笑了,对医生护士会笑,对小朋友会笑,对来看他的队友们会笑,还会偶尔说说笑话,欺负一下赤也和丸井。最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会笑。   因为见到了这个满面幸福,面朝着大海唱歌的女孩。   女孩随意的坐在床边,离幸村大概一人半的距离,周围的空气,漾起了淡淡的海洋香。幸村联想起了那天夕阳下的美丽海景,还有那自由的歌声。   “今天是来把那首歌唱完吗?”幸村饶有趣味的看着女孩的侧脸。女孩的视线正越过他,眺望着他长眺望的窗外。闻声,浅棕色的瞳孔落在幸村的脸上。   “哈,是啊。现在就开始喽。”音颂双手拄在身后,清唱起来。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有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想他,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他还在开吗,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去呀,他们已经随风飞走,散落在天涯……”   幸村合上素描本,看着面前有着耀眼的青春的女孩,只是第二次见面便像熟识已久。她的神态,笑容,动作,话语,无不流畅利落,丝毫不见这个年龄的小女生常见的扭捏,也正是以为这样,她身上散发出的轻松自由的气息更为浓烈。若是比喻的话,唱着歌的她很像秋天一望无际随风飘舞的金黄色麦田。   他侧着头,认真的听着。这首中文歌曲的歌词,幸村听不太懂,但是女孩用神态所传达出的自由美好的气息,他早已感受到了。   像这样只知道一个女孩的相貌和笑容,只听过她的歌声,便能在心中留下一抹抑郁常人的浓厚的存在感,那么她的名字,住址,和过往的故事,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歌声变得轻盈。   “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 Where the flowers gone.   Where have the young girls gone. Where did they all gone.   Where have all the young men gone. Where the soldiers gone.   Where have all the graveyards gone. Where have all they gone.”   幸村微微仰头,闭上双眼。是啊,为什么花儿不见了,为什么自己的世界中花儿不见了,好像连阳光也不见了。   歌声停止了,还剩下自由的旋律在身边回荡。映衬着女孩的微笑,整个房间,都明丽起来。幸村回味在歌声萦绕的世界,闭着眼,久久不愿张开。直到,听到女孩喃喃的细语。   “幸村,去做好了,你不需要考虑失败的选项。”   幸村身子一震,不需要考虑失败的选项么。这句话,好想去相信。去重新追逐生命中本该有的阳光鲜花,去追逐那个有一颗金黄色的小球带来的梦想。   当幸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女孩正在看着他。他看着女孩的脸,认真的说:“谢谢你。”   女孩报以灿烂一笑:“歌唱完了,我走了啊。”说着,便起身离开。望着女孩的背影,幸村说不出挽留的话,或一句再见,直到女孩要拉开房门时,幸村才开口:“还会来吗?”   “会。”干净利落的回答。门轻轻的关上了。   幸村再次望向窗外的阳光,一直以来心中的那个痛楚,似乎减轻了。氤氲着的雾气,也淡了。   就像女孩的歌声融进了阳光,这代表着阳光的少女,也从此融进了他的生命。   病房外,走廊的光线不如房间内充足。那个如同鸢尾般美丽的男孩让她想起了磨不灭的过往,她真正懂得什么叫痛苦,面对陨落的生命的痛苦,面对未知的未来的痛苦。她知道剧情发展下去幸村的病会痊愈,可她更知道痊愈前的幸村会陷入无比的矛盾与折磨,即便他那么坚定的选择了手术。   为什么想帮他,大概,从高中时代就感动于这群为了梦想奋力拼搏的热血少年,现在真正来到这个世界,感受到了青春与自由,也想和他们并肩前行吧。   直到多年以后,已经完全具备成熟男人所特有的各种优点的幸村,像那时一样,站在窗前吹着风,回想当年事什么让他向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子如此敞开心扉让她走近。   大概就是因为,她无论何时都保持着自信满满,大方落落的笑容。她的自然流畅,她的行云流水,无不传递着生命的自由和美好。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多么渴望着那样一个唱着歌的完整的生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构思小说的时候,最先完成的一章,也是最早帮我完成人物设定的一章。希望亲们可以多提宝贵意见。   ☆、清香   房间的门是虚掩的,门缝里,几乎没透出什么光线。也许音颂已经睡了,或者准备睡了。本应该是没什么理由敲门进去,可莲二却在门外徘徊,为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了资料吧。明天就是关东大赛的决赛了,对青学,还会遇到老友乾贞治,据资料今年的青学虽然手塚部长因伤无法参赛,但新生力量不可小觑,尤其是一年级的越前龙马。这边的幸村部长要在明天手术,立海大绝对会赢得胜利,将优胜锦旗献给幸村部长。没有悬念。   音颂说不喜欢看没有悬念的比赛。想到这里,莲二转过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屋内。   黑暗的室内,音颂侧躺在床上,没有盖被子,没有挡窗帘,失神的望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青春的面庞上又出现了与年龄不符的表情,十几岁的孩子不会有的表情。看不到海的黑夜,便想不起迎着海风的自由,一些情绪上涌,仿佛日间的快乐都美梦一般,只有看不到希望的黑夜,才想到自己是醒着的。   突然而至的手机震动声吓了音颂一跳,她动作缓慢的翻身下床,在黑暗中摸索着找手机。里面存了柳妈妈和莲二的号码(故事设定柳爸爸出差中,莲二的祖父母上了年纪,不常走动),防止音颂出门找不到家,不过它在音颂的口袋里只起到了时钟的作用,自己会在规定时间内回家,又不会主动打给莲二和婶婶,所以在这个不早不晚的时间听到震动,音颂还蛮奇怪的。   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找到了手机,原来是一条短信。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   “我是丸井文太,音颂还记得吗?明天来看我天才的比赛啊!”   音颂嘴角有了浅笑,去看明天立海大输给越前龙马的龙卷风杀球吗。不要回复假装自己睡了吧。   明天,想去对幸村说,恭喜你痊愈。   翌日清晨。   音颂醒着躺在房间里看天花板,听得到莲二吃早饭并准备出门的声音,听得到莲二说“不用叫音颂了,让她多睡会”的声音,听得到柳妈妈说“比赛加油”的声音。   音颂觉得很难笑着说出“比赛加油”,在预先知道结果的情况。她发觉得出自己的变化,变得有些真性情。原来在公司可以为了想达到的效果说出任何话,逢迎也好,客套也罢,可到了这里……对这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对这个慈母般的婶婶,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怀着目的说话做事。   是要重新体会单纯的快乐吗。   可音颂还是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比赛加油”的信息,按下了发送键,给莲二,和昨晚发来信息的那个陌生号码。   音颂不想麻烦任何交通工具,偏偏今天想走路去金井综合病院。   走路是最好的良药,用来排解昨晚累积到现在的情绪。   幸村的手术会在青学对立海大比赛的同时进行,这个时间,丸井大概在表演他的走钢丝吧。音颂放慢了脚步,因为嗅到了好闻的味道,花的味道。   路旁有一家Blue Cover的花店,各种清淡浓郁的花香由那里散发。音颂不知不觉就走了进去。   什么样的鲜花可以衬得上那如玉的少年呢。玫瑰,百合,康乃馨,郁金香,铃兰,都一一走过,无论哪种都无法衬上他的气质。   “小姐,买鲜花送人吗?”售货小姐热情的走上前。   音颂抬起头定定的看了看眉目清秀十几岁大小的售货小姐。似乎与记忆中的什么片段重合了。   ——   “小姐,买鲜花送人吗?”售货姑娘热情的走上前。   “呃……不不,我就是看看……”高中生模样的女孩有些害羞的对售货姑娘笑笑。明天就是情人节了,她只是来花店转转,看看明天男朋友会不会送她最喜欢的花给她。可是她喜欢什么花呢,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哪种都很漂亮,可她不喜欢什锦花束,即便白色红色粉色拼在一起组成很好看的样子,她始终坚持,享受那种同种事物累加到一起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所以他出题给男朋友,只许买一种花,一定要她最喜欢的。可笑的是她还不清楚自己喜欢什么,什么最美。   第二天,当男朋友捧着一大束用淡紫色包装纸包起来的一大束百合站在楼下时,女孩惊呆了,惊讶于那么常见有普通的百合聚在一起居然可以散发出那么浓郁的清香。她知道浓和清是一组反义词,可她坚持在日记里用“浓郁的清香”来形容那束百合带给她的幸福感。那篇日记的结尾写道:谢谢你,程海,为我献上了我不曾留意的快乐。   “小姐?小姐?我的脸上有什么吗?”售货姑娘被音颂盯的有一点不自信,摸了摸自己的脸。   音颂回过神来,刚刚出现在脑海中的片段像是过去了几个世纪那么久,久到泛黄,久到要凭感觉才能说出包那束百合的纸是淡紫色。   “抱歉……给我用淡紫色的纸包一大束百合。”几乎是脱口而出。   却看到售货姑娘为难的表情:“小姐,要不要再搭配一些红色的玫瑰或康乃馨,郁金香也行,不然单单一束百合会不会太……”   “不了,就一整束百合,不想掺杂别的花的味道。”可能是刚从会以走出的关系,音颂的表情有些凝重,她也没有注意到售货姑娘很受伤的脸。   “哦,好,一整束百合……”   当音颂捧着那束百合来到幸村的病房时,房间是空的。她知道,此刻幸村正在手术台上接受命运对他的考验,在赛场上,莲二他们也正在奋力拉回渐渐远离他们的幸运女神。她把那束百合摆在了窗台,不一会,整个房间就充满了浓郁的清香。   门外一个路过的护士,嗅到了清香,向里看:“幸村君正在做手术,快结束了,他的几位朋友正在那里等待,你也过去吧。”   音颂用微笑作为回礼,回望了一样那束淡紫色包围的百合,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间门。她看到走廊尽头的手术室门前,除了真田的各位立海大正选都等在两侧,胡狼的耳朵里插着耳机,不时的对其他人说些什么。   只是从远处望去,便可感受到那一片空间溢出的强大的精神力,对梦想的执着,对幸村的执着。   音颂走向了相反的方向,从另一侧的楼梯下去,离开了金井综合病院。   音颂走出医院过了一条街,忍不住向后回望,回望那摆着一大束百合的窗。   那一刻,立海输掉了比赛。   那一刻,幸村获得了新生。   浓郁的清香萦绕在音颂周围,久久不愿散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可以不要大意的多提建议啊~   ☆、挑战   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音颂都没有再去过医院或海边。偶尔会听莲二说起,部长幸村的手术很成功,也在逐渐恢复,马上就可以回到学校了。音颂像一个绅士,你痛苦,我就出现鼓励你,你过得好,我就不再出现。其实她只是找不到继续探望的理由。于是就每天呆在家里,和柳妈妈聊聊天,或是出去看看海,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忘记了这里是网球王子的世界,忘记了之前的丸井,莲二,和幸村都存在于想象中的世界,忘记了他们的个性和人生都是许斐刚设计好的,只把这里当成了一片净土。   直到柳妈妈某天温和的对音颂提议要不要去上学,音颂才记起她现在也活在这个异度空间里,过着正常的人生,就该做十几岁孩子该做的事。   几乎是未经考虑就同意了,对已经工作过的人来说,中学时代是多么令人回味啊。   于是没有悬念地,柳妈妈送她到了立海大。按年龄本该在二年级,可是音颂强烈要求,并以较优异的成绩完成了插班考卷时(此处用“比较优异”而不是“特别优异”是因为音颂有很多日文的专有名词搞不懂),恰好三年B组有空位,就插班到了B组。   (在此献上王子们的班号,来自于官网:   幸村精市:三年C组   真田弦一郎:三年A组   柳莲二:三年F组   柳生比吕士:三年A组   仁王雅治:三年B组   丸井文太:三年B组   胡狼桑原:三年A组   切原赤也:二年D组)   柳妈妈虽然知道音颂再也没有过病情复发的情况,但担心是免不了的,再三叮嘱莲二要好好照顾她。在莲二知道同在B组的是丸井和仁王这两只后,也暗自叹了口气,一个是大名鼎鼎的吃货一个是名符其实的欺诈师,该托付给谁呢。   像是看穿了莲二的心思,音颂自信明朗的拍拍莲二的肩膀:“放心吧莲二,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莲二已经习惯这种不符常理的动作,可这个妹妹还是带给他太多惊讶,只希望她真的可以照顾好自己。看着音颂跟着班主任相泽老师走向教室,莲二本想叮嘱的一句“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来F组找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也许现在的音颂可以解决很多事情吧。   喧闹的教师,随着班主任和一位新面孔的出现,立刻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音颂的身上。   几秒钟后,安静的教室里出现了短短的“啊!”声。音颂闻声看过去,那个玫红色头发的丸井小子,吃惊的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只手指向自己。音颂不被察觉的轻轻向丸井挑了下眉,算作招呼。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和很多日剧中的一样了。相泽老师把柳音颂三个字写在黑板上,让她作自我介绍。   音颂落落大方的行了个礼,恰到好处的微笑:“我叫柳音颂,请多指教。”   然后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当然带头的那个就是丸井少年。音颂又向同学小鞠一躬,在众目光的追寻下,款步走向了老师安排的位子。   班主任相泽老师清了清嗓,妄图重新吸引同学们的注意,也只能以失败告终了,大家都久久的打量着新来的女孩,老师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讲课。   音颂这才发现她的前面就坐着一个银狐狸一样的男孩,正在偷偷回头看她。可能是动作幅度过大,引来了老师的注意,碍于新同学又不好发作,只能敲敲黑板,仁王识相地转过头。没过一会,就把身子靠后,稍微侧头,用课本挡住半张脸,小声说:   “你就是莲二的妹妹吧?”   “嗯,是我。”音颂也小声回应。   “听说你前一阵子的光荣事迹了,莲二放心你来上学嘛?”大概是莲二告诉丸井的秘密还没有传到仁王耳中,不然他怎么也不敢这样大大方方的问一个精神分裂患者这种问题,还是用玩笑的语气。   “仁王君……”音颂没有回答问题。   “怎么了?”仁王倒是没惊讶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把头测的幅度更大了。   “老师还有一部分同学再看你。”音颂平静的讲出了事实。   银发的狐狸君甩了甩头发,端正坐好。   都说一个新同学留给班级的第一印象如何会在第一节课下课体现出来。本来,音颂觉得,下课后第一个冲过来的应该是丸井少年。所以下课铃一拉响,音颂就下意识的看向丸井的方向。却意外地被一个女孩的脸挡住了视线,那个女孩还真是生得美丽,鹅蛋脸大眼睛脸蛋红扑扑的,蛮招人喜欢的样子,她笑得很灿烂,大方的向伸出手:“柳同学,我叫香川夏实,是班长,请多指教哦。”   音颂礼貌的回敬,与她握了握手,然后视线落在旁边一个高挑的女孩身上,那女孩害羞的缩了缩头,朝她笑笑:“我叫泉菱纱。”   “还有我还有我,原田凉子!”一个粉卡哇伊的女孩。   像是有班长带头,很多同学都主动上前报上名字表达与新同学的友好,丸井也想要上前,只是被不停的挤出来。一时间,教室里的气氛非常活跃,所以,一旦有一个不和谐的因素出现,就会很明显的被显示出来。那种冷漠的气息来自于教室另一侧的一个女孩。音颂顺着人群的空隙一下就瞥到了她,她似乎很不屑那些上前主动示好的人,脸上没有半点笑容,还白了一眼一个正朝音颂招手的女孩。   音颂居然笑了出来,那女孩蛮漂亮的,大概是不爽被新同学抢了风头吧,这种超级明显的少女情怀,有多少年没遇到了呢,这种不喜欢谁就白她一眼的直观。   直到上课铃拉响,下一位老师走进教室,热情的同学们才回到各自的座位坐好。   音颂随意的翻了翻课本,都是些初中的知识,如果在几年之内一直学这种简单的东西,那自己的脑子会不会退化了,她玩笑的想。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上午。音颂正犹豫着要不要像婶婶交代的那样去找莲二一起吃饭的时候。一只手落在自己的肩膀:“你有带便当吗?跟我们一起吃饭吧,如果没带,我们的都可以给你吃哦!”   是班长香川,还有高挑妹和可爱妹。   若是在公司,音颂一定会委婉的拒绝,因为她清楚在一个不了解状况的集体,第一脚就站错了位置可是很危险的。可她看着这些十几岁童真未散的脸,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十几岁的孩子,能复杂到哪里呢。   于是托丸井向莲二打过招呼后,带着婶婶做的便当和那三个女孩坐在了树荫下的长椅。漫无边际的畅谈也开始了。   “哇,音颂居然是柳的妹妹噢!”咔哇妹的娃娃音令音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呵呵,远房亲戚家的啦。”   “那你一定和网球部的正选很熟喽!能不能帮我要到胡狼的签名啊,我很喜欢他的肤色诶!”   “呵呵,我和他们不熟的。”   “音颂,我们是朋友的对吧,等你有了喜欢的男生一定要告诉我们哦!不过希望不是仁王君哦……人家追他好久了……”高挑妹熟络之后就完全没了害羞。   “呵呵,好的。”   对自己不感兴趣的话题就简单带过,是音颂的好习惯。   ……   “音颂,千万要小心咱们班的雨宫徐,”好半天没有开口的班长冷不丁丢出这么一句,“就是整天臭着一张脸,长得像狐狸的那个。   音颂敏锐的感觉到提到这个雨宫徐,三个人的表情全变了,就是那个不和谐的女生吗。   “对,音颂,早上大家都热情的和你打招呼,只有她好像自己多高贵一样摆姿态,恶心死了。”   “只有对男生笑脸相迎,对女生就那个样子,真是天生的……”高挑妹后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音颂就及时制止了她:“好了好了,恶心就不要提她了,快吃饭吧。”   音颂不喜欢那种感觉,集体排挤一个人的感觉,转脸看到了香川的表情,音颂在心里冷笑一声,她那么生气的唯一理由就是,只有那个女生没有回应班长带头的事情啊。想想那个叫雨宫徐的女生,高高吊起的眼梢,三角脸,高颧骨,短下巴,薄薄的嘴唇,的确是张不折不扣的狐狸脸,也难以让女生产生好感啊。可是再看刚刚香川她们三人的反应,音颂脑海里只想到一句话:看别人不顺眼,是自己修养不够。   只希望自己重新开始的中学生活可以简单快乐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的新生活开始了,呼呼,每天都宅在家里,满脑袋都是他们啊~~~   ☆、跑车   音颂记得当年看的某部同人里写,日本中学的课程一般在下午两三点钟就结束,剩下的时间全部用于社团活动。音颂由于是新生,所以有几天选择的时间,但她本身是不愿参加任何活动的,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自己支配自己的空余时间,她还要好好享受这自由。   “音颂,来我们芭蕾舞社吧,会跳吗?不会我教你啊!”香川在放学后一把挽住音颂的手臂,很亲切的样子。音颂还不是很适应。   “不了,我一会再转转。”音颂礼貌的拒绝。   “那,我陪你转吧,你想进什么社团,我给你介绍啊,部长要是我熟悉的话,还可以让他多关照你!”香川不依不饶的贴音颂很近,音颂笑了,凭她多出香川的这么多岁,已经大概看得懂这个小班长的小心思了。只因和音颂比起来她是个孩子,所以那心思显得无害。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香川之后,发现莲二已经等在楼梯拐角了,身旁还站着丸井。   “Hey,莲二!”音颂挥挥手小跑过去。   莲二伸出手,做了个很绅士的“请”的手势,“音颂,来网球部吧。”   音颂觉得有些好笑,在心中用母语发出了“呦嗬”一声。然后瞥到一旁偷笑的丸井。音颂懂了。   她直接无视面前的两只,回过头在走廊里叫道:“莲二,在哪呢莲二?”   这么迅速就被识破的仁王很受伤的摘下了莲二的头套。一回身,莲二的真身出现了:“被仁王假扮的概率是56.2%,被识破的概率……”莲二看了一眼满脸无辜的音颂,“68.7%。”   音颂回过头,对仁王做了个“你很嫩”的表情,然后跟上了莲二下楼的脚步。   “看来莲二很放心我啊,今天本打算接受你的照看来着,可是一天到晚现在才见到你啊。”音颂半开玩笑的说。   “其实我每节下课都有来看你的,看你被同学围住,状态不错的样子。”莲二平静的讲。   音颂笑笑,她相信莲二会尽好哥哥的职责的,看了看时间,说:“莲二你们要去网球部了吧,那我回家了,哦,回家之前有可能随意走走,不等你了。”   “也好,那你想参加哪个社团呢?”   音颂一歪头:“等我突然爱上哪个社团的时候再决定吧。再见喽!”   走出教学楼后,音颂小跑着离开了校园。   谁都没有注意,某扇窗后的一双眼睛,盯着那个身影直到她消失在视野中。   莫名的有些想念幸村,那个外表温和,内心刚强的孩子。   音颂乘着公车来到金井综合病院,站在楼下时,她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扇曾经摆着一束淡紫色包装的百合花的窗台,却看不清什么。人的第六感是应该相信的,她现在就没感知到幸村的存在。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来到了那个病房,发现那房间已经换了主人。   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出院了。并无多少失望的情绪,反倒因为知道他已经恢复正常的身体而感到开心,不知不觉的哼唱起歌来。在这个世界,开心的理由越来越丰富,完全不是工资折上的数字能够代表的开心。   欢快着的音颂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信号灯还是红色的时候,她已经穿过马路。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将音颂的心唤回,她搞不清楚状况四周张望的寻找着声音的根源。转了一大圈,才发现距离自己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停着一辆超级豪华的奔驰迈巴赫。   ……   音颂搞不清楚是应该先留意一下使自己差点挂彩的小事故,还是该先膜拜一下这难得一见的超豪华迈巴赫。音颂一点都不鄙视自己,工作过的人都会了解工资折上的几位数字代表了什么,从本质上来讲,从前的她的确是拜金的。   就在她犹豫的功夫,豪华车的驾驶座走下来一位西装笔挺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那男人的目光略显慈爱,微笑着打量着音颂一会,和蔼的问:“小姐,您没伤到吧。”这个男人温和的语气和略微下躬的身体将绅士风范展现十足。想必是出自哪个名门望族。   名门望族?豪华轿车?   音颂记起了这不是她之前的世界,这里是网球王子的世界,在这里“网球”和“王子”就像两个擎天而立的柱子,随处可见,并且,屹立不倒。   那么刚刚两个四字词语可以让她联想到的只有一个人。随着思考的深入,音颂在脑海中得到答案后,迅速的把头转向副驾驶。果然,就是那位爷。   “迹部景吾?”音颂只是随着情绪不自觉的轻声说出这个名字,不知车里的那位爷是看懂了嘴型还是被音颂突然而至的目光盯的不爽。总之,他下车了。   音颂的惊讶只限于用这种方式见到了一位非立海大的王子,也惊讶于网王世界的两个擎天柱的名符其实。   “你没受伤吧,嗯?”这位爷的声音果然充斥着贵族的气息,表情上挂着一点厌烦,语气中透着些许狂傲。她承认这样的女王陛下真的很迷人,不过却音颂感冒的类型。音颂心想,若是高中时候钟爱的手塚国光像这样站在我面前,我一定会从头发到脚跟全部乱掉的。何况在刚刚结束的关东大赛上,手塚对迹部的比赛中手塚受伤的肩膀还令高中的音颂十分心疼,所以对这位爷总是想蹩着一股劲。   音颂耸耸肩,目光没在那位爷引以为豪的脸蛋多做停留,反倒落在了轿车上:“没有受伤,不过你的车真帅啊。”在音颂的世界对王子们都是相当的熟络了,所以她说第一句话的口气都像多年老友般随意。对莲二是,对幸村也是。也许会除了手塚国光。   那位爷似乎已经习惯了有关自己的事物被赞扬,随意的甩了甩头,更随意的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当然,本大爷的跑车可是华丽的……”   还没说完音颂就嘿嘿的笑了出来,那位爷的只能台词被迫中断,她只是觉得在动漫中这样一句帅气的台词,听着真人说出来总是怪怪的,笑道:“哈哈哈……我已经沉醉在大爷你华丽的跑车的美色下了……”   迹部大爷嘴角明显抽搐,头上应该已经爆出了十字花,咬着牙说:“真是不华丽的女人……看你也不像有事的样子,”说罢,把头转向一旁的绅士男人,“良叔,我们走吧。”   “我们走吧”四个字是对着音颂的脸丢下的,他总有种被轻薄了的感觉。   音颂为看到了这样的迹部大爷而觉得好笑,夹着笑声说:“走吧走吧,我好瞻仰瞻仰你华丽的迈巴赫的背影……”   那位爷咬着牙关试图忽略视野中的一切不华丽,重新坐到了副驾驶,他一定万分后悔今天推掉社团来神奈川看一个高级画展。   豪华轿车疾驰而去。车内绅士的司机感受得到少爷的异样,关切道:“您不要紧吧,少爷。”   良久没有听到回复。司机稍稍侧头,时机正好,捕捉到了少爷美艳的脸上一个不常有的表情。   就是一直维持着很不爽的样子,然后突然笑了出来。   见此,司机也温淡一笑,随后视线回到正前方。   转天,莲二早起去网球部训练,音颂也起得早,就一同去了。那个时间的同学们要么就去参加社团活动,要么就还没起床,所以音颂到教室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她在自己的座位坐好,才发现自己无事可做。每当匆忙的生活一下子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有一大堆的感慨产生。想想之前一直处在风口浪尖的生活,一下子乌龙的来到了一个高中时代最憧憬的世界,音颂以为自己进入状态的很快,可是又怎么不会怀念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世界啊。   音颂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崭新的笔记本,用母语写起了日记。像是一直憋在心底的话找到了倾听的人,纸上笔走龙蛇,不一会,就快写满一篇了。看着纸上潇洒的中国汉字,音颂爱惜的抚摸,那才是自己的根源啊。   忘我的音颂没留意到一个身影悄悄站在了身后,认真的看着女孩抚摸着日记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那位大爷华丽的出场了~~~~~~本人很期待女主以后的人生~还有谢谢各位亲的留言和支持,我会努力更新的   ☆、回归   过了好一阵,音颂才发觉身后站着人,她下意识的用手挡住日记,然后又想到来人不可能看懂,又松开了手。回过头,就看见鸢紫色的一片花海。   “幸村……君?”很惊讶这种情形下见到了幸村,那温润如玉清澈如水的目光正含笑的看着自己,音颂仿佛看到了那鸢紫色的瞳孔中飞翔的沙鸥。音颂微笑,他也是个从内心渴望着自由的人。   幸村朝前走了几步,坐在音颂前面的空位上,转头含笑着说:“真的要好好的谢谢你,柳的妹妹。”   昨天听丸井说柳的妹妹转到了B组,没想到今天第一天回到学校,路过B组,居然见到了她。便直觉性的认定,她就是柳的妹妹。   音颂随意的用手拄着下巴,认真的近距离欣赏着这无暇的美丽面庞:“哈哈,你又不是通过莲二认识我,又不是因为莲二感谢我,这样叫我很失礼诶~”音颂莫名的就想到了橘杏每次都不满桃城叫她橘的妹妹的情形,自己本身对柳的妹妹这个称呼也不敏感。   “哦抱歉了,可是我不知道你其他的称呼方式啊。”幸村假装委屈的样子,之后他自己也惊讶了,自己在内心中已经把这个女孩想象的那么熟络了。   “我叫音颂。”   幸村点头,重新正视着女孩:“音颂……谢谢你的歌声,谢谢你告诉我不用考虑失败的选项,还有……那束百合。”   音颂微笑,算做接受了谢意。   那日。刚从手术台下来的幸村,朦胧中就闻到了淡淡的百合香,仿佛置身于仙境,花香萦绕,麻药效果过去后,他一睁眼,就看到了窗台摆放的那束淡紫色包装的百合。他问过家人,和值班护士,没人知道是谁送的花。他看着那淡紫色包装,中间纯白的花束,嗅着淡淡的清香,幸村笑了,这种感觉,一定是来自于那个女孩。   “你的中文很好的样子,那首中文歌,还有,你的日记。”幸村的目光落回到那篇隽秀的字迹上。   “来到这个世界前我是中国人啊。”音颂语气轻松的回应,她没用“前世我大概是中国人吧”这样的句子,她只是用随意轻松的语气将实话讲出来。幸村看着女孩含笑的眼,将这句话理解成了前世我是中国人这样的玩笑,她应该很喜欢中国吧,喜欢到用中文写日记。幸村有那么一瞬间的想法,想要学习中文。随后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想学习中文,是为了这个女孩吗。   他发现女孩一直在盯着他看。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幸村居然熟络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被她的亲和力感染,幸村真的已经当她是很好的朋友了。   音颂大大方方的目不转睛:“看你养眼呗。”   “呵呵……你还真是直率呢。”幸村的笑如盛放的鲜花。   “因为你看我的眼梢也没有隐瞒啊。”音颂每次从幸村的眼梢里读出的,都是幸村讲出的,即使没有讲出来,也是坦然的让音颂读懂。所以音颂知道,他的内心,一如他的鸢尾般的面容一样美好。   教室内被一股异样滋长的情愫的氛围萦绕。   直到一声冒失的叫声传入,二人齐回头看向声源处,是那个丸井小子。此刻丸井脸上的表情可以用惊悚二字来形容,他瞪大了眼睛:“幸村?!音颂?!你们在干嘛??”   音颂大概是觉得丸井的表情搞笑,抿嘴一乐,理所应当的样子:“在聊天啊。”   “聊天?!”丸井将表情的惊悚程度翻了一倍,看向幸村,期待一个靠谱的回答。   幸村捋了捋额头上一绺鸢紫色的发丝,用几乎和音颂一样的语气:“嗯,是在聊天啊。   丸井彻底呆掉,他甚至忘记自己为什么来这里,漫长的几秒钟沉寂后,他收好了凌乱的心灵,定定的说:“幸村你说要去管理室把住院这段时间收起的东西拿出来,看你这么久都不回有些担心你旧病复发,真田让我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却在这里和音颂聊天?”   丸井一股脑倒出这么多话,音颂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看着丸井。经常看网王人物百科的人会很清楚,不过丸井好像忘记了,在王子们的世界里,除了不二那只腹黑熊,幸村的腹黑也是出了名的。   幸村的手撑着下巴,玩味的看向丸井,脸上还挂着丸井不理解的笑容:“文太,你没想到,是你的问题哦。看来我住院的期间,真田副部长对你疏于管教了呢。”   闻此言,方才还血气方刚的丸井少年的汗毛全部竖起,他想起了部长的“温和处置”,和副部长的“铁拳制裁”,十分后悔居然说出那样的话。   音颂看到了想看的场景,满意地给了丸井少年最后一击:“丸井君,快下楼训练吧,告诉你的副部长,幸村吃完我做从柠檬派就过去。”   丸井少年放开喉咙“诶——”了一声,凶猛地扑过来要瞧瞧柠檬派的影子,音颂又看到了想看的表情,时机恰当地补了一句:“开玩笑的哦,丸井君。”   意外的是,幸村笑出了声。音颂将他的笑容收在心底,她真切地感受到,无论他的身上有怎样的背负,怎样的担当,怎样的责任,他也只是一个渴望快乐的孩子。   幸村看了看时间,对音颂温婉一笑:“音颂,我先走了。改天再好好感谢你。”   音颂表情甜美的挥了挥手。   丸井跟幸村走在走廊里,心中大大的疑惑“你们怎么这么熟啊”却怎么也不敢问出口了。   幸村的回归不仅在网球部,在同学之间都掀起了不小的热潮。   比如,一个课间,音颂不用偏头就可以听见的话。   “呐呐,C组的幸村君痊愈回来了,刚刚在走廊里看到他,天哪,还是那么迷人~~”某女说。   “部长回归,这回我们立海网球部是最佳阵容了~~”某网球部部员说。   “幸村君大病初愈,我要做些爱的点心给他补补身体~~~”某个幸村忠实仰慕者说。   这个时候自然少不了香川在身旁:“呐,音颂知道吗,我们立海大的女神今天回到校园了,噢,那美丽的脸蛋儿,那英姿飒爽的网球……音颂带你去看看啊,就在隔壁班~~”   “诶?你们这里也叫他女神?”闻言,音颂提起了兴趣,看了平常不爱看的她的脸。   “噢噢弄错了,神之子啦神之子……什么叫‘也’?话说回来,去吗去吗?”香川满脸兴奋,她自己比谁都想去吧。   音颂还没来得及拒绝,丸井的脸突然冒出来:“班长,人家麻烦不到您啦,音颂认识幸村的,好像还很熟哦。”   有时候男生和女生的区别之大导致,同一句话,由于性别的不同就完全理解到相反的方向。音颂的成熟就在于她能捕捉到别人一闪而过的表情,特别是青春期的小女生。所以香川脸上闪过的一丝不悦她很容易就察觉到了。如果她不是爱慕幸村出于嫉妒的话,就只能说,她是个霸道的女生。她希望她的朋友做什么都会通过她,不然她就不高兴。当然只是过于准确的推测了。   “哦,这样啊,一定是你哥哥把你介绍给他的对不对?哇,有一个网球部正选的哥哥可真好啊~”香川故意讲得很大声,好像在突出着什么,又好像在挽回着什么。   可爱的丸井君继续搭话:“早上我问过柳了啊,他说他不知道你认识幸村诶~~~音颂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啊?”   音颂歪了歪脑袋,做出思考状:“我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啊……我认识他可好久了。”是啊,从高中时候就认识了。她知道这种话足以使二人凌乱了,她便拎着婶婶给做的便当,趁乱走出了教室,丢下一句:“中午不和你吃了啊香川。”不仅今天,以后也不想了。   既然天台是幸村常出没的地方,那就去林荫路上随便一个长椅吧,去体验体验樱花落在脸上痒痒的感觉。   果然别有一番幽静啊。绿树成荫,不时有浅粉色的樱花飘落,这是多久以前还向往的美啊。那时候刚认识程海,她讲给程海,自己有多么喜欢网球王子,喜欢很多日本动漫,喜欢日本的很多校园里,林荫道上樱花飞舞的感觉,“程海,等我高中毕业了,我们一起去日本吧”,她想起某天坐在草地上,弹着吉他,和程海背靠背的时候说过。后来,这个约定,程海忘记了。她自己也忘记了。现在想想,还是那般温馨。   在这个世界,对待王子们,对待婶婶,她总是一副轻松快乐的样子,因为远离了没日没夜的工作,远离了勾心斗角,远离了那个让她知道什么叫痛苦的世界。回忆是痛苦的,有程海的回忆,却说不出滋味,音颂自己可能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有多么凝重难懂。   她还有些好奇,穿越过来之后,身体还会在那边吗。还会泡在冰冷的水底吗。还会,回去吗。没什么好留恋的了。这里多好。是吗,程海。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米娜桑,昨天没更上第二章,昨晚家乡有一场国际琵琶文化艺术节,我去观众啦~~   还有哦,亲们,文到瓶颈了,感觉要是写大的事情吧,衔接不上,小的事情写多了还太琐碎了,and我发现灵感这东西匮乏的时候,认真读几遍女神殿或者莲二的百度百科,啥都有了……   亲们可以给点建议,有没有亲特别想看哪位王子出场,或者给哪位王子加点戏呢???求建议啊~~~   ☆、朋友   粉色的落樱为背景,一抹鸢紫出现在视野中。   每次都如初见,像是看到了海边那片夕阳下镶嵌的鸢紫色宝石。音颂脸上复杂的表情片刻消失不见,她不想用那样的表情面对一个那么热爱生命的孩子。   幸村稍稍向前躬了点身子,和椅子上的音颂拉近了点距离:“音颂刚刚的表情我猜不到是什么意思,有烦恼的事吗?”   音颂看着幸村略微贴近的脸,不觉笑了出来,也走出了之前的情绪,说:“幸村君不是应该出现在天台么,怎么在这里?”   “偶然路过哦,”幸村脸上有着灿烂的笑容,提了提手上的便当,“可以在这里和你一起吃吗?”当然不是偶然路过,幸村在天台上打算吃便当的时候,就望见了坐在那条长椅上的她。看着她与以往的阳光自然截然相反的表情,幸村的心中不知怎么,就泛起了涟漪。总像是,存在着羁绊。总像是,熟识已久。幸村知道她不会讲出令她产生那样表情的过往,但是,很多可以用心体会到事情,是不用开口的。   音颂微笑着向左边挪出了位置,示意幸村可以坐下:“这是学校的椅子嘛,当然随便坐喽。”虽然音颂清楚幸村的话重点是和你一起吃,但她自动在前半句加了重点。   然后路过的人儿就会看到一幅美景,一如金色麦田,一如紫色鸢尾的少男少女,在樱花下并肩而坐。时而谈笑,时而互换便当盒里的食物,显然已经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   “音颂……这个用筷子夹比较好哦……”幸村见音颂看中了自己盒子里的哪块寿司就直接用手抓起来放到嘴里,虽然他也很开心看到这个女孩有这样的一面,但是不注意卫生的话会生病的。   音颂爽快的答应:“哦,是哦,抱歉了。”   “呵呵,不用道歉的……”幸村的笑容越发明媚,他很庆幸自己从天台上来到这里,可以让心情那么愉悦。他似乎是发现了,除了网球外,能带给他阳光的东西。   然后。在二人视野不及的天台某处……   立海众人都用各自的方式紧紧盯着长椅上谈笑风生的二人不放。   “部长……”小海带切原看到了以他不够复杂的脑子理解不了的画面。   “音颂……”丸井已经经受过一次视觉冲击了,可这次他并没表现得有多淡定。   “柳……”仁王显然想让相关人员给个明确的解释。可是柳的资料在这样的情况完全发挥不了作用。   对音颂了解甚少的柳生,也是由于内心太过强大,才用绅士风范盖过了见状本应有的怪叫。   突然一声怒吼震得精力十分集中众人快吐了魂:“太松懈了!!!”众人回头,便看见真田副部长正凶着一张脸,紧握拳咬牙切齿地怒视远处微笑着的幸村。   单细胞的小海带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脑筋成熟了一点,悄悄对身边的丸井学长耳语:“副部长这是吃醋了吗?怎么这么生气……”   如果当时真田的注意力没有完全集中在远处的话,可爱的海带君就难逃铁拳制裁了。   回到教室后,音颂敏感地发现香川看她的眼神有了变化,她没觉得十分有所谓,多半是嫉妒她和幸村一起吃午饭吧。果然还是孩子,这么容易滋生嫉妒的火苗。音颂想。   可是香川却意外地跳到音颂面前,她灿烂的好像相了亲:“音颂音颂,明天我会带北海道烤鱼来哦,我们一起吃吧……对了,听说幸村君最喜欢吃烤鱼啊……”   音颂吭了两声,还是没忍住笑了,边整理手中的课本,然后带着笑容的说:“那你直接去找幸村就好了啊,我也不爱吃烤鱼。”   “哎呀……好啦,说实话啦,我喜欢幸村君好久了,但是和他一直也不熟悉,他好像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怎么办呀……”香川咬着嘴唇,做出和音颂撒娇的样子。音颂觉得像这样这么快就承认了的假装也算不得假装,虽然说没好感,至少也没产生太多反感。   音颂随意地说:“没关系的,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我的名字。”   香川还是满脸扭捏状地晃着音颂的胳膊:“帮帮忙啦~~~”   音颂满不在意的把课本收好,压根就没得考虑的事情,她正想着怎么打发了香川,突然出现的一个陌生而冷漠的声音打断了香川的话。   “麻烦让一下。”雨宫徐路过那条过道,可是被趴在音颂桌子旁的香川挡住了。闻言,香川刚才还满脸兴奋的表情瞬间变了,并不是出于让路的目的站起身,大概是要发作吧。可雨宫徐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香川让开之后,她无视掉香川恶狠狠的目光,穿过去了。   “真差劲……”没机会发作的香川只能小声嘟囔。   音颂是不爱管闲事的,只是玩笑着说了句实话:“人家不是在‘让一下’之前说‘麻烦’了么,哪里差劲了。”   “你帮她说话啊?”香川像是被点了火,火星溅到了音颂。   音颂笑了两声,这种容不得别人说一个不字的女孩,还真是幼稚啊。和别人拌嘴这场面好久没发生了,特别是没悬念自己完胜的拌嘴。   “是吗,我觉得我说的挺对的啊~”音颂知道此刻激怒香川的正是她不愠不火的样子,和充满戏谑的眼神。   “柳音颂你……你背叛我?”香川很明显的已经由于雨宫徐的点火和音颂的浇油失去控制,她难以接受她视为好朋友的人这样与她还嘴,便扔出来这让人发笑的一句。   “未曾与你为伍,何谈背叛啊,香川夏实?”音颂提高了音量,她余光瞥见雨宫徐也朝她看来。   正说到兴头上,香川居然再次变脸,注意到很多人已经朝这里看来,她的眼里已经闪着泪花,哽咽着:“音颂,你居然……没把我当朋友……”   音颂有些哭笑不得,直接讲出了母语:“诶呀哈?来这招啊。”   显然香川不可能听懂:“你说什么?”   “没什么,反正也是你不爱听的……”到底还是小女生,用这样的装可怜的把戏,不过她承认,在大多数心智不够成熟的初中生里,这样的招数还是很管用的。但音颂根本不担心会发生类似于变成公敌,在厕所被泼水的日剧常见场景,如果那样的事情能随便发生的话,她也白比这些人多活八九年了。   没打算做什么解释,她只是轻松的笑着面对每一个朝她看来的目光,似乎很奏效,那些安慰着香川的人只是看看,有的对音颂尴尬的笑笑,有的即使不笑,也不敢翻她白眼。   她明白只有两种面孔是最具视觉冲击的,一种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像他前世最喜欢的王子手塚国光。另一种就是面具般的微笑,像不二周助那样。而在读懂音颂的笑之前,是没人敢做什么的,包括香川。   所以柳音颂安静的度过了一周多的安静日子。每天上学,虽然香川会对音颂臭着一张脸,音颂也巴不得耳根清净,在学校还是会有一些同学正常和她说话,偶尔也会和丸井和仁王拌拌嘴。偶尔午间休息,幸村也会突然出现在她吃饭的地方,他们会笑着聊天,幸村讲讲网球,音颂讲讲中国,他们在一起的感觉是那么自然随意,那么亲切大方,已经有很多人误会他们在交往了。别人不问,自然不需要解释。若是有人问起,音颂就会大大方方的回答:“是聊得来的朋友啊,情侣不是会比我们腻味多了吗?”网球部的人也会委婉的问起幸村,幸村的回答也是:“是很好的朋友。”   莲二为此曾深受打击,想来这个妹妹来到自己家,第一个亲近的人居然不是自己,而且还毫不知情。不过值得高兴的是,自从音颂说过不需要吃药之后,就再也没有病发过,连莲二自己几乎忘记了她是里奈这回事,可是他承认,正是因为柳音颂,妈妈感受到了他不能给予的爱,幸村可以那么快走出伤痛,而莲二自己,也常被音颂的笑容点染,他感受到了音颂出现之后带来的变化。都是些欢喜的样子。   如果这样,就让她永远都做柳音颂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赶出来的,情节有点水,望亲海涵。再过一章或两章会弄出来一个特别的人儿……诉苦诉苦诉苦~~~自从开了这个坑后,为了完成一天两更,我除了睡觉和为数不多的出门剩下的时间都靠在电脑前,早上起来就坐这,晚上一点再躺下,大大方方的接受电脑辐射,脸上起了不少包……不过我乐意,希望亲们可以喜欢这个文~~   早上起来把某些地方重修了一下,嘻嘻   ☆、算计   自从发现每天上学都能路过那片海之后,就再也没有仔细的体会那片海的宁静了。好像一切都回到了真正的初中生活,每天充盈着纯真的笑脸,每天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不用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说什么话,不用为了讨好谁而做出逢迎的脸,即便有那么几个合不来的女生,全都当做生活的调味品。   音颂在日记里,一直用“那孩子”称呼幸村,用“那丫头”称呼香川,实际年龄二十四岁的她,对幸村有着姐姐般的疼爱,对香川也有姐姐般的包容。她倒是从没想过要融入这个十四五岁的孩子的身体,重新走一遍人生。高中么,大学么,工作么。她只走过二十四年,可是够了。她现在想要的只是一片蔚蓝的天空,一片宁静的海,一个永远自由的心。其他,都不重要。   这天清早,莲二出门好久,音颂才起床,虽然时间毫无悬念的来不及了,但她还是悠哉地吃了早饭,婶婶确实有试探性地问过迟到了不要紧吗,得到音颂一句微笑着的“不要紧”后,也不好说什么了。   果然这样的清早比较安静啊,由于快迟到了,路上本来就不多的人几乎都是一路小跑,有几个人还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迈着方步的音颂,只是此时心境那么开阔的音颂根本不会在意这样的小事。   有时候一件事情敢做不敢做,就看对事情的后果抱有怎样的态度。就像大多数人,觉得迟到了好可怕,居然要被班主任罚抄课文,背公式,作业还要多加一篇。可那在音颂心里,就轻描淡写的像是,迟到了不就发抄个课文,背个公式,加一篇作业么,一会就完事了。   所以伴随着着悠哉的心情再看那片海的时候,蔚蓝的海就像产生了巨大的磁场,吸引着音颂向前,好像忘记了自己要上学一样,走过一个下到沙滩的楼梯时,不知不觉的走了下去。   “你……干什么去?”一个有那么点熟悉音颂又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叫住了她。她一回头,是一张因奔跑而略微泛红,不带妆容却精致的有些妖冶的脸。   “雨宫徐?”音颂没想到她会和自己讲话。   “要迟到了你干嘛去啊?”雨宫并没有笑容,说话的时候眉头还有微皱,可是音颂就是可以感觉到这孩子的无害,皱眉也是因为过度奔跑的疲劳。至少比我自己的表情真实多了,音颂想。   “幸好遇见你了,麻烦帮我请个假,说我有点急事,再麻烦让丸井转告莲二,不用担心我,下午应该能回去。谢谢你哦。”音颂对雨宫抱歉的笑笑,才第一次对话就麻烦人家这么多事情。   看得出雨宫有那么点迟疑:“那第四节课的数学测验呢?”   音颂爽朗的笑着:“吉人天相吉人天相啦,下午的社团时间我去补考。”   果然类似的话用这样的语气说出在雨宫听来有点不可思议,她点点头,跑远了。凭借着经验而生的直觉,让音颂对雨宫徐这样的女生无法产生坏感,因为她没做什么不好的事。相反的,和香川吵架之前,她也无法对香川产生好感,虽然她没做什么不好的事。   神奈川的海果然是明媚起始的地方啊。音颂脱掉校服深绿色的外套,惬意地躺在沙滩上,清晨的阳光并不燥热,就那样感受着海风的轻抚和海鸟的鸣叫,仿佛这才是这一生最想要做下去的事。   “好想唱歌啊……”睁眼便可以看到蓝天,侧耳便可以倾听大海。面对着海与天,音颂讲起无法割舍的母语。潮水又一次涌向沙滩,像是得到了海的回答,音颂闭上眼,清唱起歌。   那个与海与天亲近的上午,她唱了好多歌,唱她第一个学会的吉他弹唱曲童年,唱程海第一次听到的星晴,还有好多熟悉的,不熟悉的,只要是音颂记得一点旋律的,都唱了出来。无关人情,只于美景。歌这海天相接的世界,歌这自由满足的心灵。   有经过海滩的中年男子微笑的看着歌唱的音颂,一如看着绚烂的阳光。音颂也对陌生的路人报以微笑,觉得幸福的时候,视野中的所有人都是幸福的,都是该用微笑对待的。   后来,直到午后的阳光变得燥热,音颂才恋恋不舍的从海滩起来,缓步向学校走去。   来到教室的时候,最后一节课刚刚结束,音颂本想进到班级里和雨宫徐道谢,可是似乎发生了什么不一样的事,音颂刚刚推开门,聒噪的教室顷刻间变得安静,目光齐刷刷的投向音颂。   音颂尴尬的笑笑:“下午好啊大家。”   ……没人回应。   “怎么了吗……”音颂不解的看看雨宫,又看看比较熟络的丸井和仁王。   丸井在面部表情一系列复杂变化后说:“音颂你终于来了,去哪玩了啊,好嚣张哦你~~~”   音颂看着满脸认真的丸井有些想笑:“啊,没有啊,突然有点事情。”说着,音颂把头转向   雨宫,音颂看出她的脸上有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怎么了,雨宫?老师不高兴了吗?”   此时三两成群的同学有了窃窃私语的声音。雨宫抬起头看着音颂,音颂知道她只是正常的看着,可那高高吊起的眼梢却将眼神显得冰冷:“没有,没有不高兴。”   “那太好了,谢谢你哦雨宫!”音颂大大方方的说,教室里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没被留意到的,是一张表情难看的脸。   又去F组和莲二解释了一下之后,音颂去了老师办公室,可是办公室没人,抱着参观参观反正有空的态度,来到了立海大的网球场。   金黄色的队服,有条不紊的训练,果然一派王者风范啊。音颂也见到了来这个世界后没怎么见过,却无比熟悉的王子,一丝不苟稳如泰山的真田弦一郎,名符其实的海带头切原赤也,绅士风范的柳生比吕士,还有第一个认出来的那个巧克力光头胡狼桑原。连平常总是嘻嘻哈哈的吃货丸井和欺诈师仁王,在赛场上的目光都是那么认真决绝。   其实音颂第一眼注意到的是那个如紫色鸢尾般的少年,球场上的他就是真正的神之子,土黄色的外套轻披在肩上,双手环在胸前,如俯瞰一般,注视着芸芸众生,目光凌厉,不似平常的温润,却散发出无比沉着的气息。是与网球融为一体的天之骄子。只是站在球场外就能感受到肃杀的气息。   这群年轻的热血少年啊,要怎样才能与他们并肩前行呢。   忘记了在场边那个不起眼的地方呆了多久,总之回过神来的时候,王子们已经逐渐从场地里出来了,有的已经淋浴完毕了。   “音颂——”是那个带着轻微洗发香波味道的鸢紫色头发的少年向她走来。   “中午的时候没找到你吃饭,才听柳说你请假了,生病了吗?”   音颂闻言抱歉的笑笑:“不是生病,是去看海了。”   幸村有些惊讶的笑出声:“看海?呵呵,确实很像你那么随意的个性……不过,功课不要紧吗?”   音颂刚要做出回应,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原来柳同学在这里啊,不会是为了逃避数学测验吧。”有了一点反应时间后,音颂认出这个声音正是香川夏实。她朝这里走近,然后彬彬有礼的朝幸村点了问好:“幸村君下午好。”   “有事了而已,没逃避。”音颂回答。   香川此时的笑容很灿烂,她大概不想在思念刚才面前露出牙尖嘴利的一面:“哦,感随便不来上课,想必是对数学很有自信喽?”   “……是啊。”音颂直视着香川的眼睛。   香川不明显的震了一下,幸村的脸上也出现了别样的笑容。   香川仿佛也需要这样的答案让她继续发挥,她举起一张试题:“柳同学,既然那么自信,就在半个小时之内把它做完吧,相泽老师让我交给你的。半个小时哦。” 音颂接过试卷,简单浏览的一下,她真的很想笑,但是忍住了,她转头对幸村说:“幸村君,我和班长回教室答卷了,麻烦你告诉莲二不用等我了。”   幸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教室里,看着轻松书写的音颂,香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怎么会这样……这样的题目她怎么可能做的这么轻松……20分钟,音颂完成了。一直在她身旁看着她的香川看着她的答案,和自己手中的答案对照,几乎全对了,这怎么可能……   音颂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把试卷举到香川眼前,戏谑的说:“班长,这个试卷是你从高中部偷出来的吧?”   香川狠咬着嘴唇,柳音颂总是不愠不火的样子,她讨厌透了,看到雨宫帮她请假后,就忍不住造谣音颂逃课出去玩(虽然,那是事实……)。再打算借着这份考卷好好羞辱她。可是……   音颂脸上勾起一抹不悦的笑,看着香川的眼睛,凝重的说:“你还小,如果从现在开始就学会算计人了,以后的生活就没有快乐可言了。”   香川定定的看着她。   门外的那个身影,也怔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晋江抽了我的文丢了。。我不知道是应该等还是应该重发啊,,,纠结,新文已经写好了可就是发不上。。。   ☆、得罪   这是幸村第一次和音颂并肩走在路上。还是和初逢一样的夕阳,金黄色的光辉将二人的影子拉长,拉长,构成一幅唯美的图画。   不知是莲二真的有事,还是幸村提出要送音颂回家。音颂一出教室门口就见到了表情有些复杂的幸村,。   “音颂还真是成熟呢,像经历过很多事的姐姐。”步行了良久,幸村开口道。他感知到身边的女孩总是透着与众不同的信息,也听柳说过,她有一段不寻常的过往。可是比起柳的转述,他更想听这个在他心目中越来越重要的女孩亲口讲出来。   音颂知道幸村听到了她说给香川的话,她知道应该解释点什么,但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记得一个曾经满尊敬的前辈说,解释从来只有副作用,最好的方法就是继续下去,让事实去解释一切。半晌,她说:“呵呵,成熟就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随着伤害的增加,变得成熟,懂得避免伤害,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伤害,可是却会开始怀念,最初时候,不知道那些美好的事物叫做伤害,拼命快乐的去追逐的自己。”   幸村望着音颂侧脸的目光变得深邃,一如她的内心,一如他自己。所以那天在医院,她才会告诉自己,尽管去做吧,不需要考虑失败的选项。幸村释然的笑了。   然后二人便静默不语,因为想要传递的,对方都已用心感知到了。   转天上课。出现了一个音颂早就忘在脑后的现象。   相泽老师把书本放上讲桌,严肃的说:“柳,昨天雨宫代你向我请过病假了,看你精神状态不错,你昨天答应的考卷呢?我昨天不是让香川告诉你我在综合教室等你吗?为什么没去?”   用手背撑着下巴的音颂闻言,略有疑问地斜着头看向香川,见香川也是一副“糟糕了”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出声。她只是想让香川多体验几秒这种尴尬,让她知道耍什么把戏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时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出现:“香川昨天不是在教室里看着柳答卷的吗?”丸井绝非有意,只是昨天社团活动结束后恰好见到香川和音颂走向教学楼,问过一旁的幸村知道的。   “而且考卷应该已经放到您的办公桌上了。”这个声音……雨宫徐?音颂稍稍张大了眼睛看向雨宫,这是她表达惊讶的一种方法。顺便,又看到了恶狠狠瞪着她的香川。   相泽老师吃惊的说:“这么说是那张高中部的考卷?柳,你用了多长时间做完的?是规定的40分钟内吗?”   音颂记得那张考卷明明已经被自己顺手扔进了纸篓啊。   “是20分钟。”雨宫徐再次开口。这次班级出现了不小的躁动。初中部有成绩好的学生提前学习高中课程的事情不少见,但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仅用试卷边缘部分的空白处做演算纸,完成那些试题,简直就是初中生中的佼佼者(当然音颂自己如果知道了被这样评价恐怕也不会开心吧……)   相泽老师不禁重新审视这个学习习惯极其随意,上课总是用手背撑着下巴,半睁着眼睛的插班女生,片刻老师说:“柳同学不参加社团活动一定是想要更多的时间学习吧,如果你在马上要来的这次考试中能考第一名,并且总分高出第二很多,又能在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上得一等奖的话,老师允许你全年不参加社团,社团学分直接满分。”   语罢,班级再次沸腾起来。可以全年不参加社团诶~~   “我拒绝。”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我会尽快寻找社团加入的,那样的话也太无聊了……”   已经经历过一次应试教育的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次体验,况且日本有很多有趣的社团啊……   相泽老师再次对她刮目相看:“那好,如果学习中遇到什么超前的题目尽管来找我,其他科目的老师我也会通知的,柳同学。”   音颂象征性的点点头……虽然她一点也不觉得一个纯理科的大学毕业生做出几道高中的数学题就被膜拜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   由于相泽老师的打岔,音颂好像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下课后,香川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音颂来到雨宫徐的桌子旁,雨宫徐没有抬头,只是高高的向上抬眼看着音颂。那样子简直和狐狸如出一辙。怪不得很多女生都很讨厌她,若非阅人太多,音颂也会觉得那目光是刁钻凶狠的。   “呐,把我的试卷放到老师桌子上的是你吧?”音颂随意的问。   “嗯,是我。”从雨宫的表情难以看出她的心情,总像戴着一张狐狸面具。   “因为我帮你说话和香川闹掰表示歉意?还是你单纯的只想让她难堪啊,因为她背着老师为难我?”音颂的话没有委婉,她只是觉得和这个女生需要直说而已。   “你不是说没替我说话只是说事实而已么……”雨宫刚说到这里,香川满脸愤怒的走进来,看就知道是被老师批评了。她路过音颂和雨宫的身边,表情更加狰狞,香川压低了声音,低沉却清楚地朝她们出四个字:“两个贱人。”   香川一定认为是她们两个合伙演了这么一出。听到她用那个极具讽刺性的词语在形容自己,音颂并没感到多气愤,反而笑了出来,这个年纪的女生很容易产生那样的心理,不是不想和她计较,而是音颂对这种明目张胆的谩骂根本无感。反倒是看到雨宫也差不多一样的表情小吃了一惊。那姑娘也心智不浅么,至少她懂得会叫的从来不咬人。   莫名的,对雨宫好感倍增。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自考卷事件后,雨宫和音颂一起吃午饭。幸村在得知音颂有了新的饭伴之后,还假装委屈的样子说“诶~被抛弃了呢……”音颂记得以前看百度百科的时候有说过幸村那孩子偶尔也会对关系好的朋友撒娇,果真如此。   长椅上,雨宫边喝着牛奶,边对音颂说:“呐,如果知道了香川那家伙要对幸村君告白,你会去妨碍吗?”   音颂嗤地笑了出来:“不会啊,反正她也不会成功的……徐,问这个干嘛?”   雨宫徐略带笑意的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幸村和真田刚好经过那里,而香川在卡哇妹和高挑妹的陪同下,面露羞涩的拦在他们面前。只是离得有些远,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   余光只觉得徐放下了手中的牛奶,双手做喇叭状,突然冲着幸村他们的方向大声喊:“音颂!我的便当都被你吃光了!”   音颂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大笑起来用胳膊弯勒住徐的脖子,脸贴近:“喂,徐,你很坏诶~你不怕被她诅咒一辈子嫁不出去啊……”是的,五天的时间,不,感到心意相通的一瞬间就足够她们成了可以开这种玩笑的朋友。   不知是雨宫徐的声音太过尖锐,还是幸村对音颂这个名字太过敏感,总之,被吸引了注意力之后,幸村一下子就发现了长椅上的音颂。   幸村对香川点了点头,大概是说了句抱歉的话,就和真田一起朝这边走来。稍稍走近了点,也许真田发现这种场合对他来说过于松懈,就和幸村招呼过之后向教学楼走去。只剩下内心被愤恨爬满的香川和两个猫咪站在那里。   幸村朝雨宫点点头作为招呼,音颂饶有兴致的问:“被告白了啊?”   “嘛……算是吧……”幸村的表情本不该腼腆,但应该有对音颂撒娇的成分。   很无厘头的扯了几句,三个人便一起回教室了。她们谁都忽略了,香川那张本来美丽,此刻却扭曲的如同鬼怪的脸。   “柳、音、颂……”高挑妹和咔哇妹听得出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怨恨,不禁打了个寒战。   当音颂收到香川写着“3:30在理科实验室见”的纸条时一点都没觉得意外。   课程结束后,在教室边写日记边等了一会,到时间后,音颂来到理科实验室。   “柳音颂,你真敢来啊。”香川手臂抱在胸前,靠在桌子边,大姐大的表情看着音颂。音颂一如既往的笑笑:“你又不吃了我,为什么不来啊。说吧,什么事。”   “柳音颂……”香川的表情有些痛苦,随即开始歇斯底里,“我还真是羡慕你啊,你可以不参加社团活动去学习,会做那么复杂的题,有一个网球部的哥哥,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和幸村君接近,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痛苦,一直笑啊笑啊笑的让别人觉得你很了不起的样子……你知道你的笑脸在我看来有多恶心吗!”   音颂歪着头哼了一声。她不知道什么叫痛苦吗。她辛辛苦苦靠自己的双手奋斗出的一切连同生命都被人夺走,她不知道什么叫痛苦?   “原来我被你羡慕的事情这么无聊啊……呐,香川,明明是你自己不够强大,是你自己不肯努力做题,是你自己不讨幸村喜欢,你的内心太容易被嫉妒占领,导致你得不到你想要的,还来记恨别人,无能透了。”音颂靠在桌子上,双手向后撑着桌面,懒洋洋的看着香川。   香川紧紧地攥着拳头,明明自己这么生气,对方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种感觉会莫名的增加自己的怒火:“你少装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你明天去和老师说那张高中卷子是你提前知道答案的,不然以后的日子不会让你好过!”   “呵呵,”音颂不禁失笑,“孩子,收起你天真的想法吧,不然你的人生该毁了。”   “少装成熟了!哼……柳音颂,你少在这威胁我……”香川错以为是音颂想要毁了她。   音颂收起笑脸,头一次用那么严肃的目光对着香川:“你知道我是不是威胁你。”再这样下去,你的未来会被你的怨念彻底毁掉,毁在你自己手里。   香川紧握着拳,狠狠的咬着牙,胸口剧烈的起伏。   音颂转而一笑,走向门外。   “你干嘛去?”香川追问道,她当然不满意今天的目的没有达到对方就离开。   音颂的语气透着笑意:“回家做题,再学习做幸村君喜欢吃的便当……我要让你知道,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就是,比你强的人还比你努力。”音颂已经走出了理科实验室。   比你强的人还比你努力……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香川,她发疯了一样冲到实验室外,前面的音颂察觉到声音,刚刚转身,便看到如饿虎扑食的香川,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一股巨大的推力按在了平台边缘只到腰那么高的扶手上。虽说这里是二楼,可是教学楼的举架高,每层楼也都有三米多高。   “柳音颂!!!去死吧!!!”香川尖利的嗓音划破整栋楼的宁静。   音颂的上半身已经向后仰幅度越来越大,马上就要失去重心,香川察觉不妙,想要收手时音颂已经被她推了出去,刚刚清醒过来的香川根本来不及拉住她,就眼睁睁的看着音颂满脸惊讶的盯着自己的脸,坠了下去。   “音颂——————”有熟悉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可是怎么这么模糊……   风从耳旁呼啸而过,又是这熟悉的自由落体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天那。晋江抽的真的让人心烦。。。说啥都发不上,希望这次可以,本来准备了一堆要在这里说的话,结果忘记了~~~   还请亲们不要大意的留言吧,多给我提些建议呀~~~谢谢了   在此感谢神幽婷和冰柠檬同学~~~谢谢   ☆、现世   “音颂————”   这个音节越过香川的惊叫,清晰的传到耳朵里。当然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了。   好熟悉的场景,是我梦到过么,还是亲身经历过。我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一湾夕阳,一片海,一个吊桥,一个在风中的我。我在新的世界才开始的人生,又要结束了吗。   为什么,还是不舍呢。像来到这里后不舍得程海一样。   不,不会死的。这里只有三米多……   就像突然触摸到太冰或者太烫的东西一瞬间都无法分辨是冷是热。我甚至不感觉到疼痛,感觉不到青春的血肉之躯与冰冷的水泥地面撞击应该有的疼痛。   又一次产生了那种感觉。像是在水中一点一点上浮,感觉身体的很多重量在融化,越往上,越轻松,看得到水面透过的光,近了,身体越来越轻盈,最后使力,浮出水面了。   ……   我醒了。   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是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四周的好多都是白色。   莲二会责备我吗,我那么自信满满的说会照顾好自己。我吃力的朝四周看了看,莲二不在,一个人都不在。我有些嘲笑自己刚刚的小失落,他们不在,不是很正常么。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奇怪,明明感觉不到哪里有特别痛,为什么就是没有力气呢,都下不了床。我只能重新躺好,闭上眼睛休息。感觉,哪里的气息不一样。   有人走来了,朝我走来。走到门口了,马上就要进来了……   是莲二吗,还是……幸村呢。   门开了。   我看见了门外进来的人。一瞬间透过窗帘的光变得刺眼,晃得我张不开眼睛。所以,是我看错了吧。我使劲闭了一会眼睛,再张开,那人还站在门口没进来。真的是……怎么会……我甚至怀疑自己摔坏了脑袋,或者摔瞎了眼睛。我不知该怎么开口,定定的看着他。   我看着他缓缓向我走来,直到他开口,我都觉得是我的错觉。   “好久不见了,音颂。”   ……   “……程海。”我就那么看着他的眼,唤出了这个名字,强撑着坐了起来。   他还是一身随意的白T恤,外面套着夹克。他是高帅富,可是他喜欢这么穿,那个夹克我记得,他脸上的微笑我记得,他坐到我床边,大手轻轻抚在我深棕色的长发的动作我记得。为什么他让我觉得一切都没有变。   “音颂,还记得我。”   “嗯……”为什么我这么想哭呢,为什么这么渴望那个怀抱。我的眼框已经被泪水浸湿,它似乎还抵抗着不愿流出来,可是却难以抵挡内心泛起的酸楚一波一波的冲击。而程海好像总是懂得我在想什么,他坐近我,手臂轻轻一揽,我便靠在了他怀中。   即便我在这冰冷的社会摸爬滚打成什么成熟的模样,在程海面前,我也始终像个孩子,像那时,我高中,他大学那样。   “程海,我回来了。”我哽咽着。程海的手臂环的更紧了。   “医生,她怎样?”莲二焦急地问医生。现在一想很后怕,若是当时雨宫徐没有及时来网球部找自己和幸村说音颂被香川单独叫了出去的事,如果不是刚一进大厅正好看到音颂从栏杆边缘掉下来……不敢想象。   新出医生的表情也很疑惑:“她不是头部着地,而且落地时还有你和幸村同学稍稍挡了一下,照理说,无论是惊吓过度,还是扭伤擦伤,都不应该……不应该没有生命迹象啊……”   “什么?!”幸村和柳同时惊呼。他们无法相信医生说的话。   一旁的丸井激动的晃着医生的肩膀:“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不可能好端端的就没有生命迹象啊!”   新出医生脸上也有愧疚和不解的表情,他刚刚检查过了,这个女孩的外伤并不严重,可怎么会……在一旁的雨宫徐虽然没有开口,可是双拳紧握,好像强压着怒火。   “我去组织医生继续对她电击,一定会找到原因!”新出医生又一次走进了手术室。一直呆在众人身后的香川像中了毒一样蔫蔫的低着头不敢出声,想尽量抹杀自己的存在感,可是她注意到了几道凌厉的目光朝她直射过来。   幸村此刻发红的目光里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温雅,狠狠的蹬着香川,其他人更是不会收敛自己的怒意,仁王和香川之前的关系不错,可白毛狐狸现在全然没有了欺诈师应有的嘴脸,他语气发狠的说:“香川夏实,为什么。”   香川身子一震,无论怎么逃避,问题还是问到自己头上了,她声音颤抖,瑟瑟的说:“不是……我的错啊……她说了好狠的话……我只是……想吓唬她……”   闻言众王子们都要发作,如果香川不是女生的话……   雨宫徐一个箭步冲到香川面前,揪住她的衣领,抬手就是响亮的一巴掌。   香川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对待,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刚要还手,她发现没有哪怕一个人能站在她这边。而雨宫本来就刁钻的狐狸脸,此刻更是凶狠的让香川颤抖。   “如果音颂回不来了,我雨宫徐就撕烂你!”   看着再次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幸村已经没有了怨恨的力气,他静静的走到门边,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在心中疯狂地呼喊着音颂的名字。   那个光鲜耀眼充满阳光的生命是不会陨落的。   那个望着大海唱着歌的女孩是不会离开的。   那个带给自己生命一片光亮好似金黄的麦田的天使是不会远去的。   有泪,挣脱了鸢紫色的蝴蝶,滑落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  最大愿望,晋江不再抽,可以流畅的登录一次。。。   ☆、梦境   “程海,我不知道现在该以什么身份面对你,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我……变成了一个十几岁小孩子……”   “程海,我梦到我来到了另一个曾经很向往的世界,那个世界有很美的夕阳,很宁静的海……”   “程海,在梦里的世界,我每天都很开心,觉得很轻松,不用想那么多琐碎烦心的事情……”   “程海,那个世界里的孩子都有很纯洁的心,他们都为了心中的梦想很努力的奋斗……”   “程海,你说我要是能真的从那个年纪再过一次,我的人生还会这样吗?”   “程海,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后就觉得好像没有力气面对那些了,真的,我不想再回到那样的世界了,也一点都不想知道我跳下去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不知不觉我的眼睛已经有了雾气,突然想说好多好多事情,我知道程海会像从前一样认真听我把话说完,听我发完满肚子牢骚,然后笑着摸摸我的头。   程海一言不发,他的表情我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他抚在我头上的手好沉重好沉重,他的脸一如他的手掌,他的脸上没有笑意,却低眼看着我,我也读不懂他的目光,不知是深情还是悲悯。   “程海,你说我要是再睡着了,还会梦见那个世界么……”   我只觉得程海的样子又变回了曾经那个爱着我的他,他慢慢躬下身,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   我视野中白色的天花板被程海棱角的脸庞代替,然后越来越模糊,视野越来越暗……   “她醒了她醒了!!!”就在医生快要放弃抢救的时候,这个女孩突然有了生命迹象,而且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正常化,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音颂是自己走出手术室的,所有人都惊讶又欣喜的向她冲过去,把她围住。音颂脸上的微笑很淡很淡,但并不是没有,她十分平静的看着环视了身旁的人们,用那个淡淡的微笑安抚了每个人的心。她拒绝了继续住院治疗,莲二不知怎么,想替音颂决定却在看到音颂眼睛的瞬间打消了念头。   莫名的相信她。莫名的看到她的眼神就安心。也许就是从这一时刻起,音颂二字在莲二心中已经远远大过于妹妹。   “音颂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丸井跳到她身边开心的想要摇晃她的肩膀,雨宫徐担忧的看着音颂,音颂返给她一个安定的笑容,雨宫的心也骤然放下了。   看到视野中融进了一片鸢紫色,音颂抬头,是那温润如玉,清澈如水的无暇面庞。幸村那一刻注视着音颂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深邃,似乎欲言又止,一阵不长不短的静默后,是一句温柔又有磁性的声线:“音颂,欢迎回来。”   “嗯,”音颂莫名的感觉美好,“我回来了。”   从前看日剧或言情动漫时,觉得里面最吸引人的一句日文对白就是:   ——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来。   此刻这对白出现在自己身上,她不由得仔细看着这鸢尾般美好的少年。他也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他定是不愿再失去了吧。而少年此时那深邃又炽热的目光,音颂又怎会不懂,她并不是想回避,只是想看这被自己突生希望的少年,会怎样诠释他的人生。   音颂留意到鸢紫色背后,还蜷缩着一个人影。   “香川?”音颂决定主动招呼一下。众人的目光也随之看去。   那个人影像是受了重创一样浑身一震,瑟瑟的抬起头,像是知道自己犯了大错:“音颂同学……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冲动,不是有意的啊……”   她余光察觉的到除了音颂本人以外其他人凌厉的目光,生怕自己也被从高楼丢下。   音颂脸上不变的温淡的表情被众人突出出来,音颂并不记恨,因为自己经历过那些之后,能呆在这里,也是福气,一个初中十几岁的孩子,不过是虚荣任性罢了,又怎么会真心的想要谁死呢。只不过。   “没事。”说罢便继续与众人前行。想让她知道无论做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于是音颂草草留下这两个字。既不对她过多的挖苦,也不会好心的说出很多原谅的话。   所以既不会让她受到来自本人的正面攻击,也不会显得音颂自己好心的太过做作。即便她本身并没有怨恨香川。   因为被另一股巨大的感情波动冲击了。   不过,她深知,她要珍惜的,是眼前活生生存在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停更一年之久,回表示大大的歉意,我会尽力弥补,更多的话~~~先更文再说   ☆、约会   还是只有窗外月光透入的漆黑房间。   音颂还是那个姿势,张着眼睛,不眨一下的望向天花板。耳畔回荡着,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声音,说的最后一句话。   “音颂,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新的人生么……音颂脑海中浮现了那个充满着金色阳光和歌声的自由的上午,若是再早一点……一片金色中,多出了一抹鸢紫。第一次在神奈川的海边体味自由和满足的时候,就邂逅了那孩子啊。   音颂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一个渴望着自由的生命,一个期盼着生命的自由,难道这是他们如此合得来的原因么。   已经交代过莲二和其他人不要声张这件事了,香川也定不再敢再如何。音颂只是想好好的过平静的日子,无需如何盛气凌人或优秀的高不可攀,这样每天享受着自由的海风和阳光,已经很满足了。   音颂翻了个身,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明天是周末了,不用早起的。想到这里,手机屏幕突然闪了起来,伴随着嗡嗡的震动声。是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音颂,身体还会不舒服吗?如果可以,明天下午四点,我想约你去海边。   幸村精市   音颂呆呆的看着屏幕好一会,那些字像是散发着魔力,被深深的吸引着,却一时不知该做如何回复。自己,不就是想要享受那种美好的世界么,久,也不久,音颂的手指在键盘上按动。字数并不多,但表达的意思很明确。   嗯,好的。   按下发送键。   合上手机,又翻了个身,音颂舒服的睡下了。   夜静如水。   心净如水。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较短,作为过渡章   ☆、飙车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是女主和迹部大爷的另一重要交锋   音颂是提前近一个小时从家走的,那不远不近的距离正好当散步了,对,音颂决定步行去。   刚刚穿过公路,顺着斜坡走下去,音颂一眼就看到了那一个眺望着海的身影。鸢紫色的发丝随风轻轻舞动,一件淡蓝色的格子衬衫将那个背影点缀的无比完美,像是感知到来人,那个美丽的背影回过头,微笑着挥了挥手。   音颂也绽放出一抹笑容。   多么美好的画面,若是忽略掉若干分钟前那个奇遇……   时间倒回到48分钟前,音颂刚出门不到两条街。便被一家Blue Cover的乐器行橱窗里摆出的各式各样的吉他吸引了目光,其中一把日落红的缺角吉他和她之前用的那把几乎一模一样,怎么会不心动。音颂的脸几乎贴在了玻璃上,流了一地口水之后,她冲进店里,毫不留情的询问了价格。店主也毫不留情用眼神告诉她,那不是她买得起的。她朝店里随意一张望,一架看上去照旁边其他吉他略微逊色的小吉他,那个标签上的价格,让音颂以为是不是多添了好多零。本来习惯了中国的大概价格,来到日本就经常被雷到……   这个店好像是乐器行中的贵族。   正流连忘返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么不华丽的女人,你也懂乐器,嗯?”   这磁性无比高贵无比的声音太容易辨认了,音颂不用回头也能想到,又邂逅那位爷了。出于礼貌和新鲜感还是回过头,看着那位美少年抚着脸颊的泪痣,轻松的说:“嗯,懂点啊。”   迹部似乎对女孩这样的反应不够满意,轻轻蹙眉,要知道,迹部可以主动说话的女生可不多。   二者似乎没有什么话题可以继续下去,音颂对那位美少年礼貌的点了点头,算作告别。还没卖出大门,便听到收银台处一阵骚乱,一个戴着针织帽的凶悍男子发疯似的往外跑,从音颂身边擦过。身后响起收银员绝望的呼喊:“抢劫啦——”   原来是盗贼看准时机,抢走了正在点钞票的收银员手里的钱,大概是刚刚收的一架钢琴的钱,那他赚到了啊……这是音颂的第一反应。   出于本能的,站在门口的音颂和迹部那位爷同时追向门外,谁知这次的劫匪没有像网王剧情里那样傻傻的用轮滑,音颂眼看着盗贼飞身跃上了一架摩托车,速度飞快。   这要怎么追啊。   突然,音颂扫到门外还停着一辆超级显眼并且眼熟的迈巴赫。   迹部大爷,你太刺激了。音颂心里产生了一个比较危险的想法,她奸笑着看看旁边的美少年,和他手里的车钥匙。音颂一把抢过钥匙,大喊:“你的迈巴赫借我下!”不等迹部做出反应,就以箭的速度跳上了驾驶座。   太棒了,是自动挡,那就更方便了。就在音颂把钥匙插进孔里的时间,迹部坐进了副驾驶。   “我说你这个女人……”可想而知迹部的心里已经将音颂牢牢的印上了“不华丽”三个字。   又不是偷车,借开一下么,上辈子开着二手的大众宝莱的音颂做梦也不敢想居然能够坐在迈巴赫的驾驶位上。   “绑好安全带啊,我开车很刺激的!”音颂兴奋的说,同时目光紧盯着渐渐变小的摩托车人影。   踩刹车,放手刹,换挡,松开刹车,踩油门……迹部饶有兴趣的看着身旁的女生在这种情况下还有条不紊的进行车的启动并且迅速。   车开动了,迹部惊讶于这个女生居然考虑到自己华丽的跑车一定是大排量,连油门的大小都掌握的非常好,没有出现一下子踩下很多的情况。   像是感觉到了那位爷的目光,音颂漂亮的超过几辆车,以最快的速度赶上了绿灯的最后一秒冲过马路,眼看着那个摩托车的身影越来越近,音颂却在犹豫要不要超车。   迹部立刻懂了女生的顾虑,用超级磁性的嗓音说:“逼他下条街右转,那里有一小块空地。”   “Perfect!”音颂还处于兴奋状态,要知道,迈巴赫的手感是二手的大众穿着金披风都不能比的啊。   摩托车是靠右行驶,音颂从左边与他并排,紧贴着他,这样他就只能右转,转弯时摩托车突然加速,因为前面的空地有他很大的发挥。   音颂转过完后,料想到摩托车加速,在心里感叹大排量的迈巴赫无敌毙了,又轻点油门,超过摩托车简直轻松加愉快,超过大概一车多的距离,音颂猛的右转,脚下的刹车和手刹配合的刚刚好,漂亮的横在了摩托车前面。   相信还在加速中的摩托车无法一下停住,又不敢撞上他抢一辈子钱都买不起的迈巴赫,一个急转弯,连人带车摔倒了。   停好车后,两人迅速下车,那两雅马哈摩托已经摔的没有型了,检查了盗贼右侧身体有一些擦伤,大概没有伤到骨头,但也无法轻松的爬起来逃走,从盗贼的里兜里拿出了抢来的几百万日元,迹部在一旁打电话说些什么。   几分钟后,警察局来人带走了盗贼,音颂上次见过的那个优雅的中年男子,就是迹部家的司机也出现了,和他的少爷交代了些什么。迹部刚要好好看一眼这个神奇的女生,回过头发现她不见了。   “这个不华丽的女人……”   美少年抚了抚泪痣,那个中年男子却看出少年的脸上有明显的喜悦表情。   ☆、心声   碧波万顷水接天。   音颂确实觉得,幸村那孩子站在沙滩上眺望海平面的样子很美。就像鸢尾般随风轻舞,那么婀娜,那么动人。   也许是那个远望的背影察觉到了身后的存在,竟然会毫无征兆的突然转过头,目光在寻找,最后落在那个散发着青春光环的女孩身上,定住了。   “音颂,”幸村的嘴角马上勾起一抹足以令众花朵悄然失色的微笑,“你来了。”   音颂也笑笑:“抱歉啊,我迟到了一会。”   “没关系的,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只不过……”幸村的表情,像一个期待被疼爱的孩子一样,歪着头看着音颂。音颂不得不承认这孩子无论什么表情都很迷人。   “只不过什么啊?”   “只不过,想听你唱歌,可以吗?”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淡淡金红,要黄昏了啊。远处海天一色的光辉将那抹无瑕的面容映的泛起淡淡的红晕。   幸村喜欢她。   幸村精市喜欢柳音颂。   从初次见面那女孩眺望海平线的目光,女孩那洋溢着轻松快乐的面容就印在了脑海,女孩自由的歌声在耳边久久挥之不去。   后来在医院,当他为了自己未来将要面对的未知数而痛苦的时候,那个女孩奇迹般的出现,唱完了那首“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那么肯定的告诉自己不需要考虑失败的选项,豁然打开了自己的心。   再后来,他获得了新生,他在大家的鼓励和自己对生命的执着下,获得了新生。朦胧中,他闻到了那阵百合香,莫名的就感受得到,它就来自于那个还不清楚姓名的女孩,那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孩,那个,自己已经喜欢上了的女孩。   回到学校后,才知道她居然是柳的妹妹,不过那与他喜欢她无关就是了。   后来知道,她叫音颂,这样好听的名字,她喜欢中国,喜欢用中文写日记,她会弹吉他,她也喜欢轻松和快乐。她会做那么难的高中数学题,她像姐姐一样的劝告对她使心眼的女生,她好像经历过很多事情,她……   在眼看着她从楼上跌下来的时候,幸村的心跳都停止了,她米色的长发在空中散出好看的弧线,她没有惊叫,没有咒骂,她只是张大了眼睛看着推她的女孩。   她不会死的,我不会让她死的,幸村心里如是想。出于本能的,喊出了她的名字,出于本能的,和她哥哥一起冲上前去接住她。   触碰到她身体的那一刻,幸村出了口气,他接住了她,他接住了这个耀眼的生命。那一刻的幸福感甚至比他从手术台上醒过来时都要强烈。   可是她没有生命迹象。医生这样说。   她不会醒过来了吗,这样明亮的女孩子醒不过来了吗。幸村有一瞬间的脑海空白。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他只知道,这个女孩在他心中越来越重要,他不愿失去,他握紧拳头,希望能握住她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回打算把这个文分成三卷,每一卷中女主都有一个心理变化,属于三个时期。下面这一小节算做是第一卷的结尾,也引出下一卷。不过亲们不用担心,,,在文里面是不会出现大爷主上三角恋的情况的。   嘛,小回停更这么久,当然要带来一些进展更大的内容了。      ☆、画卷   那天的海边特别美。   从蔚蓝蔚蓝的广阔无垠,到渐渐泛起一层金色。听惯了世界著名交响乐的尊贵的双耳,此刻也为这海鸥鸣叫海浪翻涌,充满着自然之美的声音所陶醉。   若不是只有自家迈巴赫在身边,再稍稍多一个人,迹部都不会轻易的露出那样的神态。一如仔细端详那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孩时所产生的画面,恬静淡雅,一幅美好自然的风景画,美少年高贵华美的微笑,轻抚泪痣。   并非有意追着女孩而来,只是顺路让司机驾车回去东京,途中必经的那片海,那时的海天相接确实很美,可是,一眼就瞥到了图画中最美的色彩。   美少年叫司机停下车,其实离得比较远,他也不确定那里坐着的人是不是她。他们。   一个是鸢紫色发色如美玉般无暇的纤长少年,另一个是米色长发阳光般灿烂的清雅少女,他们背靠背的坐在沙滩上。女孩,大概是在唱歌吧,歌声一定特别动听,背后的少年侧着目光,随着旋律轻轻点头,脸上的笑容绽放的如三月春花般灿烂。   海风吹拂,鸢紫色和米色的发丝随风飞舞,缠绕在一起。   图画外的美少年望着那片海,那片沙滩。   美得,让人舍不得惊扰,生怕打破了整幅画面的宁静。   迹部美少年微笑着重新坐上了豪华跑车,他不想知道女孩的姓名,女孩的地址,女孩的星座,只是他不会忘记,在一个黄昏,他看到了这样美好的一幅画。 作者有话要说:  相较前几章,可能这章结尾的比较模糊。   是这个样子的,可能回写文的习惯有些懒惰化,就是喜欢在发生一大堆事情之后,直接给一个结果放在上面,然后再慢慢的往里面填充细腻的部分,而对女主的设定,自从她灵魂回去见过程海之后,心中的一些结也打开了,也明白了一直让自己无法释怀的恋恋不舍的是什么,对她重要的是,她发现了一双像自己期待的一样的充满温情和阳光的眸子,也就重新真正的拾回了心中的阳光。   这也是第二卷中要着力塑造的女主,希望亲们多多支持~!   ☆、鸢紫色与米色交织的天堂   立海大附属中学。放课后。三年B组。   “音颂,我先走了啊,知道你有事的,哈哈。”清风徐放学后背起书包向外走去参加她自己的社团,挥手后,音颂不急不慢的从书包里掏出日记,在即将空无一人的教室铺展开,用黑色笔迹勾画着隽秀的中文字体。   白色的耳机自音颂的双耳,一直延伸到课桌里,耳机里响着的是Andy Mckee的Rylynn。一首纯吉他曲,吉他的音色演奏出清新的旋律,就足以让人微笑了。   是的,音颂脸上的笑容一直保持着,若非真心感到幸福,是不会有那么自然的表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在教室内,洒在课桌上,洒在洋溢着幸福微笑的女孩身上,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红色,一如音颂来到这个世界所见到的第一个颜色,一如他们初见的海边,一如他们背靠着背歌唱的沙滩。   一个不留神,日记又写了两篇多,音颂自己也有了发觉,最近的日记总是一写就停不下来,都写些什么呢。没有了极度的悲伤与喜悦,生活中处处都是甜甜的小幸福,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不敢奢望的幸福。   耳机里的音乐虽然没有那么响,但投入到自己用文字描绘的世界中,音颂又一次没发现有一个身影已经悄悄站在了身后。   一阵淡淡的馨香萦绕,鸢尾的味道。音颂熟悉的停下笔,轻轻侧头,看见了那个闪耀着阳光的俊美的脸,幸村此时正饱含温情的看着她,鸢紫色的发丝将视野点缀的很美,音颂觉得像看到了鸢尾花田。   是的,她不知道鸢尾花的味道,但她觉得闻到鸢尾花味道所带来的感觉,和她注视着面前这个男孩的感觉相似。都那么美好。   “音颂,今天又写的这么认真啊。”温柔磁性的声线自耳畔响起。   音颂顺势向后轻轻一靠,背正好贴上幸村搭在椅子上的手臂,向后扬着头,脸上漾着自然的微笑:“我又忘记时间了,等很久了吗?”   “没,社团才刚刚结束不久,我在下面没有看到你,就知道你一定还在写你的中文日记……该不会打扰你了吧,你把它写完吧,我等你哦。”幸村疼爱的抚了抚音颂米色的长发,随意的坐在了音颂身后的位置,身体伏在桌子上,从后面看着他眼中最美丽的背影。   日记也写到了结尾,最末的段落,音颂写下:我珍惜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几分钟后,从立海大伸展出去的撒着金色夕阳的公路上,出现了两个身影,身着立海大墨绿色的校服,女孩子背着书包,男孩子背着网球袋,随着微风,女孩米黄色的发丝撩动着旁边的鸢紫色,像是两朵交错生长的花朵,楚楚动人。那一粒种子终于萌发,那时的他们都以为这是一个真实的鸢紫色和米黄色交织的天堂。   是的,他们在一起了。似乎不需要什么特定的说法,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在那片属于他们的金色的海滩,他们背靠背歌唱的海滩,决定,要勾绘出一个天堂。   这的确是天堂。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告白了吗”有亲问。 小回答:设定是没有明确告白的,因为幸村的心思已经很明了了,音颂也是一样,虽然不像幸村那样深深的喜欢,但也是很喜欢这样的每一天~没区别~   ☆、夏祭焰火   对于日本的孩子来说,总会有一些什么祭什么祭的来调剂生活,比如即将到来的8月1日的神奈川报烟火大会,是从横滨湾发射的神奈川县内最大规模的烟火大会。所以提前很多天,烟火大会就成了同学们讨论的话题。音颂不太了解,但也是发自内心的愿意参加的。   记得小的时候,每一个正月十五晚上每个城市都会放烟火,从最开始的骑在爸爸的肩头和妈妈拉着手,到后来我挽着爸爸的手臂,到后来我陪在爸爸病床前,看窗外的烟火。音颂的目光变得悠长,很多令人伤神的往事,并不会因为现在多快乐而忘却,反倒会将他们珍藏在更深的心底。   一切的一切都像过眼云烟。音颂转而微笑,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幸村发来的消息:音颂,我们一起去看烟火。   正因为有了背负,才得以懂得快乐的甘甜。   音颂还是第一次穿和服。之前对和服的理解还只停留在“阎魔爱划着船时那一身神秘的袍子”,当柳妈把那一套鸢紫色的和服放在音颂面前的时候,她着实惊讶了一下,竟然也像小女生一样有那么点期待自己穿上它的样子。   音颂轻抚着那鸢紫色的丝绸布料,上面绣着精致的张开羽翼飞翔的白鹤,各种角度的白鹤,非常有生气而且看上去很自由。看着音颂喜欢的样子,柳妈拍了拍她的肩,“这是莲二和他的同学幸村君替你挑的样式噢!喜欢吧?”   “很喜欢。”音颂的笑容绽放的更加灿烂。   这就是她所在意的小甜蜜,鸢紫色,是他的颜色,也是她自己所喜欢的颜色,飞翔的白鹤,代表着自由,代表她一直向往着的自由。一阵甜蜜之感在心头蔓延。   皎洁的月光。   8月1日入夜后,美丽的海滨城市没有了以往的宁静,取而代之的是人们的喧闹喜悦,靠近横滨港的位置,繁华的街巷张灯结彩,生意人摆着自己的小摊,对每一个光临的顾客耐心的介绍着自己的商品,行人大都身着和服木屐,三五成群的逛庙会一般热闹。不过当8点钟声响起时,漫天绚烂的烟火会将人们的喜悦之情推向极致。   幸村和真田最先到达了约定的地点,丸井要和弟弟一起来,应该不会特别早到,胡狼会和丸井一起,柳生没准被仁王拉去化妆骗人了,小海带切原那家伙不用说,一定早早就到了,现在正在各处寻找好吃的东西。那么,柳会准时到这里吧,还有音颂。她会喜欢与自己发色相似的和服吗。幸村向她会来的方向张望着,脸上写满了幸福。   一旁的真田注意到了幸村表情的变化,他倒是从未听幸村提起过与柳的妹妹在一起的事,但感觉一切又是那么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他们会常一起走,一起吃饭。他相信幸村的选择不会有错,他也能感受到那个叫做柳音颂的女孩的大方自然,以及幸村手术那天,突然出现在病房里的一束馨香的百合,那阵浓郁的馨香,不仅是幸村,对于刚输掉比赛的立海网球部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份温暖……   真田使劲晃了晃头,不该浪费过多的心思思考这些事情,太过松懈了!距离全国大赛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幸村也顺利归队,他相信幸村,相信整个队伍,这次一定要打败青学,王者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好像幸村和真田就是两个可以互相读懂彼此的人,看到真田用力晃头,目光坚毅,又握紧拳头的一连串动作,幸村竟然笑了出来:“呵呵呵,弦一郎真的是对自己毫不松懈呢,王者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在那之前……这也是我们初中最后一场烟火了,看这些缤纷的彩灯,这些笑着的人们,融入他们吧,为自己的青春留下一个难忘的烟火大会。”   今晚的月光真的很美,真田意会,是因为自然轻松的气息可以互相感染吗,柳的妹妹感染了幸村,幸村又感染了自己。真田抬起头眺望着月亮。   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说你们几个小鬼别闹了,一会被人群挤丢了我可不管啊……喂,茶司,干嘛一直躲在胡狼后面,我有那么凶吗??……”   是丸井和胡狼领着两个小孩子出现了,“幸村,真田,你们都来啦……真是讨厌死了这两个小鬼……”   幸村又是慈祥的笑了出来,弯下身子和小朋友们问好:“好久不见咯,信雄,茶司,你们都有长高噢!”   两个小孩子都很喜欢幸村的样子,齐声回答道:“幸村哥哥好~~~”然后目光又转向幸村的身后……似乎在两个孩子的视角里温和笑着的幸村就是为了与那个凶巴巴的大叔对比的,真田正好与孩子的目光对上了,两个孩子不自觉的退后了一小步。   “呐,信雄,真田哥哥好凶哦……”5岁的茶司小声对8岁的哥哥说。   “是哦是哦,听哥哥说幸村哥哥有女朋友了,真田哥哥这么凶,是不是永远也找不到女朋友啊?”茶司未脱稚气,似懂非懂的和弟弟说,却忘记了小声,下一秒钟就看到了偷笑着眼睛笑成了月牙的幸村,和脑袋上明显竖着几条黑线欲发怒有无方的真田,尴尬的挠着头的胡狼,和想要捂住弟弟的嘴,又忍不住偷笑的丸井。   “哈哈哈……”身边清丽的笑声响起,幸村惊喜的偏过头,鸢紫色的和服衬着随意竖起的米色长发发格外淡雅清新,淡黄色的束腰凸显女孩的身材曼妙有致,“其实你们真田哥哥只是看上去比较凶而已,他说不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哦。”   两个孩子露出“哇”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真田头上的黑线又加重了几条,他用强烈的自控欲告诉自己,只是调侃,不必在意……   “音颂,很合适的衣服。”幸村目光似水,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人儿。   音颂爽朗一笑:“还要谢谢你,我很喜欢这颜色和图案……对了。莲二半路被仁王和柳生拉去买一些用途不明的螺丝和螺丝起子,然后,我就和徐一起过来了。”   音颂侧身,大家注意到她身旁的女孩子,一身简洁的白色和服,头发盘成发髻,眼梢吊起,面颊不带妆容却有一丝妖艳的女生。   幸村丸井和胡狼都熟知那是音颂最好的朋友,雨宫徐。所以音颂接下来的介绍主要是针对   “凶巴巴”的真田。   “呐,真田君,无视我刚刚的玩笑吧~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雨宫徐。”随和视线转向徐,“徐,这个是网球部的真田副部长,你应该知道吧。”   雨宫徐向真田轻轻点头:“请多指教。”   由于雨宫的问好也无多少娇羞之意,这让真田也可稍稍“松懈”一点,回礼:“请多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小回还是诚恳的道歉~……被各种事情忙昏了头的小回不该忘记更新的,,,唉,其实小回这段日子过的也蛮纠结,先是我的好闺蜜们都找了男朋友丢我一个人,又是我拼命努力学的一科居然挂了,再有……我一直以来用心追逐的东西突然被宣告无意义。。。   不过这些神马的都不会是阻碍我的事情,小回刚刚边写文边看了看前面的文,看到音颂和大爷驾车追劫匪,和被香川推下楼,见到程海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心情变得好多了,还有亲们有爱的留言~~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何况小回只经历了还不到其一,道阻且长啊~~还有初中高中的亲们也加油~~~大学还是很值得奋斗的~   小回我舍不得放弃我的文,更舍不得放弃看我文的亲们,就算一蜗牛的速度,我也会更下去,当然只要有时间,,我还是会以猎豹的速度的~~      ☆、爱的代价   “好热闹哦!”距离放烟火的时间越来越近,人群也开始有些拥挤。因为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堆人穿着和服集会,音颂不免有些好奇,便随意的四处张望。   “原来音颂也有这么小孩子的一面啊。”幸村转头看着身旁开心的女孩。   音颂察觉到注视自己的目光,自然的迎上去,笑容生机勃勃的:“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好不好。”说完幸村笑了,音颂自己也笑了。   在二人身后的一只狐妖三只王子以及两只小孩气氛诡异。   “他们两个多好。”雨宫开口,也不知是说给身边的谁。   “是呀是呀,凭什么我就要带着两个小鬼……”果然是丸井最先吐槽。   “哥哥乱讲,我们还不想跟着你呢,总凶我们,对吧信雄?”茶司语罢,信雄不明情况地连连点头,小鬼可不是好惹的。   丸井头上长出十字花:“两个小没良心的家伙,我什么时候凶你了?小心我把你们交给你们真田哥哥!”   ……   一阵冷风吹过,两只小鬼顿时乖乖的不吵不闹。可怜的丸井毫无悬念的被真田的气场吓倒。   一行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闲逛,等待晚会的开始   “诶?前面那里围了好多人,去看看?”丸井此言一出便得到两个弟弟的一致赞同,大家赶上前去,原来在一个转角处摆了一个小型舞台,是要演出吗?   视线落在舞台上方,一个巨幅牌匾上:心灵之声。   “心灵之声?是什么啊?”音颂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个,不太清楚呢,以往的几年没有,说不定是哪家舞蹈班歌唱班的小演出吧,”幸村认真的回答,“音颂很感兴趣吗,我们过去看看?”然后二人挤进了拥挤的人群,丸井刚要努力向前挤,被真田目露凶光的一把抓住:“给我看好你的弟弟。”   “诶~~交给胡狼好了啦,我想去看看是什么演出,有没有好吃的……咦?胡狼哪里去了?”丸井少年不甘心的挣扎,却发现救兵一样的搭档没了踪影。   雨宫徐面露笑意:“其实胡狼君和幸村君他们一起过去了……”这对于丸井少年无疑一盆冷水迎面泼来,可能是丸井的表情让雨宫于心不忍,终于,“你去看好了,我帮你带他们。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其实雨宫不确定孩子们会不会喜欢她的脸。   丸井终于抓住了救兵,说了诸多类似于“搭档不靠谱,还是美女靠谱”的无节操的话,就向人群里钻去,还不忘记补上一句:“雨宫真好,看上去还有一点凶,但只是看上去哦,和真田一点都不一样……”   ……   雨宫其实也有些后悔,毕竟……手里牵着两个孩子,和一个凶巴巴的“大叔”站在一起,确实有那么一点尴尬……   音颂幸村,还有酱油的胡狼(巴西哥哥我对不起你……)挤进人群到舞台前,才发现这居然是个小型擂台。   见观众越聚越多,舞台的工作人员拿起话筒:“还有哪位想在台上一展歌喉,烟火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只剩下一个名额了噢!”   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胡狼对音颂说:“听幸村说你唱歌蛮好听的,要不要去试试……”   要不要呢,音颂在心里想,如果你敢再把规则讲一遍我就敢唱。   “那个……应观众的要求,我们再次宣读一遍规则:选手可以在电脑上选择歌曲伴奏,或者要求我们的乐队即兴伴奏,也可以清唱,如题,只要能唱出你的心灵之声。本次心灵之声的评委由东京音乐大学的星野教授,神奈川大学音乐学院的岩崎老师,松井老师担任,三人为选手打分,得分最高的选手可以获得东京音乐大学交响乐门票两张,其他选手只要参与均可获得良品铺子海鲜坩埚一包,还有最后一个名额……”   “我来!”音颂高高的举起手,她也很诧异自己心里正想着讲一遍规则,就真的讲了一遍规则,当她眼睛扫到正在和工作人员道谢的幸村时,就不诧异了。那一瞬间心里暖暖的。   见有女孩举手报名,工作人员将音颂领上了舞台,给了她一个麦克风,问她要电脑伴奏还是乐队伴奏,音颂帅气的说:“借我一把吉他好吗,我自己来。”   工作人员惊喜的点了点头,吩咐吉他手递过来一把电吉他,把麦克风换成立式的,主持人介绍:“这是本厂心灵之声的最后一位选手:来自立海大附属中学的柳音颂!”   台下的观众掌声响起,柔和的灯光打在身上,鸢紫色的和服显出美幻的光芒,在台上站好之后,音颂看着下面的人,观众都在或期待或打趣的看着自己,鸢紫色发色的少年绽放着开心的笑容鼓着掌,胡狼也是,还有稍稍远一点,正朝人群挤过来看到音颂用力挥手的玫红色头的小子,还有,在人群外,因为听到音颂的名字,一人抱起一个孩子挤进人群的真田和雨宫。   有那么一瞬间,音颂甚至忘记了这本不是自己熟知的世界,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人,都是自己产生了真正感情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音颂甚至想洗刷掉前世的回忆,想忘记那些沉重的痛苦。还有一个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   这一刻,音颂抱着吉他,对着麦克风,空灵纯净的声音响起:   “这首歌,《爱的代价》。”   毫无疑问是中国歌神李宗盛的歌曲,某天音颂的脑海里突然出现这首歌的旋律,又久久不能消失,就在一节无聊的数学课,将歌词翻译成了押韵的日语。本是给自己娱乐的,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唱出来。   纤指轻动,转轴拨弦。   清脆的吉他前奏响起,音颂闭上眼。   (歌词部分建议亲们也阅读哦,这是藏在心里很久的歌,有着很动听的旋律,诗意的歌词带着对逝去的爱的淡淡感伤和对现实的正视,表达了人们心灵深处对爱的希冀和渴望。)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   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   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   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   是永远都难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   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   这是爱的代价……”   一段完毕,原本热热闹闹的人群,已悄然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舞台上这个鸢紫色和服,弹着吉他的安静少女。幸村怔怔的看着他的音颂,他心中的女神,一丝别样的情感随着优美的歌声流淌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一段吉他间奏,女孩有条有理,手指丝毫不乱,下一段歌声响起:   “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   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   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   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   仍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   这是爱的代价。”   吉他少女的歌声已将现场的人们点染,随即少女纤长的手指拨弦的速度变快,也加大了力量,像是在对自己忘不掉的过往表示感伤,将情感的抒发推向高处: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   这是爱的代价。”   吉他声变得轻缓,结束了对过去的怀念,开始正视现实,也开始对未来的期冀,女孩的声音转而轻柔:   “也曾伤心流泪,   也曾黯然心碎,这是……   爱的代价。”   最后一声拨弦结束,现场寂静无声,音颂张开眼,眼角还闪着泪光。刚刚闭上眼,很多画面在眼前浮现这本身就是一首能将人带入情景的歌曲,又有了音颂这样的记忆,整首歌的情感表达无余。   音颂看着台下鸦雀无声的观众,隐去了眼角的泪花,换做一抹恬淡的微笑。   “谢谢。”音颂鞠躬。   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一旁工作人员们也都拍手点头,连连叫好,音颂注意到许多人在拍手的同时,也在擦拭眼角,掌声不断,欢呼不断。   直到主持人拿起话筒,开始讲话,台下才安静下来。   “各位,抱歉安静一下……刚刚相信大家都被柳音颂小姐的歌声带去了寻找美好的回忆,作为本场比赛的最后一位选手,柳音颂小姐表现的相当的优秀啊,那么,她能不能取得第一名呢,当然我们听听评委怎么说。”主持人向评委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先是坐在右边的岩崎老师讲话:“很美的女孩,很美的歌声,这首歌的抒情性很强,对感情的表达方式是温柔的、诿诿述说的方式,让人在述说中再次感受爱的过程,爱的美好。这女孩的歌声,我很喜欢。我想,我已经没办法给出一个具体的分数了。”   观众再次给出掌声,得到如此高评的音颂轻轻鞠躬,颔首微微一笑。见女孩如此得体淡定,坐在中间的评委不被察觉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话筒传递到右边的评委,松井老师发言:“很棒的女孩,在演唱风格上,女孩选择了这种轻松的、温和的、抒情的而又带着一丝淡淡的伤感演唱,而非悲伤的、哭泣的、痛苦的或者火辣辣的方式演唱。就如心灵鸡汤一般,给人的心灵以慰藉,营养,宽释,以及展望。我同意岩崎老师,我也无法给出具体的分数,我想说,如果以后要来神奈川大学音乐学院,我愿意当你的老师,给你创造好的条件,让你唱的比现在更好。”   音颂再次鞠躬,颔首微笑。   “从掌声的热烈程度看来,观众还是很赞同评委的点评,”主持人调侃道,“那么就看星野教授发话了,我们的小音颂能不能获得东音大交响乐门票呢?”   坐在中间的一直没开口的看来是元老级别的人,有一种鹤发童颜的感觉,音颂还蛮期待这位东音大的教授会给出什么样的评价。   星野拿着话筒,端详了音颂好一会,缓缓起身:“门票,是你的。”   音颂不禁哑然失笑,不是笑得到了门票,而是笑教授的简单直白。   伴随着大家的欢呼声,主持人将门票作为奖品颁发给了音颂,音颂给出了灿烂的笑容,举起了包在礼品盒里的门票,向台下等着她的人们挥手。   8点整。   “咻”的一声。   一朵玫红色的礼花绽开在天空中,映得地上笑着的人儿格外明丽动人。   更多的烟火飞上夜空,载着一个个梦想和喜悦的心,绽放在那片广袤的深蓝色。   也正是这个夜晚,改变了这个世界音颂的命运。   她的爱情,她的友情,她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剧情目前有些苦手啊~~~本文的进展与小回下一段打算的剧情衔接处有些困难,还有一些感情戏,小回觉得,还是描写的不到位。   说说我的偶像吧~~我高三时不顾课业繁重,硬挤出时间看的一篇同人,里面的情节至今提起都让我不禁赞叹啊。。   不知道亲们有木有看过 殷凌大大的《海市蜃楼》,里面对女主和男主的感情描写恰到好处,和仁王的三角恋也刻画得相当完美啊,我读哭了好多地方。。。   亲笔操练才知写文不易啊~~刚刚一位亲 小安说可以加些其他王子和有关音乐的戏,小回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其他王子的戏可以丰富文章色彩,音乐的戏也是本文最开始构思的一个初衷。   大家可以多多提出宝贵意见,众人拾柴火焰高嘛,期待亲们的意见哦,下一章的文打好了,但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妥当,还在犹豫想要改改。等待亲的意见哦      ☆、番外1:真田!你凶什么凶   和两个小鬼一个女生待在这里,真是太松懈了!真田咬紧牙关扯住了正要偷偷遛走的茶司的领子。   “小孩,别跑!老实的等在这里!”要真田带孩子可麻烦大了,要么就是因为小孩不听话而被真田吓哭,要么就是真田凶别人的时候把听话的孩子也吓哭。总之,不会和谐。   刚刚真田那一嗓子就导致了茶司害怕地眼泪含在眼圈,而年幼的信雄直接哭了出来。虽然真田的本意不是这样。   雨宫无奈的蹲下来扶着茶司和信雄的肩膀,用极不符合那张脸的温和的语气说:“茶司和信雄乖,不哭不哭,想吃什么姐姐带你们去买。”   闻言,两个小孩真的不哭了,下意识的像这个“温柔”的姐姐靠拢,但依然用惧怕的目光盯着真田,好像真田不点头雨宫就不敢带他们走一样。   “看你把他们吓的,”雨宫埋怨的白了真田一眼,可是因为长相关系,那一白像极了抛媚眼,不过真田一定不会注意到就是了。   雨宫随即换作了温柔的表情,对孩子说:“你们两个不要害怕,其实你们真田哥哥是为了你们好噢。”   孩子们看上去并不领情,茶司小声说:“才不是呢。”信雄也连连点头。雨宫大概是和音颂在一起久了,也喜欢在适当的时候给一个微笑:“他真的是为你们好噢,他要不是怕你们走丢了,找不到家,才不管你们呢,你们丢了就丢了呗,又不是他的弟弟。是吧?”雨宫说着,抬头望了望真田,本没有笑,却因为从上而下的视角,雨宫的眼角脸型和薄唇看上去像勾引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先到这里哦,就是说一下有这么个事儿,,   ☆、两人烟火   这是只有两个人的烟火。   音颂表演完毕,众亲友们各自对音颂抒发了赞美之情过后,就相互使了使眼神,找了些蹩脚的借口,为他们两个创造了一个并不严密的“二人世界”。   幸村和音颂并肩,站在一个既眺望得到海景,又有整个天空可以看,人还不多的地方。天上绚烂的烟火,将二人的世界点缀的烨烨生辉。   “呐,幸村君好贴心呢,”音颂注视着夜空,看得出侧脸有明显的微笑,“要不是你及时帮我问规则,我可能就不会参加比赛了。”   “呵呵,因为我看到了音颂的眼睛,你的眼睛里写着‘我很想去’呢。”幸村柔和的笑容无论多少次都会给音颂一种如沐春风之感,这也正是音颂最喜欢面前这个男孩的地方。   音颂爽朗一笑,笑而不语。   那日,从死神手里挣脱出来的音颂,在前世深爱的男人程海怀中再次睡去,回到这个世界,很多无法放下的情绪,终于在那里放下了。   之后在夕阳中的沙滩上,音颂失神的陶醉在了那片神奈川的海,还有那个男孩。温淡和煦的笑容让音颂突然莫名的心安。自己的年龄再大,也是一个渴望自由和温暖的孩子。幸村那孩子的年龄再小,也有一个坚实的臂膀,和一颗真诚的心。   不知不觉,背靠着背,心贴着心。没有一句直接的“我们交往吧”,却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彼此最亲近的人。   可音颂清楚,什么是爱你,什么是喜欢你,什么是喜欢和你在一起。   音颂也清楚,自己对幸村是哪种感觉。   音颂豁然笑了。   “音颂的笑让我觉得什么样的心情都能平复,歌声也是……”幸村叉起一个章鱼烧递到音颂的嘴边,音颂自然的吃下去,“爱的代价,这首歌我听音颂哼唱过,是中文的哦。”   音颂闻言,稍稍睁大眼睛,天真状:“啊?有吗?”   “有的”,幸村看着音颂时而惹人怜爱的模样,“有天我们放学同路走,你就看着海,哼唱出了这首歌,那时的表情……也是很伤感的。今天听到你唱日文的,才知道这首歌有这样的一种意境。”   音颂转而微笑,目光变得悠长:“其实这首歌的意境,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对往昔的疼痛与爱恋的怀念多些,还是对未来的期冀。我也搞不清楚……”   并非陷入回忆,只是此情此景略显伤感,很多以为忘记了的事情又有些许清晰,乱了神罢了。微笑还挂在脸上,音颂先是低了低头,又仰起头见证了一朵灿烂的烟花从绽放到消逝,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幸村失神的看着她,鸢紫色的眸子中有情感在燃烧。   “幸村君?”音颂轻唤。   幸村回过神,依然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孩:“音颂知道吗,有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很成熟的姐姐,大我们好多岁的姐姐,有比我们多好多的经历……有快乐的也有痛苦的,有你恋恋不舍的,也有你拼命想要忘记的……”   像是有什么戳在了音颂的心上,体现在脸上,是更迷人的笑容,音颂自然的笑着看着幸村,眼神中也包含了“继续讲,我想听”的意思。   “……我也才发现,那样阳光的音颂,也受过很重的伤,体会过生活巨大的无助,所以,才这样爱现在的生活,才让我相信奇迹相信未来,才让我看到了一个这样灿烂的生命……”   幸村回想起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的每一个笑容,每一段歌声,她带给了自己耀眼的生命,她的阳光让自己欢喜,她感伤却笑着的样子更是让自己心疼。自那次被香川夏实推下楼假死过去,又奇迹般复生,他察觉到了音颂微妙的变化,她从不曾提起,幸村也不曾过问。可是看着她复杂的情绪被一抹动人的微笑掩盖,幸村又觉得无比疏离,要怎样,才能走进她的心,要怎样,才能紧紧的握住她不让她溜走不让她受一点伤……   幸村发现,对柳音颂的情感,已经深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从很喜欢,到怕失去。   怕失去。   像那时怕失去健康一样的怕失去。   像怕失去阳光一样的怕失去。   音颂的目光依旧含有笑意,缭绕额前的米色发丝更将面容衬得无暇,宛若坠入凡间的天使。幸村收住自己深情的目光,吃过的章鱼烧盒子,早就被丢掉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夜晚,这样一个动人的女孩。   幸村上前,将鸢尾色纯澈的音颂一揽入怀。   又是,那熟悉的海洋香。   深蓝的夜空为背景,缤纷的烟火见证了这个美好的夏祭。   过渡段。。   温暖的拥抱,可以融掉寒冷的坚冰。   自从被那个温暖有力的臂膀环绕过后,音颂产生了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二次转变。   第一次是在坠楼之后,阴差阳错的回到现实,向程海诉说了全部的苦与爱,苏醒过来,变得不再那么低迷于过往,开始更加释然更加轻松。   而这次似乎将音颂变得有那么一点……幼稚。噢不,说成童真更好一点。依旧那么爱笑,不过笑容的含义却大不相同。之前的笑容代表了一切……现在的笑容仅代表开心,但是音颂哪有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所以从表现型上看,与从前并无差别,而只有和音颂亲近的幸村才懂,她笑容的含义。   二十四岁的柳音颂,住在十五岁的身体里,她的笑容代表着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邀请同行   随着全国大赛的临近,音颂明显能感觉到,立海网球部不论正选非正选都进入到了良弓紧绷的状态,在完成基本课业的同时,都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训练中去。   幸村也是一样,音颂认真仔细的观察过球场上的他。打球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点多余动作,不论什么球,都能看清球路,准确回击。恰逢某时阳光正好,午后的日光洒在他身上,他是别人眼中的神之子,在音颂眼里,却明丽的像一个鸢紫色的美人鱼。   音颂不禁轻笑。自己现在竟也如小女生一般,站在网球场地外,目光追随着某个特定的身影,为了不使那身影分心,还特地站在不明显的位置。   训练结束后的幸村会迅速的淋浴完毕,香喷喷的出现在音颂面前,有时是在球场外,有时是在教室里。   “音颂,你的日记里有没有写我啊?”一日幸村从安静写着日记的音颂背后出现。   “哈哈,不告诉你……”音颂像孩子一样的用手捂住他的眼睛,幸村会小小的抵抗,两个人闹的不亦乐乎。   良久,二人一同走那条沿海公路,脚下被夕阳余晖打出的投影时隐时现。   “音颂,17号全国大赛就开幕了,会来看吗?”幸村认真的看着音颂,那纯真的目光让人不忍斜视。   “你想让我看哪一场呢?”音颂联想到王者立海大的骄傲,又联想到越前龙马,不禁有些担忧。   “随你咯,不论哪一场,我们都会胜利的。”幸村的目光坚毅起来。   “啊啦,被幸村君的自信感染了呢,我也要努力啦。”音颂爽朗的笑着,她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十几岁的年纪,单纯快乐。   然而谁都无法预料命运,无法预料命运对人到底是偏爱多些,还是嘲讽多些。不过都不重要,因为快乐。   一天晚上回到家,音颂刚刚放下书包,就接到有陌生号码的来电。   会是哪个同学吗,音颂按下接听键。   “是柳音颂小姐吗?”对方的声音略显沧桑,却很有磁性,好像熟悉,却想不起是谁。   “没错我是,请问您是?”音颂礼貌回答。   “柳小姐你好,我是东京音乐大学的老师,我姓星野。”电话那端平静的陈述,音颂立刻想起那晚烟火大会上见到的鹤发童颜的男人,不得不说他的声线真的很好听也很年轻。   “星野教授?您……您好……”同样也是很吃惊的,星野教授打给自己会有什么事呢。   “是这样,明天就是东音大交响乐团演奏的日子了,不知道你会不会来听呢?”此句问话并非随意之言,现在的很多年轻人对交响乐都难有流行音乐的热情,交响乐门票有可能也会被孩子随意丢给家长。   “噢噢,我……会去的,”此处的犹豫并非因为不感兴趣或不好意思拒绝,而是因为……音颂根本就忘记了有交响乐门票这回事了,多亏了星野教授的提醒,“教授您还有其他的事吗?”   闻言,电话那头先是肯定的嗯了一声,随即听出有笑意:“噢?呵呵,你觉得我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抱歉,是我冒犯了,”音颂的语气是肯定又带有笑意的,“只是觉得接到您亲自打来的电话真的很荣幸了。”一句话,在注意了礼貌的同时轻松的点出了看出教授别有他意,又用自然的语气修饰使得听起来又不会自作聪明。   一瞬间脑子略过这些之后音颂不禁无奈,怎么自己一和大人说话就想得这么多了呢。   “哈哈,很聪明的孩子,是有其他的事情,不过,不急,确定你能来就好了。刚刚放学回家了吧,好好休息。”音颂觉得听声音好听的人说话无论说什么都是种享受。   “嗯,谢谢星野教授。”语罢,挂掉电话。   这时莲二刚好换下校服,看到了音颂也有那么点儿不解的表情,便问:“星野教授的电话啊,有什么事吗?”   “他有事,但没说,好像是确认我要不要去听交响乐。”音颂可以察觉星野一定有重要的事,刚刚的电话一是确认,二也是想听听自己讲话的样子,大概是在试探什么。   莲二表情平和:“说道交响乐……你不是有两张票吗,另一张要和谁去呢?”   “幸村……”音颂刚开口,感觉有被打断。   “幸村……的概率是95.2%。”莲二道。   “不等我说完,幸村他明天要去医院复查。要么你跟我去?”音颂打趣道。   “我明天晚上有约会……”莲二平静道。   “……”音颂挑眉。   “是和现在在青春学院的老友,音颂不要误会。”莲二正色。   音颂呵呵一笑,摆出一副“谁说我误会了,不就是XXX嘛”的表情,莲二无语。想了想,音颂掏出电话,查了查通讯录,然后按下一个号码:“那我找徐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本章作者没有话要说   ☆、大爷偶遇   音颂倒是没有想到,问题会出在雨宫徐这里。   因为交响乐会的时间是在晚上,所以接到星野教授电话的转天放学,音颂本打算和往常一样在教室里一边写日记一边等雨宫,可大概是社团活动进行到一半的时间时,雨宫突然打了个电话给她,电话里面讲什么“抱歉了,突然有很重要的训练,而且是之前就答应好的,本以为没有,又突然有了的训练……”,总之,意思就是交响乐的事要被放鸽子了。   呃……理解归理解,虽然没有生气,但难免会埋怨……就是觉得浪费了一张票的感觉。   算了,看丸井他们也不像有兴趣的样子,干脆就一个人去,到了门口在随便把门票送给想来看的人吧。只能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从神奈川县的横滨市到东京大概半个多小时,这还是音颂第一次去东京,早就好奇东京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如果可以,听完交响乐再顺便随处转转,没准还能遇上几个熟悉面孔的王子呢。   在电车站下车后,音颂打听了一个路人,不算费力的,站在了东京音乐大学门前。与想象中繁华喧闹的东京不同,这所大学的门前还是充盈着静态安宁的氛围,也许是和交响乐会有关,款步走进学校大门的都是些身着简约礼服或西装的人们,看样子是场很盛大的音乐会呢。想着自己身上穿着勉强算在小西装类别里的立海大校服,音颂松了口气。随着人流,走进了东音大。   此时已经入夜,想要欣赏校园美景是不可能了,不过还是感受得到甬路两侧的樱花树所营造出的氛围。美归美,可总会有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打破这和谐。   比如……   就在快要进入大厅时,一声突然出现的贵族气息十足的:“嗯——?”   音颂在脑海中做飞速的反应,这声音,不会吧,又是那位爷?一转头,还真是……应该招呼一句吧,好歹也未经允许开过人家的车……   “……晚上好,迹部君。”音颂一脸正经的说。迹部大爷的表情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脸上很清楚的写着“这女人也懂音乐”,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才没脱口而出。   “晚上好,你一个人?”迹部想起了不久前见到的沙滩上她和另一个男孩子靠在一起的美丽画面,也就稍微能控制住自己不再用前两次常用的“不华丽的女人”来形容她。   “嗯,一个人,朋友有事。”音颂简单的回答,本想只回答一个人这三个字的,转念一想,那样回答不是在等着对方继续问么,添上一句补充。   “原来如此,你一个人也坚持来听音乐会,看来你很懂音乐啊,嗯?”迹部大爷眼中含有笑意,却因贵族气息太浓,使得表情沾上几分邪气。   音颂爽朗一笑:“对交响乐不是很懂,觉得很盛大,所以,崇拜。”   “噢——”迹部大爷看上去若有所思,不自觉的轻抚那颗迷死人的泪痣。   谈话间已经走进大厅,和迹部简单点头招呼后,音颂按票上的号码找到自己的位置,这才记起另一张票还在自己手里,没办法,进都进来了。   话说,这音乐大厅的气场是真不一样。也许金碧辉煌这个成语就是用来形容音乐厅的,精心打造的既美观又防混音的墙壁,晶莹剔透金光闪闪的吊灯,当然不止一个了。坐在她的位置事业还不错,可以看得到整个舞台,虽然只用听的就够了。   坐下后,音颂左边的是空着的位置,余光察觉右边位置的人在看着自己,她想了想,音乐会这种比较有品的地方应该没有猥亵大叔来吧,很随意的,决定迎上那人的目光。   “您……”只见过一次面,虽然不记得脸,却对整体形象印象深刻,而且昨天才通过话的,   音颂有些小惊讶:“星野教授?”   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星野教授,微笑的朝音颂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畅谈艺术   招呼过后,便没了下文,星野教授好像并没有打算解释一下为什么教授会坐在普通观众席,要坐也应该坐在迹部那位大爷旁边的VIP座吧。看来是真找自己有事啊。   忘记疑惑,交响乐伊始,音颂也迅速进入状态。   舞台上,黑色的西装,齐整的阵容,优雅的姿态,随着指挥者手中的小棒落下,丝竹管弦一一奏响,如同开启了古典音乐的大门,音颂为之震撼,震撼于交响乐的优雅宏大,以及其本身所体现出的浓厚的艺术气息和美的感受。她对交响乐的崇拜之情毫不掩饰的体现在了脸上,微笑中包含喜悦,欣赏,也透露着憧憬,每当她听见或看见对音乐更好的诠释,都会不禁感慨Amazing。   她知道她的表情与表现被星野教授尽收眼底,这是她本能的观察感。不过并不需要去掩饰就是了。   几曲终了,盛大的演出结束,音颂知道星野教授会说些什么,便自然的朝星野礼貌的微笑,星野果然要开始话题:   “姑娘,你看上去很陶醉的样子,觉得我们东音大的交响乐团怎么样,可否有幸听听你的评价呢?”   音颂微微颔首做思考状,随即谦和的回答:“很抱歉星野教授,音颂对交响乐团并无了解,所以也不敢妄下断言,不过音乐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它内含深刻,能将听众带入自由的想象空间。比如刚刚演奏的《F大调第六交响曲》,细腻动人,朴实无华,安逸宁静,若再结合作曲家的创作背景,就能体会得到作品饱含回忆,传递出对大自然的依恋之情。而贵校的乐队将此作品的故事展示的十分到位,在音颂看来,实在是优秀极了。”   星野教授似乎是没想到女孩会做如此细致的回答,有丁点惊讶,继续道:“看来姑娘对交响乐有着很深的认知啊,不错,此曲正是贝多芬是为数不多每乐章都有命名的作品之一,又名《田园交响曲》,正是他双耳失聪时创作的。呵呵,姑娘,那你说说,我东音大交响乐团有什么缺点呢?”   音颂莞尔一笑,落落大方,面对音乐教授的提问,有着十四五岁少女不具备的从容与自信:“缺点音颂还真不好说,每一个乐手都会是带着对音乐的热爱经历了很多刻苦训练,对乐器的掌握也都灵活如己,更厉害的是不禁服装整齐,连表情也很整齐呢!”   “噢?此话怎讲?”星野教授饶有兴趣。   “有句老话:‘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一个乐手本身对曲子都应该有自己不同的理解,若是我的话,一定会难以控制的体现在表情上,可是这些乐手都控制的很好,表情都相同哦!”音颂笑答,表情都相同的意思就是表情木讷,虽然她知道由那么多人组成的乐团若是每一个人都表情丰富看上去会有那么点乱套,不过音颂只是委婉的说明,舞台上的乐手们确实有部分人只是按照谱子演奏,并没有用心聆听。   “哈哈,好一个‘表情整齐’啊!姑娘的眼光果然犀利,我多次教导他们要用心去体会曲子的故事,可如你所见,现在的年轻人之中能做到的还是少数,我年轻的时候还经常演奏着曲子就潸然泪下了!”星野教授有些兴奋,面前这个女孩真是给他接连不断的惊喜啊,“姑娘,你说,日本的交响乐还有多少进步余地才能接近完美呢?”   音颂闻言,稍作停顿,随即灿然一笑:“恕我直言,艺术中没有进步的概念,因为不管我们回头看多远,都会发现前人已经达到了完美的境界……假如有人认为几个世纪的努力已经使我们进一步接近完美,那将是荒谬可笑的……”   音颂看到星野教授看她的目光已经由惊讶转向赞叹,觉得自己应该学习柯南,每次找到一大堆线索,有说是新一哥哥教我的,是时候稍作收敛,音颂又补了一句:“这句话是出自法国大文豪罗曼罗兰。”   “好!说得好极了!”星野教授激动的直拍大腿,“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姑娘,我此番接近你正是想要确定你是不是我想要挖掘的人才,你没让我失望,反倒还比我很多已经读大学的学生们强很多,你国中毕业,我可以让你免试来我们东音大高中部,主修任你选。怎么样。”   音颂没有猜错,星野教授也是为本校高中部招生的,于她来讲,在这个世界自己能取得的最大的成就,就是让自己自由快乐,其他方面并不在意。若说稍稍存在的私心的话,音颂知道她现在包括幸村在内的朋友们大多数都会升入立海高中部,确实也是舍不得离开他们,离开这个世界第一波给自己带来快乐的人。   音颂婉拒:“承蒙教授夸奖,音颂不甚荣幸,不过我知道贵校是以古典音乐为主的高级音乐院校,而我对古典乐器几乎是一窍不通,您说让我任选主修,可我现在学什么乐器都是半路出家,我只会弹吉他,可吉他弹得好的人也数不胜数……所以,音颂只能愧对您的好意了。”   像是预料到音颂的回答,星野教授的目光拉长:“姑娘,不瞒你说,你我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那晚的舞台上。”   “那是在哪?”音颂迷惑了。   “在神奈川的海边。”教授像是忆起了美好的事,“那天你穿着立海的校服,坐在沙滩上唱歌,我在你前面走过——”是的,他之所以喜欢观察音颂的表情,就是因为那天偶然在沙滩上,他从音颂的眼中看到了水晶勾勒的世界。   “姑娘,东音大确实以古典音乐为主,不过我并不是要你放弃你心爱的吉他,东音大从今年起要新兴流行音乐,而你,的确,许多孩子唱歌,不论在先天声带上还是后天技巧上都要强你很多,不过只有你是在用心唱歌。那天在沙滩上是,那晚在舞台上也是。你的歌声都是在用心讲述一个个故事,而我就是想让你和东音大的流行音乐一同发展,只要你用心,只要你真心喜欢唱歌。”星野教授磁性的声线连续讲了这么长的话,音颂听着十分悦耳,不过,目前的音颂,还不想走那样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   音颂脸上依旧挂着微笑,那微笑既礼貌又谦和:“是的,我是喜欢唱歌,因为我无忧无虑,我想如果我把唱歌弹吉他当成每天必须完成的工作,那时再听我唱出的歌,恐怕您就不会满意我了。抱歉了星野教授,感谢您的赏识。”   音颂朝星野教授小鞠一躬,然后转身款步离开大厅。 作者有话要说:     ☆、比赛人生   然后是如期而至的全国大赛,拒绝了幸村莲二丸井等人的联合邀请观看比赛,音颂自嘲的笑笑,在孩子们的世界,越来越真情化了,想到常胜立海大要被越前龙马的天衣无缝至极限打败,居然有些许心疼,她自己在这个世界体会到的王子们对梦想的执着,要比先前从动漫中看到的强烈的多。也正因为受到他们的熏染,音颂得以感受到那么多的正能量和关于青春的朝气。   当时在电视里看着他们,看着许斐刚创作出的世界,似乎胜利与执着是理所当然的,似乎经历了失败打击也会理所当然的站起来。可是音颂现在存在的是他们真实生活的世界,他们有痛感,他们的每一个坚持也要在心中做出千万个挣扎,咽下痛苦的泪水,不停的努力,才换得在大家都看到的地方风光热血。   “音颂,我们的二年级切原赤也,突破了自己,战胜了名古屋星德,下一场就是对青学的决赛,我们一定会让三连霸的锦旗插在立海大网球部。”幸村发来的短信上这样写。   音颂看过,直接将手机锁屏。而后,好久,点开回复:“加油,享受网球的快乐。”   享受网球的快乐。这本是和越前龙马比赛后幸村的感悟,她知道,现在讲给幸村,他只会当作给他加油的话语,只有真正经历过那在球场上的几十分钟,面对那个少年武士,才能体会得到真正含义。   所以说,从孩提时代起,很多老话我们都倒背如流,而成熟的标志,就是渐渐在心里体会到每句老话的道理。   那孩子经历了生死的考验,再次站在赛场上,失败会带给他怎样的打击呢。   虽说不想亲见他们失败的样子,可不知怎么就沿着路走到了决赛会场。   晴空万里,风和日丽,似乎万事俱备在等着为最后的王者凯歌。   这时间,大概迹部桃城等人刚刚把越前龙马用直升机接回场地,面临的,也是对他们来说最大的困境,龙马失忆。   手冢国光与真田弦一郎宿命的对决,最终幸运女神拥吻了真田,手冢6-7战败。音颂站在会场外,听见广播的播报单打3的比赛结果。音颂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她发现她居然无法轻松的微笑了,感性将她一直以来的自然随意浸没。青学的帝王手冢国光,一直以来外表冷漠不苟言笑,内心对自己严格要求,把网球部的事情放在第一位,经历伤病的折磨,不惜牺牲自己的手臂打出威力巨大的手冢魅影和零式发球,只为了团队的胜利。   回想到当年在动漫中见到的场景,音颂突然想亲眼见见这个敬仰了多年的手冢国光。一路小跑,不太费力就找到了决赛场地,挤到了环形的高阶观众席的第一排,放眼望去,看得到很多熟悉的队服,圣鲁道夫,冰帝,比嘉中等等在动漫中出现过的队员。此时观众席呐喊沸腾,掌声雷动,音颂知道,所有观众都感动于刚刚结束的一场精彩的比赛。   场地中央。   金棕色头发显示着帝王之尊,蓝白色运动衫格外耀眼,英气俊挺的脸庞布满汗水,如释重负的躺在脚下的绿茵场地上。   他就是手冢国光。   音颂远远的望着那个大口喘息着的身影,竟然,眼眶湿了。她还清晰记得全国大赛这一集播出的时候,音颂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认真的看着手冢和真田的每一记对决,那颗金黄色小球所承载的梦想与背负,手冢魅影,零式发球……还有当画面切换到迹部的直升机时,音颂已经不记得是谁说的,只是清楚的记得那句:“手冢已经开始反击了,不过是以牺牲自己的手臂为代价。”   “他一个人背负着伤病,体会过绝望与无助,比谁都关心球队,这就是我们青学的部长。”   “我们青学的部长是不会逃避的,就算手臂会再次疼痛。”   LED显示屏上刺眼的7-6。真田走到网前,向手冢伸出手,手冢起身,握住那宿命之人的手。   场上再一次欢呼,为这场精彩绝伦才比赛,为二人梦想的执着。   还记得几年前坐在电视机前的她还为这一幕拍手大叫感人。可此时此刻,不是屏幕上的二次元动漫,她可以看到他们脸上的汗水,可以看到他们手臂膝盖的红肿,可以看到眸子中闪出的光芒。   眼角有泪水划过。   这是与她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的少年,为了梦想与命运抗争,为之痛苦,为之挣扎,却从不为之反抗的少年。   这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滴眼泪。   柳音颂,你逃避的还不够多么,你的前世已经痛苦到了让拒绝了奋斗么。心里想着追求自由快乐,就纵容自己随意的个性,每天只看海唱歌么。这个世界,这个生命难道就不需要负责了么。   也许对她来说更多的是迷茫。   然后是双打2,单打2,双打1,单打1。   幸村精市VS越前龙马。   音颂知道比赛不会准时进行,真田迹部等曾和越前龙马交手过的人会去帮助他回复记忆,远山金太郎会好奇的挑战“立海大的大将”,然后惨败,被幸村打到痛苦。   ……   拾回记忆的龙马和幸村站在球场上。   这还是音颂第一次见到真人的幸村站在正式的场地比赛。虽然由于他过分无暇美丽的脸粉丝们都喜欢叫他女神或美人,但音颂不得不承认站在球场上的他绝对拥有不亚于手冢国光的霸气十足阳刚威武,他是神之子,他是幸村精市。   一切按照动漫的剧情进行,越前龙马先是被幸村剥夺五感,然后突然爆发天衣无缝之极限。   在动漫中是短短几分钟的画面,在现实,却是一个漫长的心理过程。对音颂来说。   当她也真切的理解到“两个实力强大的人倾尽全力的比赛一场,无论睡熟谁赢都是非常爽快的事情”是看到幸村的微笑,又想起手冢和真田握住的手之后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初逢颜色      主教学楼的天台是接近天空的地方,俯瞰得到大半个立海大的风景。一个俊美如玉的少年,正用手中的画笔描绘着心中的图画。   今天是全国大赛后唯一无社团活动的一天,像是知道幸村一定会在天台,音颂走上那里。   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正在画画的,安静美好的少年。一个人美,美到背影足以倾国,美到气息灵动入风,美到繁花粉黛无颜。美到,不忍惊扰。   音颂只是轻轻走近,视野里,还是那个风姿绰约的背影。如玉的纤指捏着炭笔,在有一些大的素描本上描描画画,很认真的样子。其实音颂还是很好奇他在画什么,于是再走近一些……   炭笔在纸上摩擦的声音夹着风声,幸村认真的描绘着。   当稍微能够清晰的看的那幅画,音颂有些惊讶。   画中的女孩,就是柳音颂,是未曾被大家见过的柳音颂。   与以往挂着灿烂笑容的她不同,画中的女孩,有着很忧郁的神态,娇眉微蹙,左边的泪水刚刚流出眼眶,右边的泪水已经滑落脸颊。不知是幸村画技高超,还是女孩的神态过于生动,画中女孩的眼泪,惹得画外的人也随之心疼。   原来,哭了的柳音颂是这样。   音颂歪歪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音颂的眼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幸村没有回头,却已感知到女孩的气息。   音颂知道是在与自己说话,一时间又不知作何回答。决赛那天站的太近了,稍偏一点,正好能够看得到教练席上的幸村。果然被他看到了。   音颂没有开口,不打算回答。   幸村转过身,与音颂面对面,幸村今天没有戴发带,嘴角挂着笑,可额前的鸢紫色发丝却掩盖不住眼神中透出的哀伤与无奈。   “手冢国光的那场比赛……不仅音颂,我和真田,还有所有热衷于网球的人,都会被深深触动吧……”幸村的语气有些低沉,音颂稍稍眯眼,笑容不深不浅,他听出幸村的话中并无醋意,更多的情绪,是因为,他和手冢国光,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很像的。那种独自与伤病斗争,努力恢复为了全国大赛,严格要求自己,并且执着于胜利,最后……输掉了比赛。   “音颂……”幸村试着让语气更加轻松一点,却没成功,只能笑笑,“呵呵,你说享受了网球的快乐,在整个奋斗过程中体会到了收获与珍贵,那么,结果就真的不重要了吗?”   音颂微微颔首,结果真的不重要吗。   “哈哈……我今天……牢骚的话好多,不知道音颂会不会觉得烦,呵呵,我和整个立海网球部成员都能够接受这个结果,只是……还是会有一些不甘心。”幸村认真的让自己笑了,可眼中的哀伤也更加明显。   音颂静静的从幸村手中拿过那副差不多画好了的流泪的自己,仔细端详着,眉头蹙得有些深,又认真的看了一会,又渐渐舒展。期间的心理过程,也许音颂不说,幸村永远不会懂。   “结果,的确很重要。作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拥有的目标,我们为了它奋斗,为了它流汗,为了它不顾一切的战胜伤痛,多少次跌倒了痛到无力,但只要想想美好的期待的结果还是会咬牙站起。可是当客服了所有艰难险阻,经受了那么多伤痛,冲到了终点,才发现一直以来期待的那个结果并不属于你,好像先前付出的一切,都没有回报。那种感觉……很痛苦,我知道。”音颂淡淡的陈述。   “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曾经有一个女孩,她有一个爱她的爸爸,和一个爱她的男朋友,她觉得,有这两个人已经足够了,她也只有,并且只需要这两个人,所以她想,不论多累多难,都要好好守护这两个人,不能失去。于是她努力生活,赚钱,为了给爸爸治病,为了让她男朋友的家人觉得,她配得上他。她非常努力,拼了命的努力。”音颂讲到这里,看了看幸村,幸村认真的在听每一个字。   “你猜,后来怎么样了?”音颂的头稍微靠近了一点。   “后来,她失败了吗?”幸村联想到自己,联想到越前龙马的最后一球。   “失败,呵呵。算不算呢?”音颂自嘲的笑了,仰头看天,像是陷入了很久的回忆,“她为了爸爸和男朋友努力赚钱,她成功了,她努力工作赚到了很多钱——可她还是失去了那两个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算是,失败了吧。”   那一刻,幸村认为,笑着流泪是世界上最美的表情。   音颂的语气很平缓,可是却真实的无法抗拒。幸村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孩,看着这本不该十四五岁的女孩。   女孩的执着弄错了方向,她本该执着于对爸爸和男朋友的爱,而不是留住他们的方法。   所以。   “幸村君,你该执着的,并不是网球的胜利,而是,网球。”   幸村的心强烈的跳了一下,在听到他所钟爱的网球时。没有任何修饰词,单单网球二字,足以震撼他的心。   幸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新鲜的空气注入肺部,顿时清爽了许多。   鸢紫色的眸子看向远方,音颂却沉浸在幸村瞳孔中的鸢尾花田。那时的柳音颂以为她只爱那两个人,可现在,有那么多的美好值得她用心去爱。   金红的太阳钻出云层,将视野染成了他们初逢时的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     ☆、不速之客   神奈川县横滨市区内最高档的罗伊西餐厅。   金碧辉煌,优雅的大提琴声将整个餐厅的格调抬高,装修风格与十八世纪欧洲宫廷无异,虽值午饭高峰时间,餐厅里的宾客人满,却无一大声喧哗,举止言谈都与这家餐厅极为相称。可以说,普通人家如果不带够两个月的工资是不敢进来的。   音颂身着婶婶为了下星期要举办的一个生日宴会买给自己的香槟色小礼服,优雅的拿起只盛了一半红酒的高脚杯,放在唇前小抿了一口,又轻轻放在面前,面含笑意,略带打量着餐桌对面的两个同样十四五岁的女孩子。   “今天我们同坐在这里,也算是朋友了,柳小姐,请用。”深蓝色长发,温文尔雅气质不凡的女生,对音颂做了一“请”的手势。   “不用客气了,开动吧。”旁边的女孩金色三七分BOBO头,看上去很有精气神,也很凌厉。   音颂配合着她们的礼仪,拿起刀叉,点头:“我开动了。”   话说是怎么坐在这里的呢。这个周末的早晨,刚刚起床的音颂就接到了陌生号码的来电,接听,电话那端高贵又彬彬有礼的声音就让她小吃了一惊。说是东京音乐大学附属中学的学生,听说星野教授找到了一个特别中意的准学生,所以想约出来认识一下。   音颂本来没有任何理由赴约的,一来她没打算去那个东音大附属,二来,接到了这种电话,本能的就认为对方大多是嫉妒教授对她的欣赏,想在入学之前就给新人一个下马威。可是,没拒绝成。谁叫那个高贵优雅的声音在音颂开口的前一刻说:“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忍足清夏,东音大附属高中部一年级,主修小提琴。”   忍足?音颂在心里笑了笑,果然在这个世界很容易就能和王子们扯上关系,虽然在日本忍足并不是个绝对稀有的姓氏,但也绝不常见,而且听对方说话的语气,肯定是名门千金,所以……没准就是冰帝那个忍足侑士的姐姐了。   看动漫时候对忍足侑士的印象不太深刻,反倒是在同人中了解了读者心中各种各样的忍足啊……   一个好奇,就答应下来了。   没想到忍足家一出手就是在这么个高档的地方,不过对于习惯对不了解的人有些心思的音颂来说,这一举动可是有很多含义啊。   如果是出于友好,来高档餐厅也是对她的尊重,顺便展示自己的高雅。若稍有恶意,来这里就是看她出丑的,普通人在这个餐厅里稍不留神就会做出与气氛极为不符的举动,也会觉得不自在。还有一种,并非友善也并非恶意,就是忍足家的千金对这种地方习以为常。但愿是音颂想多了。   至于忍足旁边的这位,刚进门时有介绍,是她的朋友,冰帝初中三年级的德川唯。   餐桌上的氛围还算友好,与音颂料想无差,聊天的内容比较随意,并没有过深的讨论东音大之事,忍足讲话语气大方得体,话题却广泛无边,若用白话形容,就是用优雅的姿态“随便聊聊”。她知道,忍足此番若有意,凭她的教养和头脑也一定清楚从谈话了解一个人最好的话题就是“随便聊聊”。那个德川维,尽管话不多,却也不失得体。   音颂虽不常出入如此高雅的地方,但基本的礼仪还是懂的,何况她越是这种时候,脸上越是挂着自信的笑容。你若问,我便答,答毕,再幽默调侃。总之用餐的这两个小时还算愉快。   “柳小姐,一会司机会来接我们,让他顺路送你到家吧。”忍足清夏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自然的说。   音颂微笑:“不用了,这时间我朋友正好在附近,我们一起回去就好了。”   “没关系的柳小姐,”德川维说,“把你和你朋友一起送回去吧,坐车还蛮方便的。”   “谢谢你们的好意,真的不用了,我们一起散步回去就可以了。”音颂再一次友善的拒绝道。   德川似乎还想再次邀请,忍足大概是看出了不方便之处,大方的拍了拍德川的肩,示意她停止,说:“既然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唯,我们不勉强柳小姐。”德川倒也自然的应允。   音颂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又与二人小谈几句,三人便一同优雅离席。   一出餐厅门口,三人的目光便不约而同的被一道风景吸引住。   幸村穿着淡蓝色的格子衬衫,鸢紫色发丝映衬,自然微笑着的神态,宛若下到人间的天使。即便这么熟悉了,每每幸村的脸突然出现在视野,音颂还是觉得美到惊赞。   幸村注意到今天的音颂穿了礼服,又是他最爱的那束花的颜色,不禁心中一震,好美!幸村的微笑绽放的更美,轻唤一声:“音颂。”   这个迷死人的微笑对于第一次见到的忍足和德川来说,杀伤力足够大了。德川不经意间居然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哇”。忍足到底还是大家闺秀,虽然被那笑容震撼到,但仍然控制尽量不失优雅,赞叹道:“柳小姐,你朋友的相貌……真美好。”   闻言,音颂心里还是甜甜的,回答说:“人更美好。”然后转头看了看幸村,展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改日再会。”音颂向二人挥挥手。   然后二人并肩走着,幸村突然停住,笑着对音颂:“呐,音颂,今天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好啊,什么忙?”   “我的绘画老师有一幅作品要我给上颜色,他的画室就在前面,陪我过去好吗?”   音颂笑笑:“当然好啊,这算什么忙啊。”   却意外看到幸村欲言又止,还有一点点害羞的表情:“那个,那幅画,已经裱在框里了,而且……比较大……”   ……   从画室出来后,音颂理解了刚刚幸村那复杂难懂的害羞表情为什么会出现了。因为这个画框,真的好大,一米八见方,一个人就算拿起来了也看不到路……只能两个人抬了。   两个人抬也很勉强,要么就是占太大地方了,要不就是姿势不舒服。   幸村尴尬的笑了笑:“抱歉啦,给音颂添这么大的麻烦……”   “麻烦什么啊,不麻烦啊。”音颂一点都没觉得麻烦,只是在想着什么方法可以把这大家伙搬回家。这时候要是有一辆皮卡……(皮卡为只有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后面拉货的半截车。)   唉,音颂在心里苦笑,从哪空降一个皮卡来呢……   又和幸村吃力的走了几步,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让音颂一下子看到了绿洲。   “嗯?幸村君?还有你?你们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俺家音颂在某人面前是节操满地啊……对了亲们有神马想法意见建议都可以留言滴~~   分数神马的没所谓,想听亲们的建议~   ☆、专注关注   “嗯?幸村君?还有你?你们在干什么?”那个磁性又贵族范儿的声音响起,如久旱逢甘霖,此刻音颂心里没有什么比大爷的声音更好听了!   “呐,皮卡~”音颂开心的对大爷打招呼,可是名字……是太想皮卡了吧……   “啊?你叫本大爷什么?”面前的美少年极度不满被人交错名字,居然还叫了个……车的名字。   “啊,啊,啊,抱歉……”音颂意识到自己的冒失, “那个……迹部大爷,好巧哦!”   迹部的表情有些遗憾:“啊?”比起初次见面的无礼,这家伙怎么突然在迹部后面加了SAMA二字呢。话说回来,站在她旁边的也是熟人啊。   好像稍稍懂了一点音颂的心思,在心里偷笑了下:“曾听音颂说起过迹部君,迹部君,刚刚,失敬了。”   “嗯,这没什么,本大爷还见过她更失礼的样子。下午好啊幸村君。”迹部轻抚着泪痣端详着面前的这对少男少女,联想到了夕阳中的海边,两个背靠背,美的不忍惊扰的画面。原来是幸村精市。虽然本大爷的美貌是天下无双的,但是幸村精市在那个画面中,很合适呢。迹部如是想。   倒是有听音颂提起过某天见到了迹部,当时音颂的形容词是“在路上见到了冰帝的迹部景吾大爷,超拽的,不过被我无视了”,那时幸村联想起传言中统领200人网球部的迹部的样子,还笑了出来。   而完全没有把二人的心理过程放在眼里的音颂看着互相微笑示好的两个美男子,还是没忍住打破了气氛,轻咳了一声:“咳……”   此声唤回了二人的注意力。迹部想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你们这是要搬到哪里去啊?”   幸村刚要开口,音颂率先抢过话:“噢,我们哦,要送到小港町,其实也不远啦,乘车的话15分钟也就到了……”   闻此言,幸村又在心里偷偷的笑了,而迹部这位从没为交通工具发过愁的大爷很自然的说:“嗯,是不远,那你们还不快去打车?”   “……迹部君,计程车,放得下它吗?”音颂真是高估了大爷的领悟能力……音颂心里其实还抱着一丝邪恶的希望,没准这个大爷见不得他们抬这个大家伙,会叫一辆车送他们回去呢。随即……自己笑出了声,因为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左脑中冒出一句话“怎么可能……”,然后右脑又冒出一句“那也未必……”。   于是怀着期待的试试看的眼神,音颂盯着迹部的反应。   “计程车放不下,”迹部甩了甩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在耍帅,说,“那皮卡总放得下了吧!”   ……大爷你太刺激了。   “噢噢,放得下放得下,可是我们……”音颂居然有那么丁点激动。   迹部大爷一个手势示意她不必多言,转身打了个电话。音颂脸上是窃喜的表情,对幸村挑了挑眉,幸村,绝对是被音颂带坏了,若是从前,幸村肯定会笑着慈祥的看着耍宝的人,可是现在看着音颂用了一点小伎俩获得了大爷的“同情心”,居然也跟着窃喜起来。   不到2分钟,他家的工作人员把一辆雪弗兰C\K停在了他们面前。   “放得下吧,嗯?”迹部帅气的拍了拍这辆救场的车,“画放在后面吧。”   音颂满眼写着感动,在心里已经把这位爷当成了和丸井仁王等人一样的死党了。放好画后,还是幸村比较正常的道谢:“有劳迹部君,真是太感谢了,有机会我会邀请贵校来我们立海打友谊赛的。”   “不用道谢,不过友谊赛听起来不错……”现在正是两个部长沟通的场景,迹部一眼瞥见那个女孩居然爬上了后面的露天“座位”,嘴角抽搐,想尽量无视这不华丽,还是忍不住大叫:“喂!你这个女人爬到后面去做什么?”   “啊?我吗?这个车算司机只有两个座位,所以我和幸村就坐后面啊。”音颂理所当然的回答,此时已经盘腿坐在画旁边了。看到以如此方式对话的两个人,幸村也感受到了二人的关系好像挺好,空气中也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迹部大爷头上的十字花微爆,随即一脸嫌弃的对音颂说:“本大爷只说借你车,什么时候说要把司机也借给你了?”   不了解情况的幸村有一点雾水在头上,他看迹部画中有话的样子,又看音颂假装生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还击,难道……   音颂拍拍身上的灰尘,一下从车上跳下,仰起头对迹部说:“这事还要麻烦本姑娘……不过我很乐意~”没错,自从那次开过迈巴赫以后,想起开车音颂心里总是痒痒的,迹部大爷真是太给力了,欣喜过望的音颂一把牵起幸村的手腕,“上车吧,幸村君。迹部大爷,车过一会给你送过来啊!”   “不用了,你就直接把车停在小港町横滨银行附近就行了,我会让附近的人去取。”迹部潇洒的一甩手,算作告别。   幸村不可置信地坐在副驾驶上,音颂熟练的打火,换挡,踩油门,凝视了音颂好久,却说不出一句原来音颂会开车呢。   这个女孩带来的惊喜越多,就越是好奇,解决好奇的方法不是问,而是去观察去体会去理解。   目送汽车走远,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深蓝色发色戴着平光镜的邪魅男子走上前,与迹部并肩而立。   “景吾,和幸村在一起的女孩就是我堂姐今天见面的女孩吗?”忍足侑士饶有兴趣。   迹部的脸上勾起一抹诱人的笑:“看样子是呢,音乐会那天就见到她和星野教授坐在一起。”   忍足侑士可没有放过迹部脸上闪过的表情:“唔——景吾对她很感兴趣嘛,就因为星野老头看中她了?”   “呵,怎么可能——”迹部的笑容更深了,“她就是我曾经和你说的那个,开我的车抓到小偷的女孩。”   看到忍足侑士愕然的表情,迹部满意了。   今天本是侑士的姐姐要来神奈川,侑士就找自家司机跟过来了,然后以高级画展为借口,把迹部大爷也拐来了。只不过,真的遇到有趣的事了呢。   高级轿车中。   “清夏姐,之前不是说,准备请她去皇冠KTV唱歌么,怎么直接就让她走了?”金色齐耳发的德川唯对身旁高雅的女孩说。   忍足清夏长德川一岁,不论从外表上还是心智上,都略显成熟,说:“唯,不必多此一举,她相貌清秀,举止言谈,还算得体,可是和她聊天你也听到了,她好像对来东音大没有兴趣。你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那……要是星野教授一定要她来呢?我不就没希望了吗?”德川还不死心。   忍足的语气从平和,变成淡淡:“她虽然讲话友善,爱看玩笑,可她的眼神却是满满的坚定和自信,她如果执意不想,星野教授也无法勉强。倒是你,唯,我答应帮你约她只是拗不过你满足你的好奇心,让你看看对手的样子好增加你的动力,并不是让你在她身上下功夫。”   “我知道啦,清夏姐。”德川吐了吐舌头,对忍足清夏她是不敢轻易反驳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提意见吧~~~   ☆、星野老头   音颂日渐开朗,莲二都看在眼里,虽然她之前的笑容并不少,可总是带着疏离和处变不惊的淡定,成熟的让人担心。自从丸井胡狼把她从河里救起之后,女孩的病不仅不治而愈,反而好像……整个人提升了几个等级,莲二知道这样形容不恰当,但就是那种一下子变成二十几岁的大人的样子。   究竟发生过什么呢,几次想问,都没能张开口,有天终于小心翼翼的问起以前发生过什么,为什么跳河之后整个人变了这么多。却得到一个不解的回答:“撒——谁知道里奈发生过什么呢?我是柳音颂,我也不清楚里奈的心事。”   随后,怕莲二不理解,又站在柳里奈的角度加了一句:“像我这种催眠自己忘记过去的人,甚至不惜改变自己的名字重新开始。从死亡边缘回来一次,很多东西自然就懂了。别问了莲二,我真的不记得。”   那句话既送给里奈,也给自己。   莲二怔了怔,抬起手,摸了摸“妹妹”的头。世界上是没有穿越这回事,若是有,他很宁愿相信音颂的灵魂住进了里奈的身体。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音颂不像是妹妹,到现在……他居然觉得音颂有些像姐姐。对莲二一直以来打赢的比赛给予轻描淡写的鼓励与称赞,反倒是输给青学的两次,莲二回家后音颂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却讲了些类似“享受网球的快乐,这个结果对立海来说也许是好的”的话,居然与越前南次郎那个传奇武士所传达的无差。   莲二吃过饭呆坐在客厅,听见由近及远的音颂讲电话的声音。莲二整理情绪,抬头问:“音颂,是谁啊,还是东音大的人吗?”   “嗯,是星野教授,哎呀他经常会打来找我去培训,说服我去他那里。刚刚说暑假时有一个去美国进修的机会,诱惑我。”音颂盛了一碗水喝,随意的坐在莲二身边。   “美国?”莲二似乎有些惊讶从音颂嘴里听到美国这两个字,“你之前,不就是去美国学拍戏吗?”他惊讶的原因准确来说,是音颂淡定的说出美国二字。   音颂猛然想起那时偷听到的里奈的身世,她就是从美国回来之后才受到刺激,而此时……   “呃,是啊,那时候没学到什么东西,反正我也不记得了。”音颂自然的耸了耸肩。   “那,还要去吗?妈不一定愿意你去,不过还是看你的意见。”莲二试探着说。   “我知道婶婶舍不得我,我也不想去。不想走那坎坷的星路啊——”音颂伸了个懒腰,把水杯放好,回到自己房间。   平淡幸福的生活没过够,我怎么舍得踏上另一条路呢。   “音颂,下星期的生日宴会准备好了吗?”莲二温和的看着散发着成熟之美的妹妹。   音颂想起婶婶和她提起过的宴会,还特地买了新的礼服:“需要我特别准备什么吗?”   莲二笑了笑:“也不用特别准备,毕竟是你的生日嘛,你出席就好了。”   音颂茫然的表情只在脸上停留了0.1秒,便马上用自然的笑掩饰过去了,想起婶婶曾说过把她进家门的日子当成她的生日,原来那个宴会时自己的生日宴会啊。   虽说以前过过一家三口庆祝的生日,和爸爸庆祝生日,和男朋友庆祝的生日,中学时和几个好朋友一起吃饭庆祝的生日,要说这正儿八经还要穿礼服的宴会还真是没经验。   没经验?音颂自嘲了一下,就当作是以前陪客户参加豪华酒宴好了。无非是矜持的微笑,高贵的眼神,优雅的姿态,她的自控能力还算是很强的,做到这些没难度。   “音颂,想要什么礼物呢?”莲二问。他很感兴趣现在的音颂的答案,无论什么,他都想努力去满足。音颂笑了,是很轻松的笑容,眼神中,好像还有一丝,温暖。   “礼物?这个可以自己要求的吗?”音颂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这句话,也可以听程海意外的人讲,因为是亲人吗。   “当然,这是给‘音颂’过的第一个生日,想送你喜欢的东西,可是以我的资料却推测不出你现在最想要什么啊。”莲二故意在音颂二字上下了重音。   “谢谢莲二,那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将心比心。音颂想到这个成语。他是真心的问,自己就要真心的答,本想随便敷衍的手表项链什么的,也说不出口。   回到房间,一片黑暗。音颂总是不喜欢开灯。   已经忘记了是多久前养成的习惯,只要不是有事做,在房间就算不睡觉也不愿开灯。是怕偶然闯进自己房间的人见到自己的眼泪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柳音颂,不常流泪呢。可是,黑暗中,却没有那样灿烂的笑容。   音颂倚在床上闭着眼,拇指和中指撑着太阳穴,有些疲惫的皱皱眉。手顺势就捋过额前的头发,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这米色的头发松松软软,和之前的发质很不同呢。   又沉思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懒得下床。于是拿起手机选择了莲二的号码,编辑短信:   我想拍一组海边的照片,可以吗?   发送后,按下锁屏键。   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个是梦境了。现在生活的地方应该只是在前世的世界做的一个梦,一个被那个世界的人创造出来的桃花源,还是……还是自己本就属于这个世界,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爸爸程海工作都是为了要她更坚强在梦中成长而出现的呢。这个世界已经真实的让他她分不清了。   就算,是梦,就算,回到那个世界什么也带不走,至少,还想留下自己现在的样子。   很快收到的回复:好的,我会在你生日前安排好。   月如镜。   览星晴。 作者有话要说:  上次发这篇没有发完,现在补齐~~~   还有亲们注意,在晋江依旧如熙的《一朵鸢尾,一世倾心》为完全照搬小回在贴吧的此文,希望亲们擦亮双眼,支持正版!   ☆、沙滩上的美丽流年   “柳小姐,就尽情的享受这篇海滩,你只管往前走,我会抓拍的!”摄影师的相机准备就绪。   生日宴会要晚上6点开始,莲二帮助联系的摄影师约在这天的午后,这片深深爱着的神奈川的海。音颂脸上画着淡妆,光着脚踩在沙滩上,身着一袭长长的白纱裙,米色的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任由海风卷起。   到这个世界后,对海的眷恋越来越深,只是眺望着海面,脸上的笑容就如春花般美好。她也喜欢这个摄影师的摄影风格,完全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在沙滩上,时而奔跑,时而甩动裙摆,时而伸手迎接阳光,时而对着镜头微笑,摄影师都会专业的抓住最美的角度,按下快门。   莲二和幸村站在工作人员的位置,幸福的感受着这个女孩自出现后带来的美好。   “幸村,她的出现改变了我很多,相信你也一样。”莲二微笑着注视着不远处在沙滩上肆意欢乐的女孩,幸村也有发现,莲二之前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现在也不常见他拿出来了。   “幸村,是她让我意识到,就算是再依赖的资料,也有可能在一瞬间被颠覆。真正重要的东西,并不需要规律,而是用心就可以体会到。”   “我没有放弃数据网球,我会在那个基础上,用心去体会更多不可预测的可能性。”莲二目光坚毅,视野中女孩美好的印记全部刻在脑海中。   幸村眺望着海平线,这片他们相识相知的海蕴载了太多太多肝胆赤诚的情怀,柳音颂三个字已深深印刻在心中,想一辈子留她在身边。爱到挚深则怕失去,幸村的目光回转到音颂身上,变得炽热。女孩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阳光般灿烂的笑脸,都那么美好,他知道爱的歧路是自私,想要占有女孩的一切,幸村自嘲的笑笑,音颂不像会被人占有的样子,大概这样一个天使,只属于大海,只属于阳光。   拍过两组后,音颂换好另一套淡黄色的服装等着摄影师整理装备。音颂挂着笑容开心的走到莲二音颂身边,还意犹未尽的样子,看得出,她是真的开心。   “呐,幸村,莲二,我刚刚和摄影师说了,一会拍几张咱们的合照。”   “和我们吗?”幸村和莲二都有点小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   音颂把脸凑近,看了看幸村和莲二的形象,大大方方的说:“你们都长得那么好看,直接过来照吧。”   说着就自然的扯过莲二和幸村的手腕,跑向海边:“小林先生,我们准备好了。给我们拍几张合照,再我和每个人单独几张,麻烦了。”   幸村和莲二对视一笑,能拥有这样一个女孩,真的太好了。   “呐,幸村君送我什么礼物呢?”音颂无辜的说。   “已经在来之前送到你家了噢,音颂应该会喜欢吧。”幸村不禁抬手抚了抚音颂的头。   音颂一把搂过幸村和莲二的肩膀,他们两个人被迫要弓些身子,可是却从没这么开心过,那个下午,沙滩上尽是那几个孩子的笑声。直至多少年以后,他们也都怀念,那个充满欢笑的午后,和那个,米色长发,笑容灿烂的女孩。   在准备收工回家开晚宴的时候,音颂的手机响了。   又是那个磨死人不偿命的星野老头吗,音颂不耐烦的拿起电话,自从音乐会之后音颂可没少受到星野教授的“关照”。看看屏幕,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音颂礼貌的说,大概是哪个朋友送的生日祝福吧。   “听说你过生日,本大爷随便为你选了一个礼物……”电话那端熟悉的臭屁大爷的声音响起。   “……迹部?哇,还真是有劳大爷您记得我生日哈,什么礼物啊?”音颂还是蛮开心接到这个虽然只见过4次面,却视为死党的大爷的电话。   “一个普通的小礼物,不过还蛮适合你不华丽的气质的……”   “……”   “咳,你的生日宴会,本大爷公务在身就不参加了,礼物晚些时候派人给你送去。”   “哈哈,谢谢迹部君,看在你特地送我礼物的份上,我就不介意你说我不华丽了,谢谢你哦,死党君~”音颂的心情真的很好。   “咳,噗……”电话那端明显的喝水呛到的声音,“……你以为本大爷是因为听了你的话而喝水呛到吗,那你就错了……”   听着迹部大爷可爱的辩解,音颂不禁笑出声:“恩恩,迹部大爷,谢谢你了!”   挂掉电话,看看周围,满世界的美好。   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两个小时。   三个人乘车打算回到柳家宅院帮忙准备一些东西,半路,音颂突然被一个身影吸引住了视线。   “不好意思,麻烦停车。”音颂说。   “要去哪里?我陪你去。”幸村起身想和音颂一起下车。   “噢不用了不用了,我想去一个地方,只能一个人去哦。”音颂尴尬的解释道。   “这样哦,那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音颂想了想:“你们跟车先回去吧,我还想自己买一点生活用品,大概要挺久呢。不用等我了。”   幸村知道音颂连着拒绝两次就是真的不需要自己作陪了,略带遗憾的笑笑:“那好吧,一个人注意安全,我回去帮伯母做一些点心,过一会你需要就打电话,我和司机去接你。”   音颂点头,下车。   目光略带深沉的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偶像,灾难。   年轻的生命承受之重,执着的灵魂演绎坚忍。   无关爱慕与喜欢,她对那个人的感觉,两个字就可以概括,敬仰。   其实幸村和手冢有一定程度的相似,只不过和幸村以朋友的身份更加接近,而手冢国光那少年老成的冷面严格的性格,再加上和他一直没能像朋友一样聊天,使得手冢国光在音颂心里更像传说中的人物,所以那般憧憬。   手冢国光独自一人从医院里出来,挺拔的背影,一丝不苟的前行。那个帝王的背影,让人忍不住想去跟随。   若是他遇到挫折,应该,不会像自己一样逃避吧。莫名的,想起一句诗句。像诸葛亮啊,公孙述。无论贤愚,都终归黄土,我眼前的这点寂寥,又算的了什么呢。   卧龙跃马终黄土,人事音书漫寂寥。   大概是手臂的复查结束。   音颂平静的跟在后面,视线落在那个背影上,算是满足了前世带过来的敬仰之情,来到网王世界一回,还没有近距离的好好看一看前世的偶像。   命运总是将人戏弄了再戏弄,总是给人创造出了无限美好的臆想,又在享受阳光的时候,堕入无底黑暗。   就是那条跟在手冢国光身后走的那条神奈川通往东京的路,将柳音颂改变来改变去的人生,彻底颠覆了。   音颂感知得到手冢国光此刻的心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凭经验来讲,没人会在这样一个时间步伐沉重的独自一人走一条虽不远但绝对不近的路。   所以,他走得比平常要慢一些,她跟在后面,也要慢一些。   走着走着,那个背影就成为了被视觉熟悉的固定风景。漫长的行路总会让人忘了最初行路的目的,只是一个不留神,就走到了很远的地方。   若不是几句肮脏的咒骂声将音颂唤回,她恐怕还会失神的走下去。音颂皱了皱眉头,是从左前面过来的几个小痞子。那几个人不怀好意的斜眼看着手冢国光,音颂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些小流氓,真的是什么人都敢盯啊,这么一个浑然天成大气凛然的手冢国光他们也敢动?   音颂小心凑近了些,勉强听得清那些人的小声嘀咕:“就是那个小子……上次老大就是因为他丢光了面子……”   原来是蓄意报复啊,呵呵,对这种打不过人家就想外门邪道的人很无语,像当时的香川。   “……一会过下一个街角,把他拉到那条荒废的小巷……你们俩扑上去,我从后面下手。”那些人中好像领头的一个小声的布置任务。   什么!这几个人这么卑鄙!呵呵,活该被我撞到了。柳音颂凶狠的瞪着那些人的背影,挽起了袖子,像是要大干一场。   手冢国光你真的大意了!那些悄无声息的跟在你身后你居然没有发现!   转过街角,手冢国光快要走到那个小巷时,后面几个小流氓突然冲上前去,手冢国光察觉到异样,迅速转头,两个小流氓马上就要扑住了他,音颂急中生智,用尽力气,大吼一声:   “警察来了!!!”由于声音之大,反应过猛,方圆几米内的视线全都集中在这里,那几个小流氓吓了一大跳,愤愤的不得不停手逃走,其中领头那个逃跑之前狠狠的看了音颂一眼。   手冢国光立定,看了看这个陌生却极有勇气的女孩,沉着冷静又有力的声音响起:“是我太大意了,刚刚谢谢你。”   音颂顿了顿,手冢国光的声音,果然有力的贯穿心底:“不用客气,手冢桑。”本想加上的一句“我叫柳音颂”,也觉得没有必要,而省去了。   面对敬仰的人,能够帮上他哪怕一个小忙,也足够了。   赶在手冢国光做出下一个反应前,音颂向他小鞠一躬。看了看时间,快要到宴会的时间了,该回去了,音颂点了点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一天的心情,很愉悦呢。   拍了那么喜欢的海边外景照,又和莲二幸村有了那么开心的合影,和手冢国光讲了一小句话,一会还要开自己的生日宴会。   现在的柳音颂已经深深的融入了这里的生活,有了孩子本该有的真性情,对生活有了期待,对过往也渐渐放开,对现状加倍珍惜,对未来,也有了无限憧憬。   想着某人美玉无瑕的面庞,音颂掏出手机,想着幸村担心又不想打电话来打扰的样子,自己就笑开了,编辑发送了一条短信:幸村君,不要急哦,我现在正在路上,一会到家。   不到五秒钟手机就振动起来,幸村那么快的回复:好的,路上小心哦。   音颂抬头看天,夕阳已将视野染红。   青春的美好,是不是就在于此。有人牵挂,有人幸福。   忽然一阵阴风袭来,把音颂美好的幻想打破了。只觉得被人用有刺激性气味还有些甜味的手帕捂住了口鼻,只是不小心吸了一口,当想要反抗的时候全身已经没了力气。   有些昏昏欲睡,又猛地被什么东西刺进了身体,一瞬间的清醒,音颂猛然看清架着她的这些人正是刚才跟踪手冢国光的那些人,那些小流氓正用针管在往音颂的身体里注射什么东西。   他们要干什么!快来人啊,救命,救命……   不久后的乏力使她几近昏厥,她试着让头脑运转,原来他们先是用少量的乙醚让自己暂时昏睡没有抵抗能力,再注射一针肌肉松弛剂,后果就是,就算大脑清醒,身体的任何部位,就算是手指头,也没力气动一下。   难道……   不要啊,谁来救救我……音颂痛苦的在心里挣扎,却没办法发出半点声音。快放开我,我再不回去大家会担心的,快放开我啊……音颂想到幸村微笑,又想到一会有可能会经历的事情,不禁,眼泪充满了眼眶。   怎么办……不论是谁,快出现啊……快救救我……音颂因为太过绝望在那一刻的想法甚至有些荒谬,既然上帝这么戏剧性的在我人生最惨痛的时候给了我心生,那现在会不会再一次戏剧性的救救我呢……   我不想……我不要……音颂模模糊糊的就看到那些流氓把她拖到一个废旧的仓库里面,发出令人作呕的笑声,一点一点的退着她的衣服,肮脏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音颂没有一点力气,为什么不让她彻底的昏死过去呢,为什么还要让她有清醒的头脑来目睹这些,目睹几个流氓糟蹋一个含苞待放的身体呢……   音颂紧紧闭上双眼,默默的等待,她相信会有人来救她的,就像在桥上跌下时,丸井在身后喊的一声“柳”,就像即将被车撞时,迹部的司机立刻将车停住,就像被香川从楼上推下时,幸村和莲二及时赶到接住自己……   她相信她会没事的……   她不知道,那是她前世今生,拥有最大希望的一天。   她不知道,她以为的黎明前的黑暗,却是整片黑暗的开始。   她不知道,那时的她,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黑木里奈   这不是我的身体,这不是……   到最后一刻还是没人来救我,我当时的感觉并不是怨恨,而是遗憾。   对不起,里奈,姐姐没有保护好你的身体……   对不起,幸村,我明知道你对我的爱,却无以回报,还让你承受这样的痛苦……   对不起,莲二,我答应过你,会照顾好自己,明明你还那么放心我的……   对不起……   本处在朦胧状态的我,突然有了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站在桥上的那天,我的灵魂刚刚穿越到了这副身体上,有一瞬间脑子是完全空白的,片刻后,我的记忆像注射一样,进了我的脑海。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又有几段记忆,扎进了我的脑海。断断续续的画面。   先是一男一女领着一个女孩,一家人很快乐的样子,然后是一些日常的繁杂琐事,也蛮温馨的。这个女孩是谁呢。我眉头紧蹙,脑海中像电影一样的播放这个新注入的记忆。   温馨的画面被一辆飞驰的轿车打破了,是血泊里的男人和女人,还有毫发无损,却失声痛哭的女孩。下一段,是在幼儿园,确切的说是孤儿院,到处都是孩子,几岁的,十几岁的,还有那个留着眼泪的女孩。一个午后,小女孩没有睡觉,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就溜了出去,然后一个人沿着山路跑呀跑,摔倒了,流血了,就哭着爬起来。之后又闪过很多路的画面,女孩吃力的走,走到了城市,想要找到原来的家,却找不到,最后在一家门前跌倒了。   奇怪的是,我脑海中播放的记忆,居然那么真实,女孩抱着父母的尸体哭,我体会得到无助,女孩摔倒,我体会得到疼,找不到家,我体会得到绝望,原来这是这副身体原来的记忆啊……   脑海中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是少年的莲二,和年轻的婶婶,小女孩先是害怕,再后来渐渐接受,再后来,一对长得很像女孩爸妈的夫妇来接走了女孩。   下一个场景,到处都是霓虹灯和英文,周围的人金发碧眼,身材高大,是美国吧,开始有人用蹩脚的掺杂日文的英文和她讲话,给她拍照。场景再次转换,这时画面中的女孩已经与现在的音颂很接近了,略有丰满,含苞待放。女孩不再是冷漠的脸,已经学会了在闪光灯下微笑。   女孩笑得正美,画面跳转了,出现了丑陋的嘴脸,喷着酒气,接近女孩。先是与女孩谈话,女孩生气翻脸,然后那人借着酒劲扑过来,女孩的挣扎根本没有用,大声的叫喊,只叫来了更多的同样带着酒气,肮脏的男人。   女孩被蹂躏的忘记了哭泣,报了警,被遣送回国,精神却不正常了。   后来,还是熟悉的莲二家门口,再后来,是夕阳中的吊桥。   记忆戛然而止。   呵呵,原来这副身体已经被糟蹋过了。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是因为经历了相似的事,与里奈有了共同点,从而出现了记忆么。记忆,是里奈的不幸,那现在,是自己的不幸么。我不愿张开眼,听力也多少有些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一直没有睁眼,也确定没有睡着,身体还是没有力气,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毁尸灭迹。幸村他们现在一定在找我,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这个样子,他们会伤心的。   模糊中听到了几声怒喝,感觉伏在我身上的重量没有了,可我还是不敢睁眼,我怕还要看到肮脏的东西。直到一件衣服轻轻盖在我身上,一个坚实的力量环住我的背,将我拉起。   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怎么样了?听得到我说话吗?”   这声音,在我经历了刚刚的那些之后,格外干净,若要比喻,就是天使的圣歌,好熟悉的声音。   我缓缓的睁开眼,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金棕色短发,一副眼镜架在挺拔的鼻梁上,平日一丝不苟的面容上,此刻虽不明显,却也写满了歉疚和担忧。   手冢国光。   我无法开口,无法发声,无法动除了眼睛的任何一个部位。我只能疲惫的眨着眼,也无法传递出任何一个讯息。   手冢国光有力的手臂将我打横抱起,我的头虚弱的靠在他的肩膀,闻得到淡淡的海洋香。   “你被注射了肌肉松驰剂,暂时无法活动,警(和谐)察已经把他们带走了,这就送你去医院。”铿锵有力让人安心的声音。   我努力的抬眼,却无法抵抗头贴在他肩膀自然的角度,只能再度闭上眼。   那时手冢国光在和女孩道别后,二人走了相反的方向,走了大概两条街的距离,手冢环顾四周,那些小流氓居然没有跟上来,以高石为首那几个人向来都是有仇必报的,一次偷袭没成功,肯定会变本加厉,没跟上自己,难道说……   手冢国光拼命向反方向跑去,这一天为什么大意了两次!第一次大意了有那个不知名的女孩相救,第二次大意,却有可能害了她!   果然糟糕的情况发生了,手冢往回跑了很远也没看到女孩的影子,看她当时走的方向直接也位置应该不是坐公车,如果真的被他们伤害了……   手冢国光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坚毅的目光扫射着每一个可能性。可发现那个废弃工厂时,还是太迟了。   他能为她做的,只是扶她起来,还有,说服警(和谐)察,审讯和做档案过程中对女孩的身份保密。   警(和谐)察找到了音颂掉在现场的手机,交给手冢,手冢查找最近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那些名字对他来说也不陌生。幸村精市,柳莲二。是他们的朋友吧。查找通讯录,也没看到妈妈爸爸的号码,可以说整个通讯录中只有几个立海大正选的名字和婶婶。   经过一阵小犹豫,手冢决定打给部长幸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本文的一个历史遗留问题,刚刚一个亲问我,音颂和幸村到底有没有在一起,为什么还叫他为幸村君呢。   这个问题很好嘛,回之前的文中对这个事情一直还蛮模糊,那次海边的背靠背,是二人沟通心灵的时候,也是幸村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喜欢音颂的时候。   但是对于音颂来讲,音颂本身的成熟就使她习惯于以看待孩子的眼光看待他们,像对那时的香川也一样,音颂前世还深爱过一个人,这样的一个**是会再次轻易爱上其他人的,音颂喜欢和幸村在一起,因为她觉得开心,自然,随意,快乐,知道这个男孩喜欢自己,也想呆在他身边,但那种喜欢并不是有关爱情的喜欢。   话说到这里,亲们一定特疑惑,既然不是爱情那还写什么劲儿啊,嘛,这个问题,是个严重的问题,所以需要解决。   如果不把人拥有的夺去,人就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拥有了多少幸福。   而深之入骨的爱情,也并不是弹弹琴,唱唱歌,看看海,就能产生的,所以回觉得,音颂的情感本身,需要一个质的飞跃。她会亲自面临选择,让她清楚她真正爱到底在哪里。   所以,回咬了牙,一使劲,把音颂牺牲了。为了更好的去爱。   其实本文虐的部分在回的脑海中伴随着文的增长,有了不同的变化,回也有想过其他的方法,也有没虐成的想法,可是,最终,决定了。   如果想更直观的去爱,并不能逃避问题,而要把最糟糕的问题摆在面前,去克服,去战胜。   别忘了~~~幸村还有一个头号大情敌在~~~   ☆、渐行   音颂张开眼的时候,看见幸村沉默的看着窗外。   试着动了动,她的体力已经恢复很多了,但多少还是有些虚弱,只是抬了抬手,幸村发觉声音,平和的转过身,坐到床边,递上一杯水。   音颂在幸村的帮助下,靠坐在床头,试着,挤出了一抹微笑。   幸村对上了音颂的眼,音颂的心不禁猛的一震。只是几小时不见,他的眼神,居然沧桑了那么多,布满阴霾,充血红肿,眉头紧蹙。音颂下意识的眨了眨眼,更仔细的看了看。   幸村眼神中所蕴藏的含义,音颂竟然,没有看懂。   “幸村君,”音颂小心翼翼的轻唤出声,“我没事的。”   幸村雾霾的表情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么痛苦的眼神。音颂知道这孩子现在所体会到的痛苦,要比自己多太多。不免生出了许多心疼,却不知此时真正该被心疼的是她自己。音颂低下头抿了抿嘴,再次抬头迎上幸村的目光,想要给他一个更大的微笑作为安慰。   病房的门打开了,莲二急冲冲的跑到床前,已经顾不得绅士风度喘着粗气,急切的抚着音颂的头发,又把她左看右看了一番,满是关切的问:“音颂,你怎么样?没事吧?”   音颂给出了一个安心的微笑:“没事的,莲二。”   莲二放下心来,因为见到了最为安心的音颂的笑容。莲二长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温和又慈祥,更加疼爱的拍了拍音颂的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还有哦,生日快乐,音颂。”   音颂甜甜的笑了,她从莲二的反应看得出,他大概只知道音颂受了伤,还不知道其他事情。那应该就只有幸村一人知道了。   那样很好,避免了对很多人的伤害,对她自己,没事的。   是的,我没事的,身体的伤害并不能夺走我什么,只要我所珍视的你们还爱我,只要你们还愿意与我一起将人生谱写的更加有意义,我就真的没事的。音颂淡淡的笑容更像一把刀,将原本龟裂的大地,越分越开。   只要让我看得到希望,只要让我感受到爱,只要什么都不改变,让我像之前一样快乐。   可知道全部实情的幸村,似乎并没有那么看得开。他失神的样子,音颂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正在想着该怎样安慰他。   幸村目光深深的落在音颂脸上,那神态,有痛苦,有挣扎,有茫然,还有有好多从前没有的东西……音颂却突然不再看得懂了。   两个小时以前,幸村忘记了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听手冢国光用冷静的声音陈述完了事情的经过。他发疯一样的一个人坐计程车来到了并不远的手冢国光说的地方。正好看见手冢国光横抱着音颂走向警()车,旁边几个警()察押着5个该死的犯人。   视野里全是那个昏睡的女孩,幸村毫不保留的把全部的疼惜与爱护拿出来,从手冢的怀里接过音颂,用唇心疼的爱抚着女孩的额头和脸蛋,他发誓这辈子会用生命去疼爱这个女孩。   突然一阵骚动,那个看上去像流氓头子的人在奋力挣脱,伴随着野蛮的吼叫:“那女的又不是处()女,老子玩玩她怎么了,凭什么抓我!”   幸村的脚步不自觉的顿了一下,双眼也条件反射性的眯起,好像有什么东西刺进了心脏。   附近的几个快要被押上车了的小流氓也跟着叫起来:“对啊,又不是处()女,犯得着抓我们吗!”   其中一个人似乎注意到了幸村表情的变化:“这位小哥不信?我玩过我还不知道吗我跟你保证,绝对不是……”   “都给我住口!”手冢国光见状,严厉的喝到。警()察以暴制暴地用粗鲁的方法让他们闭嘴。   幸村不难被察觉的,怔住了。   他鸢紫色的眼珠下意识的左右抖动,那是不安的最真实反应,他茫然的看了看怀中沉睡着的美丽面庞,他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   他知道,那些该死的流氓说的话根本不能相信,他知道,现在音颂最需要他的疼惜,他知道,就算……他也会深爱着音颂……他知道,音颂那样性格的女孩肯定会有段不寻常的过往,可是……   爱没有变,疼惜没有变,关怀没有变。   可是,还是有些东西,悄悄的,改变了。   音颂用那样灿烂的笑脸,去掩饰曾经那段很重的伤吗。   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不是也真心对她呢,值得她……付出她自己吗……   幸村眼中那样一个健康阳光完整的女孩……   只是一瞬间。一瞬间而已。   脑海里闪过的东西,就如天上星斗,繁多复杂。   他并不在意那些流氓伤害了她,那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的失职,他愿意用尽一切去弥补。他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在意,音颂本身,自愿的给了一个怎样的男人。   不能怪他,那是本能,男人的本能,是一个热爱生命的男人的本能。   一层纱,静静的将两颗心隔开了。   幸村的失神太过明显,是一阵严厉铿锵的声音将他叫了回来,手冢国光的表情是如此冰冷:“幸村桑,恕我直言,你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吗!”   幸村的身子一阵,茫然的眼神落在音颂身上,声音微颤,但更多的还是茫然:“对,对……音颂……重要的是音颂……我要送她去医院……去医院……”   那画面,即便坚强如手冢,也深深为之动容。   病床上的音颂睡着了。   安静的如暖春三月草地上的小白兔,清美可人。   幸村轻轻带上门,和一脸疑惑的莲二来到走廊尽头。   静默许久。   幸村的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了:   “你说……音颂……之前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呢……”   莲二愣住,无言。   气氛沉重的有些诡异。   站在幸村身后,穿着病号服的音颂,本来嘴角有着很好看的弧度,出来是想走走,让二人安心。   可是,听到了那句一出口马上就被风吹散了的话语。是对之前不理解的一切,都有了一个最完美的说明。   正对着音颂的莲二,可以清楚的看到,音颂脸上的笑容,是一点,一点,一点,消失的。   曾听幸村说起过,音颂笑着流泪的表情,很让人心疼。   可是刚刚那一幕,原本灿烂的弧度,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眼神由含笑,到惊讶,到木然,到无言,到绝望。   目睹了音颂的那个表情,莲二的心仿佛被钝钝的石块击打,痛的,让他一生都无法忘记。   音颂的表情,和幸村一样了。   幸村意外的转过头,居然看见了音颂,他刚刚理好的情绪又被打乱。   “音颂……我……不是……”幸村极力想解释些什么,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语言,然后,便也算了。   都是静默。   莲二沉默着,是因为不清楚状况,他不知道二人又产生了怎样的感情漩涡。   音颂的沉默,是在等待幸村开口,在等待着幸村一个掏心的解释。等待一句:没关系的,我依然爱你。   幸村爱她,幸村很爱,很爱很爱,内心有千层波澜,阳光透过走廊的窗子,安静的照在幸村无暇的面容上。他的目光深情而灼热,又带着未知。   想要开口,告诉音颂,他真的很爱她,很怕失去她。他努力的张了张嘴,可是,喉咙,却哽咽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   音颂,再给我一点时间,再一点,我会亲口告诉你我爱你。幸村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看着眼前的女孩,他一定会亲口说出来。   又是久久的一段静默。   多久的静默,音颂绝望的表情,就在脸上停留了那么久。   最大的力气,只能支配自己眨了眨眼,想说很多,也说的出口,却发现,没必要了。   你若在意,我又如何。   轻轻的转身,缓慢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然也就无法听到,幸村看着那个萧瑟的背影,说出的一句。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渐远   现实。只要活着,到处都是现实。   没有那么多完美,没有那么多顺意,没有那么多童话。   有的只是一颗再次死了的心。柳音颂,又做回了从前的柳音颂。   不解释,不妥协。   其实没什么,失望而已。真的没什么,无奈而已。确实没什么,可笑而已。为什么是在她重新开始相信生活相信爱的时候,为什么是在她对生活重新充满了希望的时候。   那种感觉好像,坚定不移的信仰,突然被宣告无效。   音颂只住了一天就出院了。   趁着莲二和幸村都上课的时候,她一个人和医院打了招呼,就回家了。   阳光依旧绚烂耀眼,可女孩的表情变得清冷,再无笑颜。脚步,是可以随着心情沉重而沉重的。没力气,没精神。   钥匙三次掉在地上,才打开了门。不小心,关门的声音有些大。   “音颂?是音颂回来了吗?”音颂失神的走进家门,听到婶婶的声音,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婶婶从厨房一路小跑,边跑着边解围裙,跑到音颂身边,双手托起音颂漂亮此刻却无神的脸蛋儿:“孩子,莲二那晚骗我说你去了同学家,今天早上我才知道你受伤住院了,刚要做好便当去医院看你,你这就回来啦?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音颂静静的感受着婶婶双手的温度,眼神中饱含着无尽的关怀,好温暖。是从那天到现在感受到最为温暖的时刻。   “婶婶,对不起,把您为我准备的宴会搞砸了。”音颂想挤出一个安心的微笑,试了试,终究是失败了,淡淡道,“我没事的。”   婶婶慈母般的手爱抚着音颂的头:“孩子,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脸色很差啊。”   “没……没有。”音颂不敢抬头看母性的双眼,她怕自己二十几年精心建造起的坚强堡垒会顷刻崩塌。   “孩子,有什么事情就和婶婶说,婶婶早就当你是亲女儿了,你还见外什么。”那慈祥和蔼的声音让音颂的鼻子发酸。   在意那么多做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敞开心扉痛快的哭一场呢,为什么要因为一时的失望而放弃所有的温暖呢。   那道心理防线,最终还是垮下了。   音颂的鼻子越发酸楚,呼吸变得急促,每一下呼吸都带动着眼眶中含的泪水在增长,婶婶适时的拥音颂入怀,那一刻,母亲的温暖馨香将她萦绕,坚强和高傲都只是虚有其表,因为久久放不下心中的骄傲。   所有的泪水像是找到了闸口得以宣泄,在母亲一样的怀抱中,音颂第一次毫无防备的放声大哭起来,像个婴儿一般,忘记外界的痛苦与纷扰,隐藏了许久许久的泪水迸发,婶婶心疼的抚着怀中人儿的背,一下,一下,温柔,安心。   在受伤的时候,没有孩子能够拒绝母亲的怀抱。不同于独自一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在痛苦的时候能有一双手轻抚你看不见的背后,好像很多伤疤就那么轻易愈合了。   后来,睡下了。   听到了莲二回家焦急的脚步声,大概是听说音颂已经睡下了,又沉稳下来。音颂醒来了。   再次睡下,却失眠了。   是不是,该为自己新的人生打算了呢。   翻身,下床,被一个之前没注意的东西绊到了。黑暗中音颂摸索着,然后,手停住了。   是一把暂新的吉他。   突然响起婶婶送她回房间时说的一句话:“幸村君送你的生日礼物就在床尾,小心下床不要绊倒哦。”   呵呵。音颂坐在地上,仰头靠着床边,苦笑出声来,眼睛却充满了泪水。   还是很谢谢你,幸村君,你一点也没有错,我只是怪我自己,怪自己自动放弃了对你解释的机会。你会怨我吗。音颂闭上双眼,眼角的泪水无声滑落。   心中的一个决定,清晰了。   柳音颂,在这个世界,既然做不成想要的快乐,就再次做回自己,做回不败的柳音颂。再给自己最后一天放纵的时间,过了今天,明早还是灿烂千阳。   那些最美好的回忆。脑海中浮现夕阳下幸村如沐春风的笑容,音颂只觉得胸口在隐隐作痛,她用手揪住心口的衣服,紧咬嘴唇,一个侧身,斜枕在床边,大滴泪水,再次流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下去,你不是也没有上来   星期六的一大清早,在公园练声的星野教授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谁啊,大清早的,”星野教授边嘟囔着边掏出手机,看到了来电显示上的号码,惊喜的接起电话。“音颂吗?怎么打给我了呢?想好了吗?”   “是的是的……真的吗?你这个决定太正确了!嗯……今天!今天就有空,今天下午你方便来东京我的办公室一趟吗?不方便的话,我就过去……那太好了,两点,两点准时!”   星野教授喜出望外的挂了电话,那丫头终于肯接受我的邀请啦!   音颂按下锁屏键,长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抚摸着身旁的吉他。   我就带着你一起去完成我的人生吧。音颂已经把它的弦调好,随时可以弹琴演奏,只是希望还可以歌出之前那般的自然。   至于下午去东京……简直方便死了。她真的觉得迹部大爷那生物就是一个奇葩,之前的确有想过大爷送的礼物会不会很名贵呢,结果奇葩大爷……果真很名贵,贵重的让音颂觉得这就是个梦。   一台暂新的酒红色的宝马X6,霸气的停在柳家后院。   靠!   宝马!   还是X6!   裸车市场价格折合成人民币要100多万!   居然是作为生日礼物!   最要命的是,当音颂打给迹部质问这贵的要死的大家伙为什么送给她时,那位大爷奇葩的一句:   “一台宝马X6的价格你说贵的要死,你是在瞧不起本大爷么?本大爷向来只送实用的礼物,你是想装不会开车退给本大爷么?”   音颂弱弱的说:“无功不受禄……大爷您是不要紧,我这种平民老百姓受不起……”   “呵,星野老头要发展的流行音乐正是本大爷家的投资,有本事就成名了赚回来还给我。”   ……   如此。并非因为迹部大爷的贵重礼物才做出选择,只是这个小插曲加重了她选择的坚决。   打开车门,音颂想尝试一下新车手感,发现驾驶台上贴心的摆着一张驾照,是柳音颂的照片,柳音颂的名字。   ……迹部大爷你是神么,不要告诉我你入侵了立海大的学籍系统,截下了我入学时的证件照。音颂如是想。没有通过考试就可以有驾照么,算了,一定是她想多了,迹部大爷想要做的事需要问可以不可以么。只不过,这个大大的人情音颂记下了。   表情恢复冷漠状态,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消磨时间。直到听见婶婶喊:“音颂,莲二,幸村君来探望了哦!”   听到“幸村”二字,音颂的心又狠狠的揪了一下。呵呵,音颂不禁自嘲,只是单方面的在心里暗示自己已经不在意幸村君那时的反应了,可是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却还是说了实话。   放松的躺在床上的身体,没有移动。   莲二听到母亲的话,从自己房间出来,见音颂还没有动静,犹豫着,敲了敲音颂房间的门。音颂从来没有小说中女主角总会不经意虚掩着门的习惯,听得出敲门者的犹豫。   音颂没有做声。   莲二隔着门板,轻声说:“音颂,下去看看吗?”   他并没有说“不下去看看吗?”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结果。   音颂回答:“不了,我不舒服。”   即使是隔着一道门,音颂还是听见了莲二叹气的声音。莲二觉得他这个哥哥真的失败透了,不仅没能阻止妹妹受伤,甚至连妹妹最重要的一个心理状态都搞不清楚状况。所以,他感受得到音颂的痛,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过了大概半个钟头的样子,听见莲二上楼梯的脚步声,最后停在音颂房间门前。   莲二的语气尽显温和:“音颂,你好些了吗?幸村回去了。”   音颂还维持着半小时之前的姿势,闻言,再次自嘲的笑了。这样,就走了么。   “音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莲二试探着想给音颂一些劝慰,“但你们之间一定是有误会产生才这样的,为什么不下楼和他面对面讲清楚呢?”   是的,解决误会最好的方法就是两个人平静的坐在一起谈心。这个方法,莲二知道,音颂知道,幸村,也知道。   所以音颂笑了,笑得很苦,笑得很痛,盯着天花板的双眼再次噙满了泪水,她维持着呼吸不乱,轻轻的说:“我不下去……他不是也没有上来么。”   门外的莲二怔住,他的嘴半张着,静默了许久,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不解释,你便不问么。   我因为你的质疑而失望,你就因为你的质疑而放弃真相么。   若是我没有偶然得到这副身体本来的记忆,是不是还要被你的质疑蒙在鼓里呢。   闭上双眼,泪水涌出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卷尾   日光夕阳辗转倾城,昼夜更替,似乎生命中所有的五彩斑斓都着重装点了这个夏祭。   渐行渐远。   青春韶华的倒影中总是暗藏了大堆伤感,曾经看似光华烨烨的彼岸,回过神来才发现不满了锋利的荆棘。   更多的时候,并不是只有眼前这一条路,只是踏上了,哪怕遍体鳞伤也不愿回头,并非年轻倔强,而是音颂清楚,返程的路,还要被熟悉的荆棘再刺一遍。此时的音颂,像不再懂得爱的花瓣,她也忘记了她曾经喜欢过的F.I.R的那首《荆棘里的花》。   像开在荆棘里的花,   细雨中飘香,   相信爱在某个地方会种下芬芳,   像开在荆棘里的花,   越是流泪越仰望,   爱是一步一步坚强奋不顾身的绽放。   没意义了,还绽放给谁看呢。   曾经将鸢紫色与米色勾勒如天堂的二人,不知不觉地拉开了如此明显的距离,可惜的是,就连熟悉如真田莲二这般的朋友,也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莲二只知道,音颂突然应允了东音大的暑期培训,那意味着即将面对着一个月或几个月的别离,然后她会踏上一条与自己完全不同的路。   幸村从莲二口中听说这个消息后,静默了几秒钟便挂了电话。这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了,那美鸢似玉的面容失神落寞的这般明显,若是多少年后再回过头来看,幸村也恨当时自己的踌躇不前。   怎么心已经这般痛苦了,却还没有勇气向前迈出那步呢。多少年后,幸村已经是成熟男人西装革履的站在落地窗前负手而立,关于她的回忆始终带着微笑,温淡美好。他还记得在一切有关青春苦涩结束后,那张依旧灿烂的笑脸对他说:“你呀,还是年轻,没有真正的失去还是不懂得珍惜,是吧?”   成年的幸村笑而不语,脸上的表情也依旧暖如春风。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你   机场总是个悲喜交加的地方,安检口前排着队的人们脸上的表情各异。   不同的是有的人背着沉重的过往,有的人迷茫与毫无定数的未来。相同的,是通过安检的刹那,踏向的都是另一场旅途。好似每场旅途都会带来生活轨迹的改变,而终点永远无法预知。   横滨国际机场。   再见之日,便是分别之时。   幸村心中说不出的百味陈杂。那几句简短的对话:   “音颂,路上……注意安全。”也许是彼此封闭在自己的世界太久未曾交流,竟然有些畏惧音颂的双眸,音颂,对不起,我都无法面对你眼中的自己。   “会的。”简短的回答,可音颂脸上是略带微笑的,是的,是微笑,陌生而疏离的微笑,那嘴角的弧度如尖刀狠狠剜在幸村的心上。   “音颂,”幸村还是叫住了提起行李转身欲离开的她,说些什么,一定要说些什么,一定要说些只有当面才能面对的话,告诉她,我幸村精市爱她,不论怎样都爱她,向她道歉,对她说出久久埋在心中未说出的话,“音颂……有好久我们都没有好好聊天了,我其实……”   若是将这场景拍成慢镜头,那么特写一定会捕捉到幸村鸢紫色的眸子里那一瞬间绽出的光亮。也会捕捉到话语被打断后光亮熄灭的隐痛。   音颂的身影,有停驻,微微回过半张脸:“幸村君。有些话现在也不必说了,所有的事情都翻过这一页,好好面对立海的亚军,也好好面对国中毕业的人生。” 白T恤,牛仔裤,帆布鞋,拉杆箱。进入安检,音颂的背影已经望不到了。只留下怅然若失的幸村站在原地。   翻过这一页。   面对。   面对。   幸村从来没有比那一刻更确信自己对音颂的了解,他胸中那团烈火迅猛的燃烧起来,他确信音颂不想听他说完是因为还在难过,他确信音颂最后有句没说出的话是还要好好面对心中本应有的爱,他甚至确信,讲出这些话之后独自走进安检的音颂是泪流满面的。   不。不能就这样而已,不能让音颂带着这样沉重的泪水,此刻的幸村突破的所有的魔障,他确定要追回即将错失的挚爱。   掏出电话,按下那个熟悉的号码,拨通键。   一声。两声。在球场上风云不惊的幸村竟然喘起粗气,接啊,音颂,接电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对你说出我早就该对你说得话。   “喂……怎么了……”第三声还没有响过,电话就接通了,音颂的语气平和而轻缓。   与之相反的幸村焦急而坚决:“音颂,我爱你!可不可以不要去美国!”   …………   仿佛一切都成了噪声都成了画外音,一切行人都成了背景。   音颂抿住了双唇,静默了几秒。   “等我回来。”   挂断。   时光荏苒,新的花蕾绽放的如此明艳,又凋零的这般残忍,生命并不会被比作静静的相拥的河,也永远无法预知夏一可会不会有突然而至的暴风雨将方才整理好的碎片再次倾盘翻覆。   音颂懂得“等”的含义。等待是对爱最好的解说,等待是弥补无法给予确定的未来。   愿你等回的,还是那个你爱的柳音颂。   飞机划过天际,盛夏时光似止于此。转过头的幸村心中的氤氲也渐渐变淡,留下的只是一幅图画,一幅米色长发随着转身而飞起,将视野填满如淡淡的天堂。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到这里已经进入到第三卷了,颜色来分的话,酒红色~   ☆、除了怀念,一切未变   雨宫徐优雅地靠坐立海大校园的石柱上,早在三四月纷飞的樱花此刻披着碧绿的妆容在枝头宁歇静止。手中摆弄着手机,却不停的执行着锁屏开锁锁屏开锁。作为国中时期最好的朋友,雨宫似乎还是无法接受音颂的不辞而别,不过也说服自己原谅她,并且祝福她。因为听说了幸村是唯一去机场送她的人。   音颂生日宴前后的巨大改变,雨宫虽不知情,可同为敏感的女生,她也略微能读懂音颂从眼神中传达出的无助无力与无奈感。不同于丸井等人的不解,雨宫从心底还是相信音颂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哪怕是远赴重洋。   阳光依旧明媚,雨宫的目光停留在从远处渐渐走近的少年身上。   “真田,”雨宫起身挥了挥手,“学校的事情都交代好了吧。”   这个立海网球部的传奇人物之一的真田身着简单的白衣黑裤,自然的走到雨宫面前,二人一起并肩前行:“交代好了,赤也那边接手网球部也没有问题。”   真田悠长地看向远方,雨宫懂得,他的心里也有留恋,也有惋惜,也有对青春飞驰的无力。庆幸的是,自己还陪在他身边。雨宫看了看地上二人并肩的影子,心中流过淡淡的温暖,悄悄的,她又向真田靠近了些。   午后阳光慵懒而多情。   美少年坐立窗前,拿着画笔的修长手指轻轻滑落脸颊的鸢紫色发丝,然后蘸了蘸调色盘上调好的米黄色,在面前的画纸上描绘着心中最美丽的图画。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美少年身旁摆着很多之前已完成的作品,都是米黄色为基调,背景亦或是淡粉色的早樱,亦或是金红色的夕阳,亦或是蔚蓝的大海,亦或是蔚蓝与金红相接的海平线。画中的主角,只有那一个人。   暑假剩下的日子,像是一切重归平静。一个人的离开,会有许多人不舍,可就像地球不会停止转动一般,留下的人还会带着怀念继续生活。   柳妈妈为一家人做好了午饭,等待儿子回家,闲下来的时候,还是会想念那个自己当做女儿的姑娘,她离开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远在大洋彼岸的音颂,你好吗。   突然一阵电话铃响,柳妈妈看了看钟表,这个时间会是谁打电话来呢,难道是莲二不回来吃饭了吗?柳妈妈疑惑的拿起电话,温和慈爱的一声“喂”通过电话,传到大洋彼岸那个疲惫的女孩耳中,音颂的身体流过了一股暖流。   “妈妈,”音颂轻轻唤着,自从那次在柳妈妈怀里痛哭之后,母亲的形象已经在音颂心中根深蒂固了,“最近好吗?”   “……音颂?是音颂吗!”柳妈妈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异常惊喜,“音颂啊……妈妈最近挺好的,莲二也挺好的,就是我们很想你啊……”   电话那头的音颂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岁月的蹉跎并不能完全将心冰封:“妈妈我也想你,也想莲二……你们好就好,我也是,只是一直挺忙的,所以,原谅我才给您打电话。”   “孩子,妈妈知道你忙,接到你的电话也就放心了,在美国有什么委屈的事,要记得和妈妈说啊,如果太累了,就回来,就在妈妈身边……”说到这里柳妈妈哽咽了,音颂这孩子这般命苦,却还是这般要强,她真的想把音颂就留在身边,做一个贴心的小棉袄。   而通过了电话跨过13个小时时差的音颂此时也放下了所有坚强的面具,笑着流泪。   音颂,太累了就回家,爸爸去工地搬砖养活你——久未体会的爱,再次勾起了前世的回忆。这已经是第几次改变生活轨迹她已经不愿去想了,随遇而安,也只能这样。   来到美国后,每天都有参观成名歌手培训过程,集训,声乐练习,吉他练习,乐理练习,同组的还有其他国家男生女生,有刚上初中的,有高中左右大的,也有20几岁的,大部分人都是抱着成为明星的梦想而训练的,也看得出极少数人纯粹是为了逃离目前的生活而选择这里。比如柳音颂。怎样都好,既然选择了,她就会认真对待。   至于幸村——在美国换了号码的音颂并没有告诉她本应告诉的那些人,并不是怕被打扰,只是用这样一种幼稚的方式来守护着那一点安全感:在我想找你的时候我会找到你,不想被找到的时候,就安静的一个人缩在角落。   突然手机震动了,提示来了一条消息。   大多数知道这部手机的号码的人都是美国集训的同学或老师,现在是夜里11点多,他们应该都睡了啊,还会有谁。   【在美国一切还习惯吗?】号码显示手冢国光的名字。   是远从德国发来的消息。是的,手冢国光是为数不多的知道音颂新号码的人,虽然音颂本人并未有过怪罪,可她也明白,手冢国光心里一定满满的全是负罪感,以他的坚强如铁的责任心。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却时常问候,音颂有时暗自猜测,如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暗示自己没人要,那么会不会被冰殿大人收了。笑谈而已,笑谈。   像是不敢再爱,音颂偶尔也会想,如果没有发生那种事,没有那么敏感,是不是会和幸村有一个童话般美好的未来。为什么会变得不愿去相信,不愿去等待,不愿去付出,不愿接受别人给的爱。   受伤的标志,就是爱的保守。   与曾经亲近的人交谈会忍不住情绪波动,反而和手冢那样的朋友距离让人很是安心。   【一切都好,手冢君。】   发送。   音颂知道美国与德国21小时左右的时差手冢有计算过,计算了这个时间是音颂结束全部训练即将休息的时间,哪怕是德国的凌晨。与动漫或者同人中了解到的手冢无误,他是一个责任心大过一切的人。   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锁屏,不知道幸村那孩子过得好不好,从美国回去,应该就已经暑期结束了吧。有几次都会在发送栏里把幸村的号码输入进去,可是许久,又不知该编辑什么内容。   生命如此,在无尽的犹豫之中,该错过的错过,不该错过的也错过,然后伴随着岁月将最美的年华与最灿烂的阳光熬成拼凑出海岸线缕缕细纱,散落天涯。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抱歉,由于最近盗文的事比较麻烦,晋江的投诉系统又一直刷不过去,更文变慢,见谅了亲~~   亲们在晋江解决盗文之前,,小回真的拿那个盗文没办法,署着别人名字的《一朵鸢尾一世倾心》还挂在网页上,希望亲们支持正版!   ☆、漂洋过海明信片   一如炫墨的盛夏晚晴,带有挂念的日子总在星星点点的片段中忽闪而过。幸村喜欢坐在卧室的窗前画着那个姑娘,或是像她说的好好思索,好好面对未来的人生。   幸村的父母也有留意到自全国大赛后儿子开始留意一些美国新闻,还有经常出现在儿子画中的女孩。   “呐,老公,”鸢紫色长波浪卷发透着成熟贵美的幸村母亲静雅的靠在眉眼与幸村有几分相像的中年男人怀中,“你也发现了吧,我们的儿子长大了哦!”   “是啊,和我当年太像了……”幸村的父亲将怀里的人儿揽紧了些,“你还记得我大学选修的美术吧,是因为入学的第一天就对你一见钟情,你是那么的美,我想靠我自己亲手画下你的样子。”   说罢,夫妻二人粲然一笑。   幸村的妈妈随手切换电视频道,偶然发现国际频道正在转播关于美国的新闻,其实她也不确定精市到底在关心美国什么类型的新闻,只是发觉了那份认真,几乎看到了美国新闻都会叫他来一起看。   “精市!”幸村妈妈喊起,“下楼来咯,正在播美国青年歌手大赛哦!”   夫妻二人听得出这次精市跑下楼的脚步有些急促,很快那俊美如画的少年就出现在眼前。   “爸妈午安。”幸村不忘有礼貌的问好,随即目光停留在电视画面上。   【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才俊汇聚在Castiel音乐集训营,展开为期一个月的训练。】   幸村屏住呼吸,这就是音颂的那个集训!   画面上是Castiel的场地,和众多青少年的身影。幸村目不转睛的看着,虽然清楚几率不大,不过还是渴望能看到音颂的镜头。   果然!摄影师都是挑美的拍,开始学员特写,先是几个金发碧眼的姑娘摇滚范的站着抱着立式麦克风演唱,霸气十足的体现了欧美的朋克与狂热,然后画面一转,是一张清秀的亚洲人的面容。   音颂!   幸村身体一紧,不自觉的手指发力捏住了沙发靠垫,差点叫出这个名字。   音颂一如从前,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抱着那把曾是生日礼物的日落色缺角吉他,随着手指的拨动,唱着歌。   画面切走了,开始播报华尔街的金融风暴。   她还不错的样子。幸村满足的微笑着,这就足够了,剩下要做的,就是等她回来。   幸村爸妈将儿子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即相视一笑。   于是一切又有了欣欣向荣的理由,愉悦的作画,愉悦的和妹妹玩耍,愉悦的整理与她有关的记忆。   尽管,关于她的消息并不是她亲自带来的,也足够了。   “精市!在一楼的客厅吗?去整理一下信箱吧。”幸村妈妈已经在卧室床上躺下了,突然想起今天还没有清理信箱,虽说有些信件隔天在处理也好,可总是要有原则的保持良好的习惯才行,她引以为豪的这一点儿子可是学来了哦。   幸村应了一声便出门查看信箱,今天的信箱并不满,只有晚间送来的报纸和一个……   这是……明信片吗?   幸村看着那信封上漂亮又熟悉的字体,轻盈地将信封贴近鼻翼,嗅到了淡淡的海洋香。抬头仰望月光柔和而静美,如那个美丽的姑娘。   平和的走路,恬淡的笑容,手里握着那个海洋香的信封。   路过爸妈的房间,妈妈问起:“精市,有什么重要的信件吗?”   “嗯,有一封我的同学寄给我的信。”幸村微笑的回答。   幸村放松的躺在床上,手举着那个信封对着灯光,也不知是不急着拆开还是舍不得拆开,总之,端详了好久。随后像是觉得不妥,又翻身下床,坐在平时画画的椅子上,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   并不是如幸村幻想的信长长件,而是一张照片和一张明信片。   幸村笑出了声,因为这确实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音颂发型有所变化,似乎之前的米色长发太过柔顺,衬托的现在略微蓬松,夹杂着大卷,一并被吊起变成高高的马尾,显得青春无限干练有加,仍旧是白T恤牛仔裤,左手扶着吉他,右手比出了剪刀手,配合着脸上大大的笑容。   很美,真的很美。   陶醉了许久,幸村轻柔的把照片切换到后面,仔细浏览那个明信片。   明信片上的风景是纽约的帝国大厦,那个传说两个人在那儿偶遇,就可以有美好爱情的帝国大厦。   翻到背面,还是那个隽秀熟悉的字体。   Never forget your smile because life is simple.   And……   Predestination comes at its own time, neither earlier nor later.   (永不忘记你的微笑因为生活很简单,而且……缘分就是,不早不晚,恰恰刚到。)   恰似那夜夏祭的烟火,背景是漫天绽放的礼花,地上那对拥抱的人儿体会到了纯纯的幸福,这短短的几句话也代表着幸福与未来。幸村满足的起身,将照片和卡片夹在厚厚的辞典中,似天有意,照片滑落到地上,幸村捡起,才注意到照片背后的中文汉字。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作者有话要说:     ☆、转型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站上灯光闪耀的舞台,可还是都在心里向往着,向往着自己也会有镁光灯下精致美艳的妆容。   可以说来参加Cestiel集训营的青年歌手们的短期目标,都是在集训结束的时候能够站在这个曾经塑造出麦当娜布兰妮等知名巨星的舞台上一展训练成果,然后被某家公司选中,收为旗下歌手,进行全方位的包装训练,说不定能成为下一个天王巨星。   “……感谢Jorden演唱的《Angels we have heard on high》,将我们带入圣洁的祈祷,” 帅气的主持人讲着流利的英语为了比赛尽可能的进行精彩的衔接,一部分其他国家的选手,有随身带翻译在身边,不过对于音颂来说就和日语一样没什么难度就是了,“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NO.12选手,由日本东京音乐大学选送的柳音颂!带来《Battlefield》!”   摄影机摆好机位,灯光师音响师就位,观众席响起又一潮掌声,期待着这个在集训中就颇受好评的日本女孩。   音乐响起,伴随前奏,柳音颂意外地跑跳着到舞台中央刚被工作人员抬上来的的立式麦克风前,怀中换了一把电吉他,手指漂亮扫弦,一身牛仔的欧美复古朋克风配马丁靴突显帅气,而且头部随着节奏有力的大幅度甩动。   “哇……”惊讶声来自观众席,同样也来自评委席。   四位评委中的三位都在选手训练过程中做过跟踪指导,对每一个选手都有个基本的了解,当然柳音颂之前的好评也是来自他们,惊讶之处在于,她居然在大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瞬间转变了风格,并且……看上去还这样和谐。   更显眼的是,之前这个日本女孩最为标志性的米色长发,现在染成了迷情魅惑又狂野的酒红色!   “Don’t try to explain your mind I know what’s happening here.   One minute it’s love and suddenly it’s like a battle-field.   One word turns into why is it the smallest things that tear us down.   My world’s nothing when you don’t I’m not here without a shield.   Can’t go back now…”   果然这个女孩带来的惊喜从来都是一连串的,见到柳音颂新造型的时候评委们都有在心中猜测配合这样的外表会用怎样的表演来贯穿,换句话说柳音颂的歌声是不是撑得起新造型这个问题是看好她的评委比较担心的事情。而这个姑娘用事实证明,担心多虑了。   欧美女歌手典型的声音是有底气有磁性又有力的,也就是广为人知的欧美风朋克摇滚,亚洲女歌手的音色一般不容易驾驭。而之前柳音颂的声音带给人的感受是轻松清澈青春的,可就凭刚刚那几句,她放开了喉咙挣脱了枷锁带着唱功,声音的力量丝毫不减。   “Why we gotta fall for it now.   I never meant to start a war.   You know I never wanna hurt you.   Don’t even know what we’re fighting for.   Why does love always feel like a battlefield ! A battlefield ! A battlefield !   Why does love always feel like.”   柳音颂的眼神像燃着火,她突然发现这种曲风可以很好的释放,会忘记这是个舞台,歌曲的力量会带动内心,内心的狂野会带动声音,声音会有力的迸发出来,好像之前积压在内心已久的前陈杂往如洪水奔腾而出。   回过神来的时候,演唱结束,掌声雷鸣,鞠躬致谢,在主持人不停的“Amazing!”声中离开舞台,等待最后的颁奖。   回到后台选手们单独的休息室,音颂和几个比较要好的人打了招呼,自谦的简单形容了下刚刚的表现,觉得有些口渴,便去外面走廊的自动贩卖机买果汁。   站在自动贩卖机前面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喝冰镇的百事可乐,要投币的时候,却被一只美手抢先了,那个人的硬币落入机器。以为是在抢位置,音颂不爽的回过头,出现在视野中的那张脸……   哎呀,美是美。   帅是帅。   虽然总觉得太过臭屁想用拖鞋拍。   可是在这里看到却还是很高兴啊哈哈,音颂迅速的按下机器上百事可乐的按钮,捡起可乐,开罐,美滋滋的喝上一口之后,才笑呵呵的和眼前这位美男打招呼:   “哈哈~在这见到你可真高兴!”   “哈哈,见到你可真高兴!”音颂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况且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音颂的“自来熟”成为了朋友。   “Ehh~?”迹部大爷发出了他常用的那个雍容贵气表示疑问的语气词,好像是在对音颂先喝可乐才打招呼这个行为表示不满,“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华丽不起来啊!”   音颂没所谓的笑笑,不理睬迹部大爷的吐槽,好像说久了英语,能切换回日语有些兴奋,便没大没小的(晕……没大没小!?)说:“迹部大爷你该不会是特地飞来美国看我的吧?哈哈……别和我说你是回家路过哦,我可是知道你家本宅在英国,不是美国。”   迹部美男满脸鄙夷,原本想说的关于表演赞美的话全被这个丫头的无厘头打断了,强维持着华丽的样子不暴走:“好自以为是的女人,谁要来看你……话说回来,本大爷在美国有房子你很奇怪吗?如果这样你就奇怪那么如果告诉你在北极圈都有迹部邸你的下巴岂不是要断掉了,嗯?”   音颂倒是乐得与他这样唇枪舌战:“啊哦,迹部大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难道你真的是路过?”   “Humm~”迹部大爷整了整头发,“和你没关,不和你浪费时间了,可乐你也快喝完了,本大爷要回去VIP座了。”说完转身向另一边走去。   音颂对着那位爷的背影恶趣味的小声用母语嘀咕:“为什么我特别想吐槽您VIP的VI不见了呢……”   迹部大爷好像听见又没有听懂,转过头问:“你说什么?”   “没事,没事……”音颂怎么敢承认刚刚说他没了VI只有P了呢……   迹部轻笑,继续前行,音颂笑着耸了耸肩,反方向走,没走几步,听到身后那位大爷“喂!”的一声,音颂停下脚步,听见迹部大爷磁性贵气十足的声音说:   “新发型倒是还挺适合你。”   言毕,留下帅气的背影走人。   事后迹部也有后悔,怎么就忘记在“你”字之前加上“不华丽”这个词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令人意外的结果   比赛结束后,音颂并没有卸妆,当然其他选手也没有,还在等待关键的宣布比赛结果的时刻。   “Hey,听说了吗?一会颁奖的是Castial的赞助商之一家的少爷,据说是日本美男子诶~”一个来自加利福尼亚的金发开朗女孩和周围的人用这样八卦的话题来缓解紧张气氛。   马上就有被一个法国女孩接下话题:“Molley说的对,我也听说了,Haha~一会一睹尊容,说不定……还能来一个浪漫的邂逅~Oh……”   “Emmm…..Yanagi,”Molley注意到音颂也在,便主动招呼,“你是日本来的,有没有听说是哪家的少爷啊?”   音颂拢了拢额前的酒红色碎发,也自觉地加入聊天队伍,她们说的这个少爷……还能有谁,肯定就是那个VIP大爷了,臭屁的不得了,没想到这群洋妞还这么兴奋,这些……当然只是心理活动,音颂面色轻松语气爽朗的说:“Yeah of course!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Mr.Adobe,确实是个美男子哦,在日本中学生里面家喻户晓呢,一会你们如果喜欢……可要早点下手!”   然后就引来洋妞们性感的:“Oh ,waiting for me honey……”(噢宝贝等着我……)   终于到了宣布结果的时刻,大屏幕先吊人胃口地打出了评委打分排在前8名的选手上台排排站,评委们相互交流着,那位帅哥主持人非常敬业地尽着本职,试图在等待时间保持好舞台的气氛。   主持人来到选手前,随便吧话筒对着其中一个女孩,问道:“告诉我你紧张吗?”   那个女孩是和集训同学都打得火热的西班牙女郎,她性感一笑,用一个机器诱惑的动作正了正主持人的领结:“Kiss me and I will say no.”(吻我一下我便不紧张)   现场一阵哄笑。   “Oh, I love it !”主持人轻轻一吻落在西班牙女郎的脸颊,这在西方国家是表达友好的很正常的方式,很多国内的男性朋友无比愤恨为什么国内如此保守……   主持人又来到音颂面前,又用夸张的表情看了音颂一圈,精致的烟熏妆将气质衬得凌厉。   “You know you shock me !”(你知道吗你的表演使我震惊)主持人捏着下巴做欣赏状,“And my sweetheart,你紧张吗?需要我给你一个吻吗?”   “谢谢你,我还好,”音颂用流利的美式英语回答,“虽然紧张,不过不需要用吻做急救,”说着,音颂学着刚刚西班牙女郎的样子轻轻揪着主持人的领结,拉着他靠近,轻声耳语,“因为我对那个西班牙女郎用的化妆品过敏。”然后是一个很适合音颂这身妆容的迷人的微笑。   “I like you !”主持人一副被迷倒了的表情。   又和几位选手做了简单的互动之后,注意到评委席给了一个信号。   “终于到了最期待的时刻了,这些可爱的小天使们,究竟谁会获得第一届Cestial青年歌手赛的冠军呢——让我们有请以为神秘嘉宾为我们宣布!有请!”   随着主持人慷慨激昂的解说,全场的目光和灯光聚集在舞台的那端。   迹部景吾身着黑色暗条纹西装款步走上舞台,从头到脚无不透绅士的贵族气息,嘴角一抹自信的弧度在女孩们看来就是勾人魂魄的利器,虽然迹部景吾总是自己在心里语言攻击的对象,可音颂不得不承认他无论走到哪都随身携带着那个叫做“王者姿态”属性,他只要随便站在哪里,那个画面就叫做君临天下。   迹部大爷的一口纯正英国口音的绅士英语和之前评委或主持人的本土美式英语比起来像从美国街头一下穿越到了英国皇室,简单的开场词过后,被吊起的胃口该得到满足了,在赞叹迹部大爷的口语之后,头脑就无法集中听他讲的其他事情了,耳朵只是一直在捕捉宣布冠亚军的事情。   其实带上前世和今生的记忆,这次比赛对音颂来说都是一次新的开始,一个新的轨迹,所以……   “冠军得主是————来自美国亚利桑那州的JordinSparks!”   啊哦……那一瞬间音颂的感觉是比较奇特的…迹部大爷肥美的唇说出的名字不是自己…虽然她知道在里能进到前八名也很不容易了……她其实为了这个比赛也下了很多功夫,这里面高手云集,很多选手从小就受过专业训练,自己之前的风格继续走清新路线,这路线也是被评委所好评,可是音颂深知,好评是因为和同期的两个同路线的韩国选手比较,而论细节,论实力,论综合表现,在这样一个大舞台上抱着吉他安静的唱歌是不够的,要打败那些金发碧眼的选手也是不够的,继续那个路线很难在舞台上有个突破,也很难突破评委的心理。   于是怒吼一声,发现转型这件事情做起来要比抱着吉他再一次打动评委容易得多。反正……自己受了24年的思维定式,每次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自己和裤子一样颜色的米色头发……虽然很美,可难免怪怪的,一冲动就换成了前世想尝试条件还不允许的酒红色了。   哎,没关系咯,反正努力过了,音颂说服自己无谓的耸了耸肩,JordinSparks也是音颂心中十分认可的选手之一,所以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是因为心理过程太长了吗,好像过了挺久,音颂又没有注意到迹部大爷在讲什么,只是发觉全场突然从冠军诞生后的沸腾中静了下来。   “紧随其后的,也就是我们的亚军————来自日本神奈川的柳音颂!”那一刻迹部大爷高贵磁性的声音是柳音颂来到美国之后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没有之一。   音颂愣了一下,她之前不知道这个比赛还要选出亚军的,本以为只会选出一个Cestial之星,来不及再做太多思考,此刻全场的掌声和赞美是给自己的。   音颂恢复到从前的从容得体,向前一步,微笑着鞠躬,从迹部手中接过奖杯,两人共同闪耀地站在这样大的舞台上,眼神对接,音颂释然一笑,她承认迹部大爷似笑非笑又带着点欣赏的眼神是很迷人的。两个人靠近的时候,都远离了麦克风,迹部在音颂耳边用一个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   “Well done.”(做的不错)   音颂回礼:“You too . I mean……your British English .”(你也是,我是说……你的英式口语)   听惯了夸奖的迹部大爷狐媚的轻笑着哼一声,算作应声。接着优雅地回到原位,继续讲着绅士的英语致闭幕词。   大赛闭幕后,音颂才知道得到冠军的JordinSparks被CAA经济公司收为旗下歌手进行培养,那是全美最大的经济公司,可以说不出意外Jordin的巨星之路是奠定好了。   卸了妆的音颂穿着平时常穿的那套白T恤牛仔裤,站在学员统一居住的酒店楼顶,闭上双眼感受高处的风吹在身上的惬意感。   酒红色的头发随风飘成好看的模样,不变的是风拂过的微笑的脸。   用脚趾也想得出站在纽约的高楼上的感觉绝对不如神奈川校园天台上的宁静与和美,可若足够心静也可忽略喧嚣不停繁华都市的车声。   就快要回去了,回去后会的生活会有什么不同呢。   突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音颂大概猜得出是谁了。   “喂……”音颂接起来。   “柳音颂!本大爷是动了多大的怜悯之心才勉强决定让你乘本大爷家的豪华私人飞机回来,快到出发的时间了你居然还在天台上看天气?”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位爷现在满脸十字花的表情。   “离出发时间不是还有1个多小时吗,这么急……”   音颂话还没说完就被残忍打断,说实话她之前以为迹部大爷那高贵华美的声音不适合吼叫呢……可是现在觉得吼起来居然也蛮好听:“1小时零7分钟后我们出发,你当现在没事做么,你忘了你刚刚在本大爷的帮助下取得了第二名?美国CAA公司不会签你的,我们迹部财团下属的景华公司勉为其难的收了你,还不快下来看合同?”   “……”音颂石化。   “听到没有?”   “……”继续石化。   “我说柳音颂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音颂才整理了下乱掉的脑筋,怎么有哪里不对,“你说我是在你的帮助下取得的第二名?”   “……不然你以为呢?”电话那端迹部大爷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那……那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音颂挠挠头,假装很认真的开玩笑说,“你说你出马帮我一个忙我才得第二,也没显示出你的实力啊~”   “……少啰嗦赶快下来。”迹部大爷懒得解释。   也不需要解释。   好吧,当时的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选手都表演完毕后,迹部也有参与评委的讨论。   评委们一致的结果是柳音颂是NO.1,理由很简单,这个舞台不是星光大道,并不要求本色演出,柳音颂这样成功的风格转换体现了她自身巨大表演张力,而不是做很多人都会的普通吉他弹唱。简言之,评委认为一个亚洲选手做出那样成功的表演要比她像往常一样抱着吉他轻轻唱一首歌要难得多。   只是在问及迹部财团代表人的意见时,这个年轻的少年沉默良久,发表了与那些评委不相同的意见。   柳音颂的能力是毋庸置疑被肯定的,可是她在最关键的比赛没有选择自己以往的风格,这看上去自信的举动恰恰也说明了她在内心对自己的风格不够肯定,甚至持否认态度,请问CAA公司愿意签这样一位歌手吗。而且,柳音颂本人似乎没有在美国发展的意图,一旦CAA签约被她拒绝,而其他优秀歌手在此期间又已签去其他公司,这难道不是CAA的损失吗。所以不建议柳音颂夺冠。   在说这席话时,迹部景吾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评委要更加权威,而且自己的理由又不够充分还有些牵强。   闻此言,评委席之首的James先生向其他三位耳语几句,然后将最后结果写成纸条递给迹部景吾。   迹部也奇怪评委居然没有质疑就通过了他的意见,将柳音颂排名第二。   直到颁奖结束后,James在后台与迹部相遇,在迹部耳边说:“我知道是你们迹部财团要签下柳音颂,其实你小子刚刚说的理由都是些蹩脚的借口,你也清楚她的作法并非否定从前的风格,你更清楚CAA不会因为漏签一个日本歌手而产生任何损失。我只是欣赏你的勇气,而且我认为柳音颂在日本出道才更有益她日后发展。”   言罢,扬长而去。   在原地站定好久,迹部自言自语:“……居然说本大爷的理由都是蹩脚的借口?呵。”面部有笑容出现,为了把你留下,本大爷可是委屈了自己呢。   当然音颂知道这件事已经是签约以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小回最近被盗文的事闹的不可开交了,盗文的留言出现一个打着“研究小组”旗号的人,因为有的亲知道的,小回这篇文一直有在贴吧里连载,17章到35章的部分也早就在贴吧有原稿,可是本文晋江里面17章往后知道今年暑期才发出来,那人居然说盗文丫是盗了17章以前又自己发挥到35章?   其实很气愤。   晋江管理员就是不管不删文。绝望了。   可我要对得起看文的亲们   ☆、金色海岸久别重逢   这一届的网球,是青春学园的时代,大赛冠军的锦旗霸气凛然地插在青学网球部最显眼的位置,这是那群热血少年们奋力拼搏赢得的荣耀,亦是将友情凝结成血液的光环。   柳莲二仔细打量着这面曾经隶属于立海两年的优胜锦旗:   “贞治,海堂和桃城他们带领得好这支卫冕冠军队伍吗?”   乾贞治推了推反光眼镜,笑着说:“不劳你费心了莲二,他们可比我们强得多哦。”   言罢,两个熟识已久的老友继续并肩行走在青春学园的校园中,暑假的时节不再樱花漫天,不时的有国小毕业即将就读于青学的孩子们提前来到这里观赏憧憬,不时的还谈论着已经毕业了的学长们的网球神话。看着那些矮他们一头的孩子,二人点头意会,随着新鲜血液的注入,他们的时代过去了,却留下了青春正能量勾画出的背影,供孩子们学习敬仰。   “呐,莲二,我们成为了传说呢。”乾贞治苦笑着说,没有了往日数据狂人的“神经质”与敏感,当他稍稍放松了网球,停下来看看生活的时候,发现生活已经偷偷走过了好远。   柳莲二笑而不语,常眯着的眼睛透出的光此刻变得柔和,是啊,已经走过了好远。   在东京与老友吃过午饭后,柳莲二在乘车回家前,准备顺路去东京博物馆刷新一下手中的现有资料。   午后的艳阳将大地灼烧,这个发生了太多故事的夏季太过闷热,柳莲二轻叹了一口气,抹去额角的汗水。   似乎有一阵清风吹过,夹杂着淡淡的花香,仿佛一把利剑刺入了这个燥热的夏季牢笼,柳莲二努力的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味道的资料,用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才在脑海中找到,那并不是普通的花香。Cham pangme,世界顶级香水品牌之一。柳莲二不自觉的慢慢回过头,着实的好奇与衬得上这样一款奢侈品的女性。   深蓝色的长卷发映入眼帘,果然。精致的五官,简约又不失华美的连衣裙,这个温文尔雅气质不凡的女生,且不说是立海军师柳莲二,换做是任何一个男性,都没有理由不多看上两眼,不过也仅限于两眼,那女生一颦一笑并非美丽到俗气,反而高贵的让人在无准备之时不忍久视。   柳莲二本能的打量着那个女生,也视作资料的补充,不小心与那个深蓝色的眸子对视,一丝异样划过心底,柳莲二也不清楚那种感觉,他的理智告诉他,对于一眼见到,就产生这种感觉的女生……一定是因为她美的太超凡脱俗了。   于是轻轻点头算作与陌生女孩的礼貌招呼,女孩也礼貌回礼。柳莲二转过了头,整理头脑中刚刚乱掉的东西,同时感慨,为什么瞬间就觉得这个夏天清爽了许多。   这个时间,音颂正在迹部大爷家的私人飞机上,在蓝天里高速飞行。若是她在莲二身边,她一定能一下就叫出这个优雅满是贵族气息的女孩的名字,忍足清夏。   轻扬如墨般镌美的八月在星星点点的童话故事中徐徐落幕,这一湾静美的神奈川海滨透出独有的夕阳美景。   幸村的鸢紫色发丝在风中飞扬,与夕阳的金红交织成彩虹的原色。这是他与她初见的地方,此刻幸村面前的画板上安静地躺着一幅刚刚完成的油彩画。国中毕业后,立海网球部也交给了飞速成长的切原赤也,再加上音颂的离开,似乎曾经幸村生命中重要的事情都在这个夏天隐去,儿时作为小兴趣培养的绘画却占了这个暑假的大部分时间。   与网球场上的动若脱兔相比,坐在画板前拿着画笔静若处子的将不同的颜色组合成美丽的样子,这两种自己,幸村都喜欢。前者作为宿命,与胜利有关;后者作为生活,与思念有关。   突然视野中的沙鸥与粼粼波光被什么遮挡住了,一双玉指青葱的手从后面遮住了幸村的眼睛。这是从物理上剥夺了视觉吗?不,还有透过指缝照射进来的霞光,是谁?这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一阵海风吹过,幸村从手指缝透进的视线里看到了丝丝的酒红。   那瞬间过后,几乎没有经过头脑思考,幸村迅速地扯过遮在眼睛上的手,转身,实实的将女孩抱在怀里。   沙鸥鸣叫,声音却似来自于天际。红日已有半个没入海平线下,金色的沙滩上,一对相拥的人儿,鸢紫色与酒红色的发丝交汇缠绕在风中,中断了多半个夏天的童话终于得以延续。   幸村纤长白皙的手指拂过带有陌生气息却更加美丽迷人的酒红色长发,指尖从发丝滑到脸颊,这夜夜出现在梦里,日日出现在画中的面容,她的睫毛在风中颤抖,樱唇半抿,似笑非笑的样子愈加诱人,他亦不再掩饰心中澎湃的眷恋,弯下身,轻柔的吻上了她的唇,如清澈的海风拂过,童话伊始。幸村的双臂环的越来越紧,无限温柔地吮吸着她娇嫩的双唇,音颂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像是感知到了幸村传来的热情与火,就大方的回应着,享受着青春最大限度的美好。   他终于等到了她回来,他可以亲口对她说。   “音颂,我爱你。”   音颂脸颊微微泛红,夹杂着调皮的笑容,朱唇轻启:“我也爱你。”   霞光蹒跚着最后一半红日,沉入海底,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此起彼伏,两颗心在此融合,开启一段全新的童话之旅。   画中那对霞光里相拥的人影,名字就写在某张照片的背后。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作者有话要说:     ☆、美好如旧   ——祝贺你在Cestial青年歌手大赛上取得第二名。   ——哈哈,消息很灵通嘛,虽然对于你们网球运动员来说第二名不赢啦,不过谢谢手冢君。   ——不用谢的。   ——之前听你说准备回国了,愿你的音乐之路顺利圆满。   ——嘿嘿,谢啦手冢君,我会努力的!   ——不用谢的。   ——该起床去机场了。   ——我昨天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我怕早上起不来耽误飞机,你记得诶,谢谢手冢君。   ——不用谢的。   手冢国光合上手机,他没有删短信的习惯,不知不觉,收件箱和发件箱里已经存了好多与柳音颂互传的短信,去关心她是否安好,已从责任变成一种习惯。她是立海大神之子幸村精市的女朋友,她本该与他幸福的在一起,发生了那种事,都是自己的责任。   手冢靠在床角,纤长有力的双手揪住自己金棕色的头发,脸深深的埋进双膝中,若她幸福,我会衷心祝福。若她不幸……我就要亲手营造她的幸福。   “叮咚”。手机铃声响了一下,是短消息。是柳音颂发来的彩信。   像是一张自拍的照片,背景是美丽绝伦的黄金海岸,幸村的手臂环着柳音颂的肩,二人的头靠在一起笑容灿烂如花,酒红色和鸢紫色的发丝交织成美丽的色调。   她幸福,那很好。   “喂我说柳音颂,现在已经早上10点多了还在睡懒觉吗!你忘了今天东音大的老师要找你谈话的?”自从那次乘坐迹部大爷家的豪华私人飞机之后,像这样在半梦半醒中接到迹部大爷咆哮的电话已经很正常了。   “哎哟我的天呢迹部大爷,不是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阵吗,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是在路上?”的确还懒在床上的音颂翻了个身,死鸭子嘴硬的说。   “哼,就凭本大爷对你的了解……你有一次早到过吗!”   “哈哈,我不是也没迟到过吗……”音颂笑道,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音颂已经以激怒那位大爷为乐。   “每次要不是本大爷我都委屈自己提前打电话给你,不知道你要被炒多少次了!还不谢谢本大爷……”   音颂呵呵一笑翻身下床:“谢谢迹部大爷,您的大恩大德我……”   “别废话,快点来。”迹部大爷华丽又磁性的声音打断了音颂的煽情。   ……真是个没趣的人。唉……其实也不是故意拖拉了,只不过是知道每次迹部都会提前打来电话提醒,所以也就从来不设置备忘和闹钟咯。   迅速收拾完毕的音颂和柳妈妈打了声招呼,意外的发现幸村和莲二在房间里聊天。   “哎?音颂你醒了啊,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幸村见音颂走过来,双眸散出柔光。   音颂轻轻摇头,走到幸村身边自然地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鸢紫色的发丝扫的音颂的脸痒痒的,幸村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在身前,音颂甜甜的笑着,对面的莲二看着幸福的妹妹,发自内心的喜悦,一如几个星期前收到她远洋而来的明信片一样。当时莲二想到了一句话,她幸福的真让人幸福。   与二人说明了还要赶去东音大与老师谈话马上就要出发,又遗憾不能和幸村多呆上一会,音颂调皮的斜仰头对幸村说:“走啊,一起去兜风!莲二你也一起!”   幸村与莲二相视而笑,二人都不会怀疑音颂的驾驶技术,正好都很闲……   神奈川到东京,驾车不长不短的时间,仿佛一切美好都回到了最初的样子,音颂在车里切换着不同的歌曲,跟着一起唱,幸村和莲二拍着手笑着偶尔附和,一路高歌开怀大笑,好像从不曾发生过什么不美好,前世的今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车载CD终于连B面最后的一首歌也放完了,自动停止,一不留神,车里一瞬间没了声音。幸村看音颂还没有尽兴的样子,便说:“音颂唱歌那么好听,你就不要音乐直接清唱给我们听吧~”   “哈哈,好啊,唱什么呢?”音颂爽朗一笑,她的心情确实很好,不过该说说该唱唱,她的注意力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前方视野就是了。   “呃,唱什么好呢,就唱一首符合你现在心情的歌吧~”   符合现在的心情,音颂想了想,驱着车,与心爱的人和亲爱的人在一起,唱歌……   知道了……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此句一出,幸村和莲二连连鼓掌,赞叹音颂的中文发音听上去很流畅标准,一片和谐到不行的气氛。   那时的角度,从后视镜中看不到音颂的表情。开心的唱着,然后笑容还在脸上,歌声停了下来,然后那笑容的含义逐渐变得模糊。   那对于国人都属于标志性的歌曲,几乎是脱口而出,记得大学时候每年暑假湖南卫视都会连播还珠格格,一播一整天,大家的状态都是嘴上说着“天呐怎么还播还珠格格”,但是还会看到忘神。在程海离开他爸妈自己租的小公寓里,满脸青春样的柳音颂拿着包开了封的薯片一下子跳到沙发上,不小心碰掉了程海手中的遥控器。   “哎臭丫头遥控器要是坏了你去换台啊!”程海埋怨中带着宠溺的说。   “换什么台啊,就看还珠格格!”柳音颂假装白了他一眼,抓了一大块薯片放在自己嘴里,又成功阻止了程海试图偷吃伸来的的手。   哈哈,过去了好久,并不是怀旧吧。   音颂的嘴角牵着一点点的弧度,双手自然地抓着方向盘,视野中还是那条笔直的神东高速路,人生……就和这开车一样,不远的前方就是目的地,路上的人自信欢乐地高歌前行,会有车从旁边超过,像是驶进你的人生,与你共行后又离你而去,自己也会超过其他的车,像那些因为种种原因曾被自己抛弃的人,前方行驶的车有的车速并不快,可却一直在视野前方,总是想努力去追赶,超过。而有些,从后而来,如汹涌而至的回忆,要通过后视镜的反射,通过某些事情的牵引,进入脑海,但也终会离开。   曾经小燕子紫薇皇上同坐一辆马车,姑娘们歌唱,为父的皇上拍手,是何等的天伦之乐,又是在以后他们逃亡之时,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回忆啊。   收起了回忆的音颂气势大涨:“来!我翻译给你们!你们必须3天之内学会啊!”   “哎~~~”幸村微微撒娇道。   “这……资料显示我至少要6天。”莲二微微冷汗。   音颂再次开怀大笑,看着这两张脸,无论经历过什么,无论还要经历什么,她也愿意去相信,相信爱情,相信兄妹情,相信一切美好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七夕~小回要三更~   还会有七夕特别篇,亲们敬请期待   ☆、七夕特别篇·真田弦一郎VS雨宫徐   正在做睡前瑜伽的雨宫徐手机令人惊喜的响了起来,哈哈,太刺激了吧,今天不但接到了真田君主动打来的电话,居然还有睡前慰问短信诶。雨宫立即从高难度动作中解脱出来,一个箭步飞奔过去抓起手机。看到来短信人的号码,雨宫失望的叹了口气。   什么嘛,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也是哦,没什么事情真田君怎么会这么晚了发消息给我呢。   虽然说这个暑假两个人单独外出的次数对于真田的资料来说已经高的离谱,可是……雨宫无奈的拉了个坐垫坐在地板上,可是无非是一起去修理他的剑道专用竹剑,要么是他觉得她的竹剑该“升级”了,或者是他的网球拍该保养了,再或者是哪个大学网球社有一场好像不错的网球比赛,再再或者是哪个大学网球社有一场好像不错的剑道比赛……   总之无非是这些和“私事”搭不上边的事。   差点忘记看那个短信,雨宫打开了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徐???我是音颂,你没怪我没联系你吧没怪我吧我知道你没怪我,我现在在美国,一切都好,给你的明信片今天刚刚寄出去,注意查收哦。你怎么样?和真田怎么样?明天是中国的传统节日七夕情人节,记得过啊!】   “好你个柳音颂!才想起来发消息给我,哼……不过看在你还寄明信片给我的份上……”雨宫徐自言自语的表情逐渐从埋怨变成自我满足,默默地删除了刚刚编辑好的抱怨的话,换以一句:   【傻瓜音颂,我也希望你可以过情人节,还有,早点回来。】   友情爱情,希望我的友情能够拥有爱情,希望我的爱情能够健康平安。   话说……我雨宫徐发誓,绝对不是故意把时间约在晚上,明明是真田大人他说上午要和爷爷商量国家大事,下午要陪幸村去医院复查,把时间挤到了晚上。   趁着夜色,走在真田君身边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紧张,其实,既然是情人节,雨宫徐打算告白的。   雨宫徐喜欢真田弦一郎,这点是肯定的,虽然经常“厮混”在一起,虽然雨宫徐没见还有哪个女生和真田走的比自己近,可是这也说明不了真田也喜欢自己啊。   不过期待真田告白是不太现实了,要么……雨宫后背渗出冷汗。   “你怎么了?”真田注意到身边的女孩在发抖,熟络的发问。   “没……没什么,可能今天下午在家冷气开得太足了……”雨宫脱口而出一个蹩脚的理由。   “太松懈了!你最近经常这样,每天冷气都开那么足?”真田的语气在别人看来已经是严厉冰冷了,不过雨宫告诉自己,这个语气是关心,关心……   雨宫长出了一口气,她决定今天一定要说出口。此时他们已经漫步到一个小广场,这个广场中央的喷泉时常是年轻的情侣们约会的地点,又恰好今天是情人节,周围有卖花的小女孩,卖一些情侣小饰品的小摊,其实告白的地点本应该选择在更幽静的地方的,不过以雨宫现在的胆识,她料定那种情况告白的话不仅说不出口,反而会石化到身体僵硬。   不敢想不敢想……   “那个,真田君,”雨宫调整好呼吸,决定完成今天的告白大业。   “嗯?”真田自然的由并肩而行把脸转向雨宫。   “其实今天约你出来……并不是因为想去看那家新开的剑道馆。”雨宫努力让自己镇定的呼吸平静的说出这些话,她记得音颂和她说过,看着对方的眼睛,就会变得有胆量,不然越是躲避目光,就越是胆怯。   真田对这突然而来的一句略微有些不解,最近雨宫徐好奇怪,总是躲避着他的目光,或者总像有心里话一样,其实作为朋友的角度,还是很关心究竟是什么事情在困扰她,不过碍于雨宫是女孩子,有些话就很不方便问出口。想到这里,真田也有些质疑自己,为什么和这个不是同学的女孩能够走得这么近,只是因为有剑道作为共同语言?不清楚,不要想了,太松懈了。真田的目光由迷茫变得坚定,是的,不能让自己太过松懈。   “那还有什么事,没事的话,也不早了,该回去了。”可能是一瞬间坚定起来的真田气场太过强烈,语气过于生硬。雨宫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心灵堡垒崩塌掉了,差一点就脱口而出的那句‘今天是情人节’也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言一出其实真田有些尴尬,他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的语气对于她来说过于严厉,可言既出口也不会挽回,可是察觉到雨宫情绪的变化,真田这方面真心不拿手,为避免尴尬,真田转过身不再看她。   可这一举动在雨宫看来就像是失去耐心的男神即将离去。不行不行不行,雨宫徐,你要像柳音颂一样勇敢,说出口,说出口就不会遗憾了!   “真田你站住!”雨宫徐提高音量大声叫出来。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真田被这一声叫住,回过头,视野中是雨宫徐无妆而妖的精致的脸。那双吊梢眼睛此刻正死死盯着他,在球场上也不少与人有目光交流,奇怪的是怎么这个女孩的眼睛这么的……特别。   “真田君我找你出来当然有事!”雨宫喊出了第一句,之后越来越有胆量了,她又前进一步,与真田靠近一点。   最开始认识雨宫徐的时候,偶尔听丸井胡狼他们说起过雨宫长着一双天生就勾人的眉眼,与生俱来有一种狐媚的气质。不过那时在真田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勾人”和“狐媚”两个词的概念,而且在业余时间谈论女孩子这种事情太过松懈,若不是幸村的一句“这种事情就不用铁拳制裁了吧”真田保证会让他们再也不敢谈论这种松懈的话题。   可现在,真田直视了那双眼睛7秒之久,他突然明白,“勾人”“狐媚”这两个词的含义,就是美吧。   雨宫已经准备就绪,可男神严厉的目光突如其来的夹杂了一缕柔情,或者说是欣赏,一下又让她不知所措,脑子里的东西被打乱了。   几秒钟的迟疑,错过了一个表白最好的节奏。   雨宫的迟疑让真田看出她有些失望,却又不明来源,那种焦躁感很难说清。   “哇!好漂亮啊!”一个可爱的女声响起,真田和雨宫巴不得现在有哪个声音将他们带出尴尬处境,闻声齐齐回头看。   原来,是她和她男朋友的孔明灯升天了。   夜色下,金黄色的烛火撑起了一盏大大的灯,饱满的灯身,上面写满了祝福的话和对爱情最美的骐骥。越升越高,直到金色的光亮融进了深蓝的夜空。   “哦哦真田君,刚刚我想说的其实就是……我们一起放一个孔明灯吧,”雨宫实在被那个载满愿望的灯所吸引,能与男神共放灯,也是人生一大美好啊。   雨宫壮着胆自然的扯过真田的衣袖,拉他到旁边的小摊。   那样的动作其实真田并不舒服,可是在刚扯住的时候没有甩开,也就错过了甩开的节奏,就只能被扯着了。   孔明灯到手,在雨宫的催促下真田勉为其难的在灯的一面写上自己的愿望,然后换到雨宫,她神神秘秘的写了好多,还遮挡着不许真田看。所以真田看到的,只是边写字边满足地微笑着的脸。现在那张脸在真田眼中又多了一个定语:美丽。   写好后,雨宫双手撑着灯外部,真田在下面用借来的打火机点燃酒精块,酒精块越燃越旺,雨宫觉得手中的力量越来越轻,这其实……是她第一次放孔明灯,她突然就明白了音颂的意思。   昨天晚上和音颂来回传了很多条短信,音颂鼓动雨宫借此机会向真田告白,雨宫反复说了多次类似没自信怕被拒绝担心真田根本不喜欢自己的话。   音颂隔了一会,回复:   【那就和他一起放孔明灯吧,许个愿,你的男神就爱上你了。】   其实那条短信读起来像是玩笑一样,可是现在雨宫明白了。   孔明灯上面写满了愿望,载着人们心中最美好的东西,看着亲爱的人专注的深情弯下身点燃那个酒精块,燃烧,燃烧,越来越旺盛,灯的重量越来越轻,脱手升到空中。   也许最迷人的是在两个人共同的注视下,美好与愿望升高,飞远,融进夜色。如果有一架照相机可以从空中拍下孔明灯升空时每对情侣的表情,那将捕捉到世界上最美的瞬间。   雨宫与真田共同仰起头,注视着那颗金黄色的光点,直到脖子酸痛,这也是真田第一次放孔明灯,那颗光点消失不见了,真田侧了侧脸,低下头一个合适的角度。   视野里,是雨宫徐精致华美的面容,她还在仰望,表情写满了满足与快乐。   “真田君知道我写了什么愿望吗?”雨宫继续仰望被金色光点点缀的夜空,“我的愿望是,爸爸妈妈身体健康,我和音颂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还有,和真田君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声音不大,却字字坚定清晰。一直以来难以说出的话,被孔明灯带上了天,心平气静,就这样说出口了。   在一起的概念是……   注视着雨宫的侧脸太久,变得视线很难移开,这难道就是丸井口中“勾人”的具象化吗?   在一起……虽然不清楚这个在一起的含义,但是……和雨宫徐一起修理球拍,修理竹剑,一起看各种比赛,并没有不快乐,这样也算……在一起吧。   太松懈了,失神太久。   “咳、咳。”真田轻咳两声以便自己定神,又说了一句疑似缓解气氛,又疑似没话找话的话:“原来愿望是要这样写啊。”   “啊?”雨宫万万没想到告白得到这样的回应,不过重点是……:“真田君那你写了什么啊?”   真田定色道:“国泰民安。”   “……”   三道黑线,黑线增加,九道……   “那我是不是应该写:世界和平?”强忍心中各种情绪骚动的雨宫尽量的冷幽默着。可是……   她没想到真田不知道这句话是不用回答的。   “不用,你的愿望写的挺好。”真田镇定的说。   “……”   那么,算告白成功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篇特别篇,小回想送给那些有了心爱的男神,却迟迟不敢表白的姑娘。爱慕之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之一,心里有话别憋着,大声的直视着男神的眼睛告诉他你喜欢他。男孩也容易被勇敢所动容的啊!      ☆、七夕特别篇?柳音颂篇   最近经常查看手机里万年历这个软件,就算说了再久的日文,现在身在美国大部分时间都在说英文,可骨子里的中国魂是不会变的。日子算起来,今天就是农历的七夕。在舞蹈室排练了一整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寝室一头栽倒在床上。也只有离开了大家独自一人在外,才知道自己该珍惜什么。   拇指和中指捏了捏太阳穴,又揉了揉发酸的小腿,解锁手机屏幕——给雨宫徐发了条消息询问七夕的约会成果,雨宫徐是她在这个世界很珍惜的友情。真的是太久不见了,和昨天一样又你一条我一条的不知不觉聊了很久,后来,雨宫睡觉了,再后来,音颂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   【好久不见,最近好吗,中国的传统七夕节,节日快乐】   光标键闪动,删除了。和他说这些,又做什么呢。既然说好了要他等我回来,也不必多言吧,不必。   床角摆着那把吉他,日落红缺角吉他,幸村送的生日礼物。   有时候,依稀会想起那日夏祭的焰火,那是这个世界的柳音颂第一次唱起伤感的歌,唱起《爱的代价》,唱起心中所想,唱起吾生所念。有时候总像沉浸在一个长长的梦中没有不会苏醒,在梦中畅游了这个纯洁的童话世界,认识了这么多动漫中的朋友,重走了一遍花季的人生,醒来之后,她还是那个二十几岁的柳音颂,还在为了未知的未来奋斗着,还在边工作边期待着那个离开自己的男朋友能够回到身边。   如果一切都未变,可生活没有如果。   疲惫,真的累了,只是才闭上眼,就沉沉的睡去了。   柳音颂清楚的知道现在是在梦中。因为她看到了几年前大学一年级的自己,那时的柳音颂梳着时下最流行的梨花头,小鸟依人的呆在程海身边,她的两只手都牵着程海的左手,黏黏的不愿分开,那是他们正式过的第一个七夕情人节,之前的2月14号,程海意外的送了那束淡紫色包装纸包装的百合花让她高兴了好一阵子,所以对这个传统的七夕还是很期待的。   酒红色长发的柳音颂如同局外人一样默默的看着这曾经由自己亲自上演的剧情,渴望时光倒流的人,都有一个最美的回忆,和最想逃离的如今。   “我们去哪里啊?今天厨道火锅不是开张吗,要去吗?”音颂双手包住程海的手,下巴贴在他的肩膀上甜甜的问。   “大热天的,我可不想吃火锅,”程海嫌弃的表情中透着宠爱,“我们简单吃点东西,晚上带你去时代广场。”   “不要嘛,去时代广场干嘛呀,一定会好多人啊。”音颂撅起小嘴撒娇。   “傻丫头,去了你就知道了。”程海用闲出来的那只轻轻地弹了弹音颂的额头。   广场的夜空深蓝背景,星星点点的金黄色光点比星星更加耀眼的点缀夜空,承载着相爱的人们最诚挚的愿望飞天。   音颂和程海的孔明灯已经飞起好高了,年轻可爱的音颂仰着头灿烂的笑着,突然闪光灯一闪,音颂惊讶的侧头,程海正举着手机拍下了她笑着的侧脸。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音颂跳着抓住程海的手,看刚刚拍的照片,“嘿嘿,还挺好看,本姑娘就不介意你偷拍啦!”   程海笑了,宠溺地摸了摸音颂的头,将她揽在怀里。   酒红色长发,站在整个画面外的音颂好像很冷,抱着自己的手臂呆呆的矗立着,眼泪已侵洗了她素颜无妆的脸。那之后的日子,程海有说过,她挂着灿烂的笑容仰望星空的样子真的特别美,美到他想永远刻在脑海。   梦醒了。   已是第二天的凌晨2点。   4个小时之后她就要起床吃早饭去录音棚。   伸了个懒腰,身体还是酸痛,音颂撑着坐起身,换下了刚刚疲惫睡去没有换的衣服,将被打湿了一大片的枕头翻了一面,盖上被子,再次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特别篇?幸村精市篇   其实幸村精市知道这天是中国的七夕情人节。从知道音颂喜欢中国以后,他就比音颂更在意一些中国的事情,传统节日,诗词歌赋,佳句传说,好像一切都与音颂相关。   可是音颂不在的情人节,又能怎么过呢。   也许对他来说,这只应该是一个普通的星期二。   一如既往。上午在洒满晨光的房间作画,用油彩描绘出心中的世界,吃过午饭后,要去医院复查,应该已经痊愈了的,可医生建议复查,再去看看也好,他答应了朋友,也答应了自己,绝对不会让病情反复的。   真田却意外的等在医院门口,幸村温和的笑着,温淡花开。   不需多言,不需解释,真田用一个眼神就向幸村传递出了“担心”的意思,幸村也用有如鸢紫色蝴蝶停留的含笑双眸默许的接受。   从不过过多的过问幸村的感情生活,但真田也知道暑假前那段时间并不只是柳音颂离开了幸村很低落而已,他现在看上去还不错,那就好。   从医院出来,复查的结果很令人欣慰,各项指标都显示正常。彼时已经夕阳当空了。   “晚上要来我家吃饭吗弦一郎?”幸村问道,“今晚我家的料理是你最爱吃的朴蕈味噌汤哦!”   真田沉思两秒:“不了,今晚约了人。”   “哦~~”幸村有意的拉长了音调,用手捋了捋鸢紫色的发丝,“是约了雨宫同学吧?”   真田没有否认,也没有吐槽幸村的调侃,好像正常的样子:“是的,她要和我一起去一家新开的剑道馆。”   “嗯嗯,真好。”幸村打趣的笑着,随即仰起头望向天空,被金色夕阳布满的天空像极了音颂微笑的样子,无关风月,无关情长,只希望心爱之人在身边。   晚饭后幸村躺在床上听着mp3,他在潜意识里已经把音颂的习惯当做自己的习惯了,音颂曾经说,一段歌曲所代表的含义,并不是只向他人重复歌词就可以传达的,歌词代表不了旋律,旋律亦不能限制歌词,有人偏爱曲,有人偏爱词,音颂属于前者,她只有在唱歌的时候才将词提到与曲平等的地位。原因幸村不曾问起,不过据音颂另一好友小回透露,偏爱曲,是因为歌词有太强烈的国籍限定。   一不经意,又想起了这么多关于她的事情。   这样的一个七夕情人节,就在想她中度过。   只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么。   幸村一边听着耳机里响着的音乐,一边刷着Facebook,虽然自音颂去美国后,就没有再更新过Facebook,可是看看她以前的新鲜事也好,看看朋友们发的新鲜事也好,那相亲相爱的氛围不会远离。   一条状态比较吸引眼球,是雨宫徐发的配着文字的图片。   照片里是深蓝色的夜空为背景,一盏升起的孔明灯。文字是:【国泰民安,世界和平!祝我的朋友们,特别是柳音颂大美女,还有某位国泰民安君,七夕节快乐。】   幸村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也许并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他立刻拨通了真田的号码,真田接通,电话那端像在街上一样很是热闹。   “弦一郎,还在外面吗?”幸村问,语气中带有一点交集。   “嗯……”真田略微有些犹豫,并不是想要隐瞒,只是现在做的事情讲起来有些尴尬……放完孔明灯之后雨宫徐说想吃关东煮,这个时间小店应该都已客满,雨宫就把真田大人拉到街边的关东煮小车前,边走边吃。并不是没有拒绝,只是都被雨宫壮着胆子三推两推的给劝服了。现在手里正拿着一串煮鱼丸。也怪真田已经无法对她说出“太松懈了”。   这对真田来说是个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以他的世界观他还需要平复……   “那个……”幸村不知道提出这个要求算不算奇怪,“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帮我买一个孔明灯吗?就是雨宫刚刚在Facebook上发的那种,一会你回家会路过我家吧……那个,不急的你们逛着……”   挂掉电话的时候真田的脊背有一丝发凉。Facebook 真田当然没有,不过他还没有OUT到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阴风袭来,雨宫清楚的听到真田的语气变得有些冰冷:“你刚刚发了状态?”   “……”雨宫调整呼吸,“又、又、又没发你的照片又没写你的名字……你你你凶什么嘛……”   又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真田把一盏新的孔明灯送到了幸村家。   就在幸村家院子里写下愿望,点燃,目送它升空。   那晚,幸村也更新了Facebook。   真田帮他拍的照片,是孔明灯刚刚升过幸村头顶,幸村笑着仰望的照片。文字是:【等待并不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我能做的还有笑着想念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女生?      阳光正好,微风合适。青春韶华光影中颇为美好的部分,总会在最灿烂的时刻倾泻而出。   那一抹清澈,洗去了那一日的酷暑燥热。有些画面生来就被作为风景,因为着实美妙的不忍惊扰。   悠扬悦耳的小提琴声散入空气,那一整片空间都被升华的优雅曼妙。   “东京音乐大学果然有它独特的味道。”等待正在忙正事的音颂,幸村和莲二并肩行走在东音大的回旋长廊中,时为暑假,并无多少人闲散在校园,这让偌大的回廊显得空旷,可空旷之余这悠扬的琴声又点染了一份神秘与美好。   “演奏曲子的人62.5%是一位女性。”柳肯定的说。   “男女各占50%啊,62.5太接近50了,柳你的数据怎么变得有些……降低水准了啊。”幸村闻言打趣道。   “的确如此,可是有此雅兴能够在这种意境中演奏为路人徒增喜悦的……是美女的几率……”说道这里,柳突然张开了眯着的眼睛,视线停在几个曲折外的凉亭里,琴声来自那里,柳下意识的发出了表示惊叹的一声低呼,接着说完了刚刚差一个结果的话,“100%。”   幸村注意到了莲二的异样,他……是在石化吗?顺着柳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那个在演奏小提琴的女孩子的确是个美女,不过怎么这样眼熟……   深蓝色的长发,精致的面容,以及那不俗的气质。   “我记得……她是忍足家的大小姐,”幸村略微偏头沉思状,“她找音颂吃过饭的,那天我去接她,见过一面。”   呃……   莲二持续石化中,可见幸村的话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哦不,是在内心激起了巨大的水花后被震惊到石化……   隔了N久,直到慢慢回过神来的柳发现幸村正在打趣自己的反应时,重新眯起眼睛自我保护,强装镇定的说:“哦,原来音颂认识的啊,之前在车站见过一次……所以觉得眼熟……幸村你坏笑什么?”   “没……没什么,”幸村偷笑,“只是很少见柳你这么失神的样子。”   ……   “忘记吧……”柳不再看幸村的眼睛,又心生不安,“……你还有更多的资料提供给我么。”   “哈哈哈……”幸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好的好的,名字我不知道,不过我记得音颂说她是东音大高中部一年级,比我们长一年,嘿嘿,是个学姐哦~”   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笔记本,迅速写写画画,自言自语道:“长一年啊……怪不得有那种气质……”   人生总是如此戏剧,当生活平静时,就总是平静的出奇,仿佛不曾也不会有过任何波澜,可一旦什么事情突入的破坏了那平静,整个生活就会像连锁反应一样,不停的被突入,被突入,被突入……   比如,现在在他们二人眼前跑过了一个的金色BOBO头的可爱女生。   准确的说,她是从幸村的身前跑过,拌在了莲二的脚上,柳莲二应该从来没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认识一个女生,因为他觉得他站在那里没有动,那姑娘的脑筋再有问题也不至于直冲冲的撞过来……   好像摔得有些重,膝盖处已经见了血丝,莲二要伸手拉她起来,那姑娘拍拍身上的土,自己起来了。   “你没事吧?”莲二问。   “抱歉,我平衡感不好,跑步不会急转弯。”金发女孩看了看流血的膝盖,轻轻皱了皱眉,眼神中却写着没关系,简单打量了一下柳莲二,高大的身材,棕色头发和健康色的皮肤显示出了他古朴的气质,金发女孩似乎用眼神说了一句‘不错哦’,然后目光扫到一旁的幸村。   “哎?”她似乎记得这张曾让她忍不住低呼的脸,是在罗伊西餐厅门口接柳音颂的那个人,“见过你。”   幸村温和的笑道:“是的,我是音颂的男朋友,”随后转向莲二,“这个是音颂的哥哥,抱歉,我们让你受伤了。”   金发女孩做出‘噢’的口型,点着头,总是透露出她内心想法的眼神,此刻又像是在说着,凭什么柳音颂能有这么好看温柔的男朋友和看上去这么博学的哥哥。   不过她似乎并未打算隐藏想法,以一种‘老娘我很屌’的神态说:“怪不得柳音颂这么厉害,原来她身边的人都像你们那么优秀啊?”   其实这句恭维的话听起来并不那么好听,笑容未变,幸村略微皱眉,正欲说些什么,这时莲二的声音已经出现了。   “且不说我们是否优秀,音颂今天的成绩与我们并不存在你说的那种逻辑关系,希望你不要误会了。”莲二的目光中透着坚定与严厉。   金发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臂看着柳莲二,眼神时而怀疑时而欣赏。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金发女孩一挑眉,“在下德川维,是东音大附中的准学生。你们呢?”   “柳莲二。”   “幸村精市。”   “哎呀,你们……那么严肃干什么,我都收回了……”德川维有一点尴尬,看了看幸村,然后目光停在柳莲二身上,“以后我要是和柳音颂成为朋友了,还会再见到你们,别那么严肃好吧?”   如果说德川维对柳莲二一见钟情了,不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真是一个让人心动的误会   晚饭餐桌上只有音颂和莲二两个人,因为去街上买两个人升高中的用品回来时已经挺晚了,柳妈妈留了些饭给两个孩子,音颂抿了一口汤,夹了一口菜在莲二碗里。   “莲二,”音颂随意的说,“最近走桃花吗?”   此句问得甚是突然,莲二记得音颂应该不常关心这种事情的,不过听到这句话,确实有一个人一下子出现在他脑海中。深蓝色迷人的长发,高雅不俗的气质,得体的举止,如霜雪皓腕的手臂倾动奏出悠扬的琴声,若是有机会能与她共品芳茗……   音颂眼睁睁的看着莲二脸上的表情由发愣到出神,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还真有啊莲二,”音颂放下筷子,表情变得严肃,“你的事情我本不该过多干预的,只是……我觉得这个人不靠谱。”   莲二一怔:“你怎么知道?”既问了‘你怎么知道我脑海中想的是谁’又问了‘你怎么知道她不靠谱’。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了,”音颂诚恳而严肃,“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让你注意到她的,但是,莲二你要相信我,别喜欢上她,我很怀疑她是有目的的。”   莲二被弄的一头雾水,他很怀疑音颂说的这个人是不是他脑中所想,但是音颂这么肯定的语气……莫非是幸村和她说了什么?   诧异间,那个美丽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海蓝色为背景高雅美好的样子为什么音颂会对她这么反感呢,数据总有出错的时候,那音颂也会有出错的时候吧。   “放心吧,我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莲二这句算是替心中的女神说了话。   音颂好像很意外的样子,歪了歪头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莲二:“哎哟哥哥不是吧……这不像你啊……那个小丫头对你下什么咒了啊?老实说,我觉得以你柳莲二的审美要中意也是中意忍足清夏那种气质的美女,你居然能替德川维那个整天神神叨叨的丫头说话,我……只能说你口味还挺让我失望的……”   ……   “呃……”对柳莲二来说信息量有点大。   “嗯?唉,无意顶撞,你自己决定。”音颂知道好像不应该说那种话,准备结束谈话,把碗收下去。   “你等等,”柳莲二才整理好自己的头脑,“你是说,那个深蓝色长发的女孩叫忍足清夏?然后有目的接近我的女孩是德川维?”   “是啊……”   “清夏啊……很好的名字,很符合她的气质……”就知道这么美丽的女孩怎么会像音颂说的那样嘛,无意间知道一见钟情女孩的名字,柳莲二的喜悦感倍增。   失态了失态了,莲二意识到刚刚失神的样子有点囧,重新整理了状态。而此刻更囧的应该是音颂吧……   “这么说……你的审美没问题?”   “咳咳,”莲二别过微红的脸,“如果你觉得我的审美应该中意忍足清夏的话,那没问题。”   “哈哈,那太好了……她还是很有原则的,不是德川维就好”音颂强忍住笑,像一个姐姐好不容易八卦到了弟弟的感情生活,“虽然我和她也不怎么熟,不过需要帮忙你就说……”   “……”莲二试着忽略音颂的调侃,找到机会转移话题,“哦,你说,德川维怎么了?”   音颂本来已经放下筷子了,又重新拿起夹了一大口菜:“我从美国回来直接可以去东音大附中,星野教授亲自带我,他一年只带一个学生,这不就抢了德川维的名额吗。她呢,不死心,在明年3月音乐节开幕前她都有机会把我挤走。所以她可能会想尽办法找我的弱点吧,最近你们经常陪我去东音大,她也去,等我的时候你们应该遇到过,那天她突然和我说‘你哥不错’,我看你最近总魂不守舍的,才想她是不是要从你下手……”   一大长串的解说,大概也清楚了,那个德川维,由于第一印象不是很好,所以之后几次遇见他和幸村都没有过多在意,而他想说的是:“我被下手失败的概率有84.04%。”   “……怎么还有15.96%?”   “如果是忍足小姐……”   ……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之前太匆忙了,更了一篇比较乱套的文,不过文既发出也不好过多的修改,于是就在这张做了简要的说明,这也差不多是小回的最初想法,德川到底是正角儿还是反角儿呢~   ☆、忘却的纪念   镁光灯下,万人注视的舞台,鲜花掌声欢呼,美貌金钱荣誉,对她来说应有尽有。   可为何,那被酒红色大波浪长发遮挡了大部分的脸,没有一丝笑容。无神低垂的双眸透出酒红色的缝隙,散发出的气息代表了孤独,寂寞,无助,绝望。世界如此混沌,焦灼不安,独自一人行走于此。光环冷漠都要同时背负。   舞台上的女孩机械的谢幕,正欲退场,一束花不知道从多远的地方被扔上台,丢在女孩的脚边,是一大束百合。女孩停住脚步,呆若木鸡的望向观众席,却只看到一片浑浊。收回目光继续机械地行走。身体传来不轻不重的痛感,女孩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摔在了自己身上。默然一看,是一叠厚厚的文件,或许他们代表了什么回忆,可是女孩呆呆的样子不屑去反应这些事情的因果。似乎花和文件都没能阻止女孩行走。   忽然头部又被重重一击,着实的痛了,女孩眼神中的呆气似乎消散了一点。低头找寻,那个重重的砸了她的头,又落到脚边的,是一本日记。   柳音颂她自己的日记。   “喂!你醒醒!”音颂在朦胧中好像听到有声音在叫她,想醒来却怎么也力不从心。   “柳音颂!快给本大爷起来!”这一声怒吼好像就在耳边,轻一点,我听得到。   柳音颂知道她陷入了梦魇,模糊中努力让自己坚定信念,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醒了过来。明明只是小憩,醒来却像在梦中行千里一样疲劳。   “抱歉……睡沉了。嗯?”音颂揉揉惺忪的睡眼,敲了敲疼痛的头,看着面前这个英俊潇洒的水仙大人,“迹部大爷,你不在冰帝好好呆着跑东音大来干嘛?”   “冰帝离这里也不远,本大爷特地忙里抽闲来检查检查签到迹部财团门下的你有没有偷懒!”那位大爷果然每次见面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有精神,可音颂就不同了   音颂的语调维持在一个低沉无力的状态,无精打采的样子:“那抱歉了,偷懒被你抓到现形。”   迹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语。是星野老头给她每天的练习量太大了吗,这几天她都特别疲惫的样子,居然都不吐槽大爷的话了。统统都卡在咽喉,可是迹部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也许这个女孩身上所承载的东西要比看上去的重多了。   转念,迹部一如往常自恋的摸了摸脸上的泪痣,迷人的声线对音颂说:“被你传染本大爷也有些困了,想去外面喝杯星巴克,一起么?”   音颂从趴在桌子上的状态把重心移到后面靠着椅子,好像能稍稍精神些了:“谢谢迹部大爷,我就不去了……话说现在还是我的午休时间,不过只剩半小时了,我收拾收拾,下午还有课呢,谢谢大爷探班咯。”   看着她精神了一点,迹部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她的事,去相信她自己打理的好。   就是这样,那个漫长而又纷繁的暑假终于过去了,音颂和王子们一样,都升入了高中,不同的是本应该和大家一样出现在立海大高中部的音颂,只身一人就读了东京音乐大学高中部。   神奈川到东京大约40公里的距离,35分钟的车程,10分钟的新干线,空间和时间上与原来并没什么区别,但从本质上讲,确有不同。艺术为主修的高中生的道路本身就与普通高中生不同。   道路不同,生活地点不同,作息时间不同,不过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就是了,音颂从美国回来后,两人的爱情观都清晰了许多,他们把爱当做心灵上的陪伴,灵魂上的港湾,也许,再无他事可以将这两个人分开。   迹部离开后,琴房里只剩下音颂一个人,她再次用手撑住整个头的重量,又把手获得的重量加给了桌子。   头疼。最近常常做这种奇怪的梦,常常会梦见百合花,文件夹,还有日记本,她知道这些代表着前世的残碎记忆还会经常出现,在这个世界还会周而复始。有时她竟觉得前世今生的分界线,也就是那个夕阳下的吊桥,像是早已刻进生命中的一个背景,她也早就融入了这个世界,之前对前世的记忆特别清晰,可最近却想不起大学四年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坠子是什么样。银的?水晶的?四叶草图案的?为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音颂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   【化学课有没有认真听呢?想你。】   发送给幸村。   越来越像一个15岁的女孩,谈着轻松的恋爱,过着学生党看似苦手却无比幸福的生活。没一会,手机震动起来。   【化学已经不是我的苦手科目咯,不信你考我~你呢,应该还在学习吧,累了就休息,我也想你。】   足够了,忘记的就忘记吧,如果忘却能使如今更加幸福,那我乐得改变,乐得忘却。   而此时已经乘豪车走出东音大校门的迹部正在打一通电话。   “……好,定好后天下午。到时候我会让她去做一个彻底的身体检查。” 作者有话要说:  鉴于七夕过后这两章更的实在质量上有点说不过去,可是距离下一件要写的大事中间好难衔接上啊……肿么办。   又要用老办法番外吗。。不想啊,才距离七夕特别篇没多远   唉……   亲们有神马好的建议,提出来,让小回也少纠结纠结……   至于下面小回想写的,,,一如既往的小回口味比较重,手也挺重的,像那个什么被推下楼啊,飙车追贼啊,等等的,,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也会比较重口味,不会太平淡,也应该大概可能会满足亲们的视觉。   可问题就是不好衔接。。。   常驻的亲们~~潜水的亲们~~方便留言的亲们~~给小回点建议吧~~~~~~   小回在此谢过了~      ☆、重重的一摔   秋高,但并不气爽。   接连着两三天晚上在学校的豪华寝室睡不好觉,面对白天显而易见的疲惫,音颂自己也觉得有必要做些休整了。   今天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还被迹部大爷拖去了一家私人医院检查身体,美其名曰什么签约歌手例行体检。音颂并没有拒绝,凭心讲,这几天身体常常有突如其来的困倦感疲乏感,也不只是睡不好觉的原因。可检查结果——却没有结果。   各项指标正常,没有感冒的迹象。医生说有可能是水土不服的关系。   音颂讶异的看着医生,从生长了20多年的中国到日本没有水土不服,到美国没有水土不服,怎么从横滨搬到东京就水土不服了?   好吧,就算不是水土不服,也会被解释成太累了该多休息之类的。也许本身也没什么事。   音颂谢过了迹部的一番好意,整个人看起来稍稍有点精神了,坐在大爷的豪车迈巴赫里,迹部说:“要不然你和筱原老师申请这几天回家住吧。”   音颂发现迹部景吾有一个大优点就是绝不趁人之危,偷笑,之前音颂还很精神的时候每次见面迹部都恶语相向冷嘲热讽凶神恶煞(柳音颂你个没良心的迹部大爷有那么严重么),可在音颂没力气还嘴的时候,他就是一副很正经的样子,搞得音颂不习惯。   “倒不用回家,马上就要新生入学典礼了,我是为数不多的可以登台表演的新生,这时候请假,多不好。”   “本大爷给你三天晚上的时间你回家好好休息,别忘了你可代表东音大新兴的摇滚风,摇滚风就是你现在病歪歪的样子?”刚夸完迹部不趁人之危,这又开始哼起来。   “还是算了,我可不想看筱原那张臭脸。”   “音颂,看看妈给你做了什么?”女儿回到家,柳妈妈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化作丰盛的美食,“好久没吃到了吧?都瘦了,多吃点,这几天妈妈一定把你养胖胖的。”   “哈哈,吃妈妈做的饭菜我真的会胖的,”家里和谐的氛围,音颂的情绪也很高,“到时候演出服该穿不上了,嘿嘿。”   “身体重要身体重要!”柳妈妈慈爱的笑容是最大的定心剂。   疲惫归疲惫,以音颂的自控力和忍耐力是不会请假的,可是……唉,又关迹部大爷什么事呢,晚上要回寝室休息的时候,迹部突然打来电话说假已经请好了。   如果是之前的音颂一定会气死人不偿命的吼一声:“嘿?我的事情要你管?”可是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那一阵暖意消散不去,音颂长长的出了口气。   幼年父母离异,父亲生病,年轻的音颂从小就懂得自立自强,饿了自己煮饭,迷路了自己找地图,喜欢的东西自己想办法赚钱买,直到遇见程海前,一切事情都是自己为自己做好。   那样的女孩,会一直是其他女孩佩服的对象,朋友的母亲也总会说:“你看人家柳音颂,从来都是自己打理好自己的事情,她不自己做饭有东西吃吗?你还不知足,也怪我和你爸爸宠着你,你撒撒娇我们就能给你买好看的衣服……”当其他人用“你好厉害哦”的眼神看着她时,她心里的酸楚是说不清的,如果不亲身经历,没人想象得到一个人承担下所有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啊……为什么又要想起以前的事情。音颂舀了一勺汤送进口中,浓浓的,味道久久难以散去。   饭后音颂回到卧室,一下子将自己呈大字摔在床上,还是自己的床睡得要舒服一些。感谢迹部帮忙的这几晚的假,虽然明天早上还要开车去东京,不过这足够身体好好休整休整了。   门外传来柳妈妈的声音:“音颂,困了就早些睡,一会莲二回家我让他不要去打扰你了。”   “好的,您也早些休息。”音颂回应,然后听到了柳妈妈下楼的脚步声,她真的准备睡了,虽然现在才是晚上7点多。音颂控制着身体先抵抗一下沾到床之后的黏着感,起身去衣橱找自己的睡衣换上,衣橱就在写字桌的旁边,音颂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哎哟我的天!”脚趾传来一阵强烈痛感,白嫩的脚趾怎么是实木又带有棱角的写字桌的对手,二者相撞的痛感使音颂一瞬间无法站立,蹲在地上。   视角降低,在桌子缝里,音颂觉得那个东西特别刺激神经,是自从去美国之后就再没写过的日记。可能是走前匆忙收拾东西,不小心跌倒角落里。   脚趾的剧痛没有减缓,钻心的疼痛终于打败了音颂强大的心理,又或者是看到日记这个催化剂,音颂居然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成长不是受了很多委屈却没有流泪,而是眼泪已经含在眼眶,却又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音颂咬着牙站起来,将手伸向衣橱。   遗憾的是,指尖没能碰到衣橱,她便失去意识,沉沉的倒了下去。   此时柳妈妈正在院子里将晾起的衣服收起来,所以一点也没听到那青春的血肉之躯与地板撞击出“嘭”的一声。   柚木地板上,酒红色的长发散成一片,音颂双眸紧闭,静美的脸颊被衬得更加苍白。   幸村刚刚回到家接了莲二电话说音颂回来了,幸福感爬满脸庞,准备去探望。幸村突然觉得心里“咯噔”一声,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为什么心里这么强烈的不安呢。此刻幸村俊美的脸上眉头紧蹙,会不会是音颂出了什么事情。   幸村赶快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个号码。一声,两声,三声……没有接。不安感更加强烈,共同经历了短聚分离幸村再也不想让这个女孩出任何意外。   继续打,响到最后一声还是没有人接。那一瞬间幸村的脑海中替音颂做了多种假设来安慰自己她没事。   也许她把手机落在学校了,也许她在吃饭手机放在了房间里,也许她的手机是静音放在包包里她没看到,也许她已经睡下了。   安慰失败了,他没法压下心中的不安,把电话打到柳家里。响了四声,才被接起来。是柳妈妈慈爱的声音。   “伯母您好,我是幸村,那个,我刚刚打音颂的手机没人接,有些担心,不知道她有没有回家……”   “是精市啊,音颂吃过饭已经睡下了,这会儿大概睡着了,放心吧。”   “那就好,谢谢伯母!”   原来是那些假想中的一种情况啊。幸村长长的出了口气,紧蹙的眉毛打开了些,伯母说她睡了,应该放心的。   可为什么脸上的肌肉好像僵住了一样笑不出来呢。   柳家。   柳妈妈将洗刷碗筷的声音尽量减小,怕吵醒音颂。   吵不醒的,刚刚的两个电话,振动加铃声都没能将躺在地板上的音颂吵醒。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常驻的亲们,潜水的亲们,偶尔冒泡的亲们,小回想听听大家的评论~~长评神马的小回不奢望~~亲们方便的可以给评评吗~~小回再次谢过了   ☆、选歌   月光倾泻进入房间,窗影投射在柚木地板与酒红色长发构成的画面。床上的手机无声的一闪一闪的发着幽光,是在提示主人有未接来电没有处理。   麻麻木木的酸痛感,渐渐侵入了原本无意识的大脑。关节的酸痛刺激着音颂的痛觉神经,沉沉的眼皮渐渐可以张开了。   那一刻音颂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电影或小说中,主角晕倒后,醒来都会发现自己已被转移到医院或者亲人身边,被照顾着,被关爱着。而现在,她维持着倒下的姿势,还在倒下的位置,自己醒来。她不知道过去了几个小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出了什么毛病,不知道怎么就会突然晕倒,不知道为什么医生什么也检查不出来,甚至突然在心里升腾出一种恐惧感,怕自己这样珍惜的生命再被夺去,音颂试着动了动四肢,还好,没有剧痛,就像睡了太久醒来有些酸痛感。音颂不禁苦笑,应该,大概,也许,可能,并没什么大碍,还应该庆幸,没被那几个比自己还紧张自己的人发现。   音颂吃力的爬起来,扶着衣柜,稍作歇息让血液有充分的时间流遍全身,避免了突然站起造成的脑供血不足,床上手机一闪一闪的光亮吸引着她,音颂摸索着坐到床上,拿起手机看到了那两个未接来电。手机屏幕在暗黑无灯的夜里发出苍白的荧光,电子时钟显示着2:48,失去意识7个小时。音颂安静的铺好床,换上睡衣,继续之前没有完成的事情——躺在床上睡觉,因为明天,还是一切照常。冰玉青葱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屏幕的上的两个笑脸,一个鸢紫,一个酒红。   锁屏,带着那个大大的疑问继续睡觉。   勉强是度过了这个夜晚剩下的3个小时,吃过早饭后,音颂和柳妈妈说好了晚上还会回家睡,便开着她的宝马走了。可她的内心实在无法像表面一样淡定。   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开成免提,放在一旁。   “找本大爷什么事。”电话那端传来这个迷人到不行的声线。   “想麻烦你把那个医生的电话给我。”   “怎么了么?”   “……没什么,想让他给我开些提神的药。”   “好……”迹部很容易听得出音颂话中有话,只是拆穿也没有任何好处,“你入学典礼的表演,没问题吧。”   “没问题,不会给你们家丢脸的。”   正在豪华餐桌前吃着高级法餐的迹部放下手中的刀叉,表情是说不出的凝重。他从不否认对这个女孩有着莫大的欣赏,只是常会恶语反击忍足将二人的关系调侃为爱情。   哼,本大爷对别人的女朋友没兴趣。   和她维持这样的雇佣关系就可以了,要让本大爷整天和那样一个与华丽不沾边,自大狂妄又粗鲁的女人在一起,本大爷过敏。   他曾经对忍足这样说。   迹部修长华贵的手指将一串号码编辑出来,发给音颂,那是一位临床经验更丰富刚从德国深造回来的私人医生,随即又以迹部财团公子的身份给那位医生编辑了一条短信,重点内容就是,对音颂,酌情关照。   星野教授办公室门外,音颂一席利落的牛仔裤帆布鞋站定。   屋内是熟悉的老先生在吊嗓子唱歌,那位老音乐人的声音比起迹部的磁性音色又多了很多饱经岁月的沧桑感,体现出的却是格外沉着有力。   音颂赶在一个段落唱完后才轻声叩门,这也是星野教授十分欣赏她的一点,要知道一位爱音乐的艺术家最讨厌的就是视为艺术生命的音乐被打断。   “请进。”   得到准许后,音颂按下门把走进办公室。   “噢,是音颂酱,听筱原老师说你这几天晚上练琴时间和就寝时间请了假,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这个慈爱的老先生对音颂常常关爱有加,因为她是为数不多的由他自己选择来的学生。   “是的教授,最近常常没精神,晚上睡得也不太好,所以想回家调整一下,好在入学仪式上有一个令人满意的表演,”音颂回答,“我今天来是想和教授您商量一下歌曲的选择。”   星野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一袋印有中国字样“铁观音”的茶包,准备泡一杯茶的样子,没有抬头的说:“哦?最近正好是泰坦尼克号上映50周年,筱原不是帮你选择了《My heart will go on》吗?你唱那首歌效果还是很好的。”   “我来吧。”音颂的眼中时时装着活,她识相地接下教授手中的茶包,熟练地将适量的茶叶倒在星野教授常用的茶壶中,拿到饮水机处接热水,“教授,是这样的,那首歌我有一直练习,那个电影50周年重新上映现在也确实正在热潮上,不过我想您破格录取我,让我代表东音大新兴的专业,我一定要带有特色的表演才行。”   音颂将这壶香茗散着特有的清香放在星野教授面前,退到一旁,说:“您稍等,65°C时的茶水口感更佳。”   星野教授微笑,颇为欣赏的点了点头:“说下去。”   “说到特色呢,《My heart will go on》这首歌对声乐底蕴的要求很高的,我又是在两个月之前才接受专业的训练,恐怕短时间之内没法达到‘代表’东音大的效果。”   星野教授被茶香熏染,心情仿佛不错,不禁急切地打开盖子嗅嗅茶香。音颂继续说下去:“我在美国特训的时候后期就主训摇滚风了,而且后来的青歌赛,我转型的表演还差强人意,不知道这次表演……可不可以继续摇滚呢?没准还能吸引更多的学生过来,这不是也正好壮大东音大的流行音乐了吗?您觉得怎么样?”   星野教授闻言,缓缓抬起头,笃定的说:“我不得不说你的话很有道理,既然东音大要做好新兴的流行音乐专业,就不应该选择《My heart will go on》这种踏在流行和经典边缘的歌曲,不过你要清楚,入学仪式晚会那天,全关东地区知名的音乐家都会来到这里,而那些老一辈音乐家几乎搞了一辈子的古典音乐,你就不怕他们接受不了摇滚,接受不了所谓的‘流行’吗?”   音颂今天精神状态莫名的好,也许是昨晚晕倒的7个小时里身体来了个深度休眠,缓解了大量的疲劳,懂得察言观色的她听到星野教授的反问,更加自信了,她知道教授已经在心中默许了她的提议,只是要试探她是否坚定,是否有备无患。   “教授莫怪我坦言,既为‘流行音乐’,目标人群就不再是老前辈的音乐家,他们沉浸在古典音乐中已将气质熏陶成古典优雅的样式,于我自身来讲,我并不在意他们是否接受,这次演出日卖电视台会做转播,我相信比起‘略显古板’的古典音乐,也许摇滚更能吸引那些学生,来年的招生就不成问题了……教授您别介意我的说法,我只是做个比喻,我本身对古典音乐也是很喜欢很尊重的……”   音颂说道这里,从星野教授桌子上拿过一个茶杯,斟上泡好的铁观音,将茶杯放到教授面前:“教授,这个温度可以喝了。”   星野教授端起茶杯陶醉的嗅了嗅,轻抿一口,喜悦之色迅速爬上眉梢:“好茶!好味道!看来我平时喝的不是太凉就是太烫,浪费了很多好茶啊!嗯……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我喜欢你对音乐的见解,演出之前我会去抽查。”   “谢谢教授!”音颂心中暗喜,果然这个老头的脾气被自己掌握的很好啊,音颂表现出来的是得体的微笑,继续说:“铁观音产自闽南地区的福建,更好的泡法还要增加洗茶赏茶等步骤,不过您的这套茶具不太允许,改日我再送您一套,供您再赏芳茗!”   星野教授闻言不禁大笑:“哈哈哈,你这丫头真会投其所好!”   音颂跟着一同笑道:“哪里哪里,教授您亦对我有恩,您对我的赏识之恩岂是一套茶具能报答的……那,您先休息,我回去排练了。”   “去吧去吧,真是个精明的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服务器已删除作者为 依旧如熙 的盗文《一朵鸢尾一世倾心》,爽。   ☆、公开的较劲   音颂这一天的状态都还比较好,暂时还没有出现特别疲惫的状况,可是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幕音颂现在还心有余悸。好在星野教授应允了摇滚的提议,所以按照音颂的计划准备起来就要顺手许多。   琴房里,音颂随意的坐在一张桌子上,一只脚踏在椅子上,一只脚悬空着,抱着一把电吉他边弹边哼唱,时不时的还看看手边的打印纸,在上面写写画画,自从美国那场表演回来,音颂的台风很自然没有太大的问题,所以重点就是吉他和弦和记歌词……   午后的阳光轻柔的照射进这间大大的教室,那色调暖的让人心生馨恬。音颂不会知道她此刻认真练琴哼哼唱唱的样子,在门外那个人的眼中犹如降临凡间的天使般动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印刻在幸村心中深深的不散去。今天幸村放课后的网球社团活动交给了真田打理,和教练请了假,迫不及待的乘车来到东京,用迷人的微笑作为杀手锏,毫不费力就向几个女生打听到了星野教练唯一的弟子柳同学的琴房在哪。   幸村在门外看着音颂的身影不禁偷笑,为了能快点找到你小小的出卖下色相你不会介意吧?   幸村出神的在门外望着那个身影好久,久到心疼音颂的手会不会练琴练得很痛,可又不想打扰到她。幸村鸢紫色的眸子中闪出爱的光芒,他专注的看着音颂,在心里说,看到我,看到我,看到我……   音颂好像真的听到了他内心的呼唤一样,停下手中拨弄的琴弦。但她并没有抬头看门外,而是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看时间,这个时间幸村的社团活动已经结束了吧,想到这里,音颂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被琴弦磨到发红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按下了一串对她来说熟悉到不行的号码,然后微笑着把电话放到耳边。   幸村惊喜的看着音颂这一连串动作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幸村的手机铃声是音颂唱的《那些花儿》的录音,音颂澄净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闻声,教室里把电话放在耳边的音颂惊讶的抬起头,那个心中正在想念的鸢紫色发丝温润如玉清澈如水的美少年正透过窗子对她灿烂的笑着。   “精市?”音颂还是惊讶地叫了声美少年的名字,克制不住欣喜的笑着朝他挥手。幸村最开心的莫过于见到她的灿烂的笑脸,轻轻的推开门走到音颂身边。音颂拉着幸村的衣角,像小孩子一样的撒娇:“精市你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啊?”   “实在太想你,谁叫某人昨晚睡前都不给我发一个消息,害得我担心了那么久。”幸村轻柔的抚着音颂的头,埋怨的话中听得出有说不尽的宠溺。   “昨晚实在太困了,抱歉啦。”音颂扬起小脸调皮的盯着幸村。两人相视而笑,这样的每一刻他们都无比珍惜,希望这美好得以一直持续下去。   似乎每一个美好的气氛都如同被人嫉妒一般总会被什么破坏,若不是德川维突然出现,这美得可以入画的一幕定会持续的再久一点。   德川维金色的碎发在阳光照射下十分刺眼,她进到教室,确实有敲门的,可是她几乎在敲门出声后的一瞬间就直接推门而入,这一细节让音颂觉得不入眼,明显地皱了一下眉。   “德川同学,什么事?”音颂的语气不愠不火不冷不淡。   “我来学习啊,星野教授让我多和你学习,我真应该让他老人家看看我学到了什么,”德川维像是好不容易抓住了音颂的尾巴一样在窃喜,“星野教授知不知道你在练习时间居然谈恋爱啊……”   自打上一次见面就对这个女孩莫名攻击音颂不满,这次竟然当着他的面如此调侃音颂,幸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的脸,任何人若攻击到了他心爱的人,他会散发出比球场上夺人五感的神之子更加肃杀的气息。   鸢紫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原本温和的声音此刻坚定的一字一顿:“德川同学,我们是恋人没错,但是现在并不是规定的练习时间,音颂在占用晚饭时间练习,请你搞清楚。”   德川维不被察觉的退了一步,她不得不承认这场由她挑起的战争在气势上她已经输掉了,可还是不甘心的想要辩解着什么,音颂抢在她开口之前说到:   “不用介意哦精市,她既没有登台表演任务,又没有男朋友来探班,闲来无事来我这里说说风凉话,呵呵,我不介意。”音颂冷笑着白了她一眼,经过N久前香川夏实的教训,音颂不会再对没有好感的人敬而远之,上门来自讨苦吃,我们何必“敬”呢。   音颂的这句话犀利准确的指戳德川痛处,德川深深的运了一口气,她看起来并不像香川夏实那样容易被激怒,她整理好气息,试着让眼神凶狠来挽回一点气势,她勾着嘴角笑了笑:“登台的机会倒也不是没有,流行音乐系星野教授最看重的就是我们两个,而我又比你努力的多,如果你突然有事不能登台,我保证我的表演会比你惊艳很多倍!”   音颂哼笑出声:“这么说是作为替补的你打算逆袭了?放心,只要你不胆大到演出前在我的水里下毒,我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出现在舞台上。”   德川维深深的看了音颂一眼:“希望你再努力一点,不要让我以输给你这种人为耻。”   “呵呵。”音颂心里闪过N多句有力的反击,最终想想,对着德川维离开的背影冷笑一声。口舌之快何必一逞到底呢。   幸村转头看着音颂,目光再次变成熟悉的柔和,关切的说:“你要小心,难免她不会在赛前对你使坏。”   音颂闻言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她不会,我也,不会给她机会。”   门外德川维咬紧牙关到额头蹦出青筋:“我,不,会,输,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这章我是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更出来的哦,嘿嘿,希望亲们喜欢   ☆、晨钟暮鼓,安之若素   夏末初秋的柔静时光沉溺在古朴泛黄的文字典籍。   柳莲二从识字起到现在,不知道刷新了多少家图书馆的记录,如今算作一个新的高等目标,趁着现在高中的课业量还不算繁重,社团活动不算着忙,最近放课后到晚饭前的一个多小时时间里,他都会乘车去东京国立图书馆,借上几本书,有时就坐在那里静静的阅读,有时会顺便去探望探望音颂,这样的日子静好的仿佛已经距离几个月前在球场上拼杀的热血时光远去了。该来的不会错过,该沉静的,也不会刻意掀起。   当年相知未回首,空叹年华似流水。   柳用苍劲有力的钢笔字体在笔记本上写下这句话,最近他在读中国诗词典籍鉴赏,说来也是音颂强烈推荐的。这几天音颂也要回家吃晚饭,家里为了迎合音颂的训练时间,将晚饭推迟了一个小时,所以柳就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呆在东京,也可以坐在这有百年历史集古今内外于一体的东京国立图书馆里好好阅读了。   若说人都有第六感,那么柳的第六感加上资料所感知到的与普通感觉就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了。   柳感觉,空气中漾着香甜。   柳感觉,此刻那双轻抚书皮的玉手,就如碧蓝背景下的蒲公英。   柳感觉,他心底正延伸出一种喜悦之情。   是的,他居然感知到了她的存在。   柳不知,该不该抬头,该不该与她讲话,若是讲话又要以什么开场,以擅长收集使用各类资料著称厉害高手柳莲二,此刻像是被冻结了一切属性,半低着头,视野中只有清晰的十四个大字:   当年相知未回首,空叹年华似流水。   为何不能勇敢的去相知呢。   柳合上手中的书,封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中华当代文学鉴赏》。棱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指抓起那本厚重的典籍,转过身,朝书架,也就是那美好之源走去。   几步的距离,她就在那里,如同闪着光辉降临于此的女神雅典娜,轻轻的躬身,深蓝色的长发乖巧的从肩上滑落,白皙细嫩的指尖轻柔的拂过书架上排列的书皮,碧蓝的眸子随着手指专注的找寻,这场景,换做任何男人,都会甘愿做那被指尖轻触的书吧。   柳承认,在他合上书本站起来的那一刻,他是不紧张的,可当真的从旁注视这个婉凝静美的女孩时,心脏开始莫名的狂跳。   柳站定,努力让内心平稳。在脑海中迅速闪过,据资料显示,心脏突然狂跳可能是由以下原因造成,突然受到惊吓,神经官能症,心绞痛。若不是以上硬件的毛病,那么原因只有一个,恋爱了。   迅速冷静得到这个结论的柳,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并非无法面对,而是……   请问有谁能冷静应对人生最初最纯粹的心动呢。   无言矗立,深情凝望,静默良久。   欣然一缕斜阳,将柳高大凛然的身躯制成投影,与忍足清夏优雅的身姿重合。   若不是站立太久,忍足清夏也不会发现他的存在。作为千金小姐的她自幼习得优雅得体的谈吐言行,外加上帝青睐,赐予倾城美貌,悦耳嗓音,似乎只要在人前出现,便会有众多目光注视。可她感觉到,现在她身上的这道目光,并非单单只是欣赏,还有更多欲言无声。   “忍足……桑。”柳终于努力唤出了心中思念许久的名字的前半部分。   意识到那个久久矗立的身影已经开口是在叫她,忍足清夏转过头,碧蓝的眸子反射出清澈的柔波,逆光,看不清楚他的模样,既然叫出了姓氏,也许是与自己相识但并不熟知的人吧。   任何对白都苍白无比,当柳能在这样的距离与她四目相对,他觉得很多话语都不重要了,所以……就僵在这里。也许这初次对白就此而止了吧,柳高速运转的大脑都没有想出怎样继续或者终止现在尴尬的局面。   然而任何一段缘分的伊始,都会由天使在身后默默催速。   柳只是稍稍侧了侧头,忍足清夏借着透过的光看清了那张脸。   “你是……柳桑?”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柳一瞬间觉得好听的有些不太真实。   “嗯,是,你……认得我?”这倒是令柳很惊讶。   忍足清夏适时的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微笑,礼貌又亲切的说:“我知道你是柳音颂的哥哥,也听小维提起过你。”   “哦,这样啊……”柳的脸上也有发自内心的笑容,心里也平静了许多,稍稍走近了些,似乎有了很强烈的想让对话继续下去的想法,“呃,听说忍足桑主修小提琴,是来这里看专业类的书吗?”   “不是的,”忍足要仰起头才看得到柳走近的脸,“专业类的书学校的图书馆几乎都有,我主修小提琴,选修外国文学,今天想来找一本中华文学鉴赏,可是没找到……”   “呃、”听到书的名字,柳心里一紧,举起了手中本打算放回去的书,“是这本吗?”   “啊,就是这本。”忍足无论说什么内容的话语气都不失华丽,“柳桑也喜欢中国文学吗?”   柳似乎忘记了最初的紧张:“是的,中国文学很值得细细考究,这本书也很不错,我正要放回去,给你。”   柳将书递到忍足清夏面前,不能像柳一样有力的单手拿起那本厚厚的典籍,她用双手接过,十根碧玉青葱干净白皙的手指将书缠绕。   “谢谢。”清脆与甜美兼备,优雅与可亲结合。   晚霞爬满天空,柳莲二与忍足清夏并肩走在沉淀着古朴与文化的东京国立图书馆的石阶上,从远望去,女孩儒雅端庄,男孩器宇轩昂,二人边行走边谈论着,夕阳之投影相悦相合,青春的笑脸如此盛放。   人的一生会遇见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时间很短,天涯很远,往后的一山一水,一朝一夕,都要安静的走完。而我生之所愿,无论时光的惊艳或是岁月的温柔,都只愿与你晨钟暮鼓,安之若素的相伴。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终于是碰面了,纠结好久,想来这样的两个人也比较适合那样的场景吧   ☆、阴谋论伊始   距离新生入学典礼进入倒计时,整个东音大上上下下也在繁忙的演练中尽可能的保持着往日的安和静雅,说到底还是以音乐为主的学校,即便再繁忙,也只不过是从前只有萨克斯声音的小树林又掺和了圆号的声音,或者是原来歌剧班专用的教室要借用给合唱队。   音颂在一间电子教室做着最后的和音,当然那个教室是隔音效果非常好的,不然在一群古典乐器中开大了音响总有欺负人的感觉。   忍足清夏敲了敲电子教室的门,虽然直接就被里面的音乐声埋没了,在固定礼数之后,索性推门进去,顿时音乐的混响和歌声充斥着耳膜,忍足清夏进去后随手关上门,走廊里又恢复宁静。   正抱着电吉他对着立式麦克风唱歌的音颂看到来人,没有停止歌声,熟络的笑着点头示意“一会过去”,忍足清夏也点点头,坐到了一旁耐心等待。   没多久演唱完毕,音颂和音响老师简单沟通了下,便跑跳着过来。   “清夏姐!”看得出两人的关系很不错。   “准备得怎么样了?”忍足清夏关切的问。   “基本上可以了吧,只希望当天氛围能好一些,嘿嘿,”音颂活泼的笑笑,“清夏姐你呢?你也要代表准高二小提琴专业表演吧?”   “是的,我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祝我们表演顺利。”忍足淡雅的微笑学姐范儿十足。   音颂从身旁的背包里拿出两瓶水其中一瓶递给递给忍足:“祝我们顺利,干一口!”   与之相对的,教学楼西北角的琴房里,一双手拼命的在键盘上龙蛇飞舞,电钢琴上复杂的旋律透过音响传递出来,显得格外急躁。   “小维你别练了,已经几个小时没休息过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在一旁试图阻止练琴练到发狂的德川维。   越是劝阻就越是反作用,似乎现在任何话语都能刺激到她,可音乐这东西急躁不得,酸痛的手指还坚持着在键盘上旋转跳跃,可是灵敏度已经大大下降了,她自己也听得出越来越多的音符按不准,越是按不准就越烦躁,越烦躁就越弹不好。最后终于弹完了这第180几遍,她的手握成拳重重的砸在键盘上。那不和谐的音符听起来十分刺耳。   “小维你吃点东西吧……”不得不说马尾辫女生是德川维不错的朋友。   “我不吃!我休息几分钟继续练!”德川维的声音此刻显得十分尖利。   马尾辫姑娘并不介意自己被凶,她只是想说出她心里的想法:“就算你再练习……新生代表演出也只有柳音颂一个人,星野教授不是说过了么,除非那天特殊情况她没办法登台你才能做替补表演,刚刚我还看到她和清夏姐一起吃午餐去了,好像还信心十足的样子……你就别白费力气啦!”   这番话果然刺激得到她,德川瞪圆了双眼:“忍足清夏和她一起吃午餐?你没看错?”   “没有啊,”马尾辫姑娘怯生生的说,“清夏姐那美貌那气质怎么能看错呢……”   “柳,音,颂!”又是牙缝中挤出的这个让她由反感到恨之入骨的名字。   赶走了马尾辫姑娘,德川维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电钢琴旁。   她用酸痛劳累不已的手指在手机上按下了一串号码,拨通。   “是我,德川……交待你的事情准备好了么……我不要差不多我要一定!哼……不会亏待你……”   柳音颂,你抢了我的位置又抢了我的姐姐,我德川维不会放过你。   届时,在地球的另一半边,正有一个男人在创造着奇迹。关注网球的人们记住了本届法网公开赛上获得大满贯的日本男人的名字,手冢国光。   与此同时,音颂发给幸村的两条消息都没有回复,难道又是出去写生忘记带手机了嘛,音颂无奈的将手机锁屏放在桌子上,继续和忍足清夏吃饭,就只等着晚上回家之后再打给他,明晚就要正式演出了,现在该更专心于排练才行。   音颂用高档餐刀割了一块牛排放到嘴里,却不知她平静的日子又要离她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亲在贴吧问小回,这个德川维和新网王里面的德川和也有没有关系。其实人物在刚刚设定的时候是和德川和也有关的,不过写了几章,德川维的人物有些走形,小回觉得冠以德川知名该如此,不过正在想办法逻辑吻合,毕竟。。她姓德川   ☆、生命的飞奔   如果阳光温淡不尽,如果岁月静好无限。   如果生命的始终都在被保护的温室,给予最明媚的阳光,给予最甘甜的雨露,是否能够把握住所有该享尽的美好,珍惜到所有难得的事物。   如果上帝赐予了你两次生命,你爱它们,却不能阻止它被夺走。   如果你并不知道此刻沉下的金红夕阳是你此生最后眷恋,你还依旧笑着期盼明天以后从此与你并肩看彩霞。   如果你深知应该把每天当成末日来珍惜,却是在失去之后。   如果一切还不为时过晚,如果你还有力量改变。   可是你明知道,没有那么多如果。   沉沉的梦魇。   两次跳桥的经历没有改变什么,却因为一个噩梦患上了深海恐惧症。   梦中由浅入深的蓝色,直至约等于黑色的深蓝。周围静谧的只有水泡的声音,无法开口,无法喘息,深海处的压力与阻力使她动弹不得,只有不住的下沉,那深海蓝的让人窒息,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希望,张开嘴只能吐出气泡,窒息了就要窒息了……   “啊……”音颂从梦魇中好不容易醒过来,拼命的大口喘息着。   为何梦中的窒息感那样的真实,擦去了额头冒出的冷汗,平静了好一会。黑暗中音颂摸到了手机,解锁。   凌晨3点,窗外还在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屏幕上两个好看的笑脸在黑暗中笑得如此灿烂。   只是没有短信,没有未接来电,像是一个一直开启着飞行模式的手机。   幸村的手机一直关机,他的家人说他和画室的老师一起去镜月山写生了要明天(哦现在已经凌晨了,也就是今天)才回来。只是只是再过几个小时音颂就要投入到最后的准备中了,幸村不是不知道的……   没事的,幸村不是个会让人担心的人,无论遇到什么他都会有办法,也许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也许他明天会突然出现。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流泪了。奇怪,明明没有什么伤心的感觉,明明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怎么会流泪呢。那时候她并不知道身体的本能有预见未来的功能,她并不知道,那是她灵魂驻扎的身体正在做最后的道别。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早上9点。东音大音乐会所有演出人员现在起就要开始做循环彩排了,以保证晚会万无一失。   第一遍彩排结束的时候已经中午过了,星野教授看出了音颂的心不在焉,唱歌力度不够,摇滚范儿动作幅度太小。   “这就是你给我的表演?”星野教授把音颂拉到一旁训斥,从教授失望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音颂抱有了多大的期望。   “对不起……我保证演出的时候不会……”音颂低着头。   “你的意思是因为是彩排所以不认真对待吗?”对这样的回答教授很不满意。   “不是的……”音颂叹了口气,“可能有些紧张吧。”   “紧张?”教授一挑眉,“你这丫头还会紧张?你是有什么事吧,我可以给你时间去处理,但是表演的时候你必须给我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听见了没有!”   “是!”音颂利落的回答。   不远处,马尾辫女生挎着德川维的手臂,小声在她耳边说:“柳音颂状态也不怎么样嘛,没准教授能让你替她咯!”   德川维冷眼旁观着,冷冷的语气令马尾辫女生脊背泛起一丝凉气:“只是这样怎么够呢……哼。”   “铛铛。”短消息的声音,是幸村回信息了吗。音颂匆忙的拿出手机,并没有看到期待的发件人,而是新闻简讯,每天定时的新闻简讯。简明扼要的摘要另音颂为之一惊。   “福冈市昨日午后突降暴雨,引发山洪泥石流等自然灾害,救援行动受阻,伤亡人数持续增加中。”   福冈?幸村的画室常常去写生的山不就是在福冈吗?难道……联想从昨天下午起幸村的手机就一直无法接通,再加上昨天夜里莫名其妙的不安感与令人窒息的噩梦,难道这一切是恶兆吗?难道幸村已经……   冒出这个想法的音颂大脑一瞬间只剩下空白,幸村,幸村,幸村……你不能有事啊你不能……   晚会指导叫她过去再一次彩排,交响乐队的指挥叫她帮忙递一下身旁的指挥棒,忍足清夏叫她过去尝尝家里仆人刚刚送来的午餐……音颂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切的一切在她听起来都是BALABALABALA。她感觉就像站在无边的黑暗,周围的人就在那儿可是却远的无法听到,幸村鸢尾般的笑容就在面前,却无论如何都触碰不了。   “喂喂,你怎么了怎么了?”一阵剧烈的摇晃让她勉强回过神来,音颂木讷的表情看着面前不算熟悉的马尾辫女生,叫不出名字,也无法做出反应。   “你的手机掉了……”那女生帮音颂捡起地上的手机,重新递回到她手上。   音颂茫然的双眼无法对焦,她用手抓住头发再松开,表情像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孩子,失去控制一样原地转圈。   “……没事吧你?”那女生大概是从没见过音颂这个样子,不忍再次发问。   突然音颂的眼神一坚定,变得像灌入一道闪电一样凌厉,她用力的抓着马尾辫女生的肩膀,几乎是喊着说:“下午的彩排替我向教授请个假!我晚些回来!”   小鸡仔一样的马尾辫女生有被吓到,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音颂把她甩到一边,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若说人在极度冲动的时候无法保持内心的冷静,这种挚爱之人面临危险又不同于自己设身处地,那一瞬间脑子里只有挚爱之人的模样,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飞奔到你身边。   边跑边脱下了有些磨脚的演出用马丁靴,就那样赤着脚飞快地跑下演出大厅的阶梯,跑过午后被阳光晒到发烫的柏油路,只留给路人一抹惊艳的酒红,最后跑到阴冷地面冰凉的地下停车场,以超级迅猛的速度发动了与她发色相同的酒红色宝马,开出停车场,打开导航,朝福冈市开去。   “什么?柳音颂去哪了?”星野教授在得知这个时候音颂突然请假难免大发雷霆。   “不知道……她发疯一样的跑出去了。”马尾辫女生据实陈述,却没有加上那句‘晚些会回来’。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星野教授正在气头上,大叫一声,“德川维!你跟着做第二次彩排!”   “哦哦,来了来了!”德川维似乎一直在等这句话。除了德川维以外的所有人,包括星野教授自己,都觉得柳音颂的表演是无可替代的,可是事发突然,没人知道柳音颂是否赶得回来。   刚刚从东京国立图书馆出来的柳莲二走在长长的阶梯,他正要赶赴东京音乐大学路上,没错,他要赶去看他的女神和他女神一样的妹妹的彩排,直至演出。   突然而至的一通电话打乱了他全部的计划,当然件事情的本身要比计划重要多了。   来电人显示是令柳心动的名字,忍足清夏。   带着幸福的心情接通了电话,却听到了音颂突然跑走了这个震惊的消息。   与此同时,迹部景吾的N部手机中的一部也焦急的响起,接起电话后迹部好看的眉毛蹙成了一团。   再后来几个人先后不同时间拨打了音颂的号码,却无一接通。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话筒里这样说。   而此时坐在酒红色宝马驾驶座的音颂,利用灵巧的车技尽力避开高峰塞车,按照导航上的路目的明确的朝福冈开去。   可她身边并没有关机也没有停止网络服务的手机,却没有响起过。 作者有话要说:  寝室的网终于修好了,小回修修改改终于也是把文发出来了,现在好多亲们都要开学了,小回也是,趁着没开学这几天尽量多更多更~   关于文文的分卷。   关于文文,也许从这章起就没有多少和平的戏码了,本打算文章三卷结尾,三种颜色。   第一卷金红是夕阳的颜色。代表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音颂找到了真正的自由,却还是沉浸在过去无法忘怀,后经香川力推,回现世重走一遭,放下了该放下的。   第二卷是米色。是音颂和幸村相爱的颜色,二人交织了天堂。二卷结尾是由于某种必然会有的心理情结,从有到无,最终以小别为结尾,证明了二人即使如此依然相爱。   第三卷是本卷,酒红色散发着一种妩媚与狂野,是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的音颂重新展开的新的人生,不同于之前弹着吉他安静唱歌的女孩,她的骨子里依然有狂野的基因,依然有女战士的种子,文章到这里,彻底结束了和平,他人陷害也好,自己不安也罢,喜爱与憎恨交织,无论什么终要舍弃。   也许,还会有第四卷,会是什么颜色,会有怎样的歌声呢。      ☆、艰难的营救之路   小小的宇宙可以迸发出无尽的力量。   我要找到你,我要找到你,我一定要找到你,幸村精市,我一定要找到你。音颂执着的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眼神中有掩不住的绝决。   东京距离福冈市三百多公里的距离,照音颂的车速,算上在市区内的时间,要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到达福冈,而且靠近福冈地区的国道应该也被泥石流阻断了,要怎么到达那边救他出来,要怎么办……如果幸村获救了一定会第一时间给自己打电话的对不对对不对!   音颂不安的看了一眼仍在副驾驶位的手机,酒红色的手机壳衬着没有亮起的屏幕,安静的像睡着了一样。打来电话啊幸村,快打来啊!   音颂强压着由于紧张急切所造成的大幅度喘息,尽量将车开得平稳又快速,一路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差点刮到其他的车,身后不停有其他车主肮脏的咒骂声。那都不重要,那些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定要赶到你身边!   糟了!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精力高度集中的音颂突然有了一瞬间的慌神。又来了那种感觉,那种几天前突然而至毫无来由的疲惫感困倦感再次侵袭了她,音颂本能的松开油门换成刹车减速,咬紧牙关使劲的晃了晃头试图定神。要知道,在高速公路上超过120迈以后一旦出了事故那一定会是车毁人亡毫无悬念。   车子开出东京已有一段距离,越向着福冈市驶进,天色越加阴沉,若用线性方程计算,也能推测出福冈市的暴雨有多严重。   车速渐渐控制在100之内,可依旧无法阻挡困乏来袭。音颂的手指紧紧抠住方向盘,脑海中的意志力拼命在与那突然溜出来的倦意做斗争。经过一段缓速行驶,情况稍稍平稳,却不见好转,音颂愈发不安,如果想要找到幸村,那么自己一定要安全到达目的地,可是照现在的情况,音颂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再次像那天晚上一样刹那间失去知觉晕倒,那样的话……潜意识中出现了血肉模糊的场景。   音颂脊背发冷,长长的出了口气,也许该求助了,我还有你们,我和幸村还有你们,莲二,真田,迹部,丸井,仁王,胡狼,雨宫……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想到那一张张温暖的脸,音颂心渐渐安定下来,她伸手够到仍在副驾驶上的手机,尽量还是将大部分注意力留在前方视线,吃力的解锁,手指滑动了两次才成功,不行,以这样的精神状态在高速公路上太不安全了。音颂把车停在路边,开了双闪,拿手机按下了拨号键,最近联系人中莲二和迹部的名字都有,她按下了第一个迹部的名字。   电话那端发出响声的前一秒音颂还在想,这个世界能误打误撞的认识了这个信得过的人真好。   下一秒,听筒中传来那个让人绝望的冰冷女声:   “对不起,您已进入呼叫限制状态。”   诶?音颂楞了,什么叫呼叫限制?不可能没有话费啊昨天刚刚充过,难道是这地方没信号?他妈的手机上显示信号满格啊!   音颂带着好奇心按下了莲二的号码。   “对不起,您已进入呼叫限制状态。”   “我操!”音颂重重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爆出母语粗口,要知道在这种危急时刻却求助不到信赖的人的心情已经不是粗口可以表达的了。音颂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把头深深的埋在胳膊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得知音颂发疯的跑走之后,迹部和柳快被那条冰冷的语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给折磨疯了。   “给幸村打过了吗?”对此事都无比上心的迹部和柳只得相互交换消息,在电话里迹部想到幸村必然和此事有关联,如是问道。   “打过了,幸村的手机同样打不通,他的家人说他去写生昨天一夜没有回来,我在想……”柳将一切不安藏在心底,结合一切信息冷静的整理出最大的可能。   “你在想她出去是为了找幸村,在那种情况匆忙的跑出去找他,说明幸村遇到了很危机的情况……”迹部接过柳的话往下说。   “幸村遇到了危险,音颂在无法联系到他的时候也会知晓的地方……”柳说到这里,顿了顿,“写生。”   电话那端的迹部陷入漫长的沉默,许久,优雅华贵的音色缓慢又深沉的吐出几个字:“柳,你看新闻么……”   两无言。   那一刻,沉寂空虚的让人恐惧。   “福冈。”   “福冈。”   两人异口同声,同时也都在内心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久前扫了一眼的新闻,此刻成了他们最大的线索同时也是最为揪心的结论。   “柳!到冰帝学院高中部的后操场等我,20分钟之后我们坐直升机过去找他们!”迹部在短暂的停顿之后work out出一条对策。   此时在距离福冈市130公里远的地方,音颂强忍身体不适,被迫放弃了与信赖之人电话沟通,只得用意志力强撑着,重新驾驶车出发。为了早点让心爱之人安全的回到自己身边。   直升机上,迹部一边指挥驾驶,一边在一台仪器上尝试着通过GPRS来定位音颂的车的具体位置,天空中朝着西边笼罩在福冈市上空的乌云驶去。   彼刻,令众人最为担心牵挂的幸村,他又在哪里呢。   没人知道,他正躺在一张床上,因为偏多的安眠药剂量,还在沉沉的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     ☆、阴谋论   “少爷!看!”迹部直升机上一位GPS定位器操作员指着定位器的屏幕,上面一个清晰的红点闪烁着光芒,“柳小姐停车了!”   闻言迹部和柳莲二同时定睛在那个红点上,定位到她的时候,她正以125迈的速度朝着他们预想到的地点——福冈开去,于是直升机便以更快的速度越过地面的障碍物直接朝音颂猛追。但是刚刚开始音颂的车速就在减速,现在停下了,是发生了什么事?   “会不会是柳小姐停车想要联系谁请求帮助呢?”   “不可能。”   “0%。”   迹部和柳同时给出了肯定回答。   “如果音颂想要求助,那一定是向我们,”柳莲二眉头紧蹙,虽然很难保持镇静,可他在尽最大努力控制情绪,冷静的说,“可是我和迹部的手机都没有响起,令我在意的是音颂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有可能是她不希望我们插手自己去营救幸村,也可能是将我们拉进黑名单还有停机等等种种可能……最坏的情况就是她陷入困境想向我们求助,可是手机却出了她不明白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以柳的音颂的了解和对情况的认知,前面的几种设想只是说出来给迹部和自己一点心理安慰,开口之前,他已在脑海中计算好,是最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有84.73%。   迹部明白柳潜台词说的话,咬紧牙关说:“刚刚派人调查了音颂的手机,没有任何故障业务,看来暂时无法联系到她……”   “动了动了,动了!柳小姐又移动了!”定位器操作员时刻报告着柳音颂的动态,虽然呈现出来的只是屏幕上的一个红点,“目测估计速度降到了100迈以内。”   在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下,机身内的几人陷入了相对沉默,只持续了3秒钟,迹部重重的一拍椅子扶手,发出来自内心的怒吼:“给本大爷全速前进!”   “是!”   东音大礼堂。   作为晚会总指导的星野教授这个下午不知道发过多少次火,说到底都是柳音颂那丫头气的,自己对他抱了那么大的希望,她的训练时间宽松随她,她要换歌曲随她,什么都随她,她居然在这关键的时候出这种乱子……   “德川维!动感!动感你听不懂吗!摇两下头怎么就动感了!重来!”心怀对柳音颂那丫头的不满,导致看这个替补表演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星野教授叹了口气,目光有些许惋惜,看向柳音颂匆忙放下的那把吉他。死丫头,还不快处理好你的事情给我赶回来。   此时此刻柳音颂分出了一些踩油门的力量,用在了咬嘴唇上。那不大却也不小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这也是她目前唯一的使自己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方法。   血腥的味道莫名的让音颂联想起来被阴谋迫害跳入河中时,河水呛进肺中的热辣疼痛感。一个慌神,手中的方向盘松了,猝不及防酒红色宝马的右车身擦在了高速公路隔离带上,那阵冲击力令音颂回过神,及时打正方向盘,于是车身只被擦出了一片巴掌宽的伤痕,像极了被命运有情无意的扇了一个耳光。   音颂背后渗出冷汗,还好这是一台宝马X6,若是前世那台二手的大众宝莱,那自己恐怕已经成为高速公路的冤魂了。可就算是宝马……音颂舔了舔咬破的嘴唇,就算是宝马,也无法阻止自己随时可能出现的慌神和困倦啊,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趁着头脑还清醒,赶快想啊,啊!   在最绝望的那一刻度过后,下一秒就会迎来一线希望。车内导航的电子音提示响起:“前方200米处进入横福高速服务区。”   这个服务区的出现如雪中送炭,有服务区,就有食物,有水,有电话,有办法……音颂刚要顺着通道把车开进服务区里,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男人拦住了她,音颂不得不停下车摇下车窗。   “怎么了?服务区不让进吗?”   “是让进的,只不过里面有一辆货车要卸货,您把车停在这里就好了,里面没有车位哦。”工作人员满脸抱歉的说。   “好的,停在这里你们帮我照看一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音颂匆忙的下车跑进服务区,买了一罐日本类似于红牛的助兴奋的饮料,开罐就喝了起来,随即脚步不停的奔走到公用电话处投币拨通了一个号码,被之前一直呼叫限制状态的手机逼疯了,音颂觉得听筒中传来的接通的声音真是太悦耳。   “喂喂,”音颂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迹部君?那个,我知道这样麻烦你很不礼貌,但是请你帮我个忙,能不能借我一个你家的司机?我现在在横幅高速服务区,出了点小小的问题导致我不太方便开车,但是我还要去福冈有急事……所以能不能马上快递一个司机过来,最好是用非常快的速度,最好是用你家直升机空运过来……我会沿着横福高速接着往前开,你总会有办法追上我的是吧……现在没时间解释,还有,最好不要告诉莲二,他会担心……”   “……嗯哼?”正在直升机上指挥路线的迹部接到这个电话着实感到意外,本来有一大堆问题却被那不华丽却让自己担心的女人抢了先,但是从她的语速和乱七八糟的逻辑上来看,她平安,那就好,其他不重要。   “没……没听清楚吗?”音颂听对方没有一个像样的反应,不禁再问。   “知道了,”迹部看了看定位器上直升机红点的距离,“快递已发货,随时准备签收。”   “好!”音颂爽快答道,“呃,还有,如果莲二就在你旁边,替我向他问好……”   挂掉电话后,音颂马上拨通了福冈市警察局的电话,向他们确认遇难者名单里没有幸村精市这个名字。说来她和幸村的那份心灵感应让她在冷静下来之后,越发的觉得幸村虽然正处在危险当中,可应该和山洪没多大关系,可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呢。   解决完应该解决的事情,音颂小跑着出了服务区餐厅的大门,直到踩在有沙粒的地面,脚底传来钻心的痛感,她才想起脱下马丁靴之后就一路赤着脚在踩油门,咬了咬牙,那点痛算什么,幸村还在未知的地方等待,柳音颂你一定挺得过去!   重新找回信心的柳音颂全然不知她已经陷入了一个大大的为她量身定做的陷阱。   跑出服务区之后,她发现她的车并不在之前停放的位置,而是……公路中央!   “这他妈是谁啊……”惊讶之余柳音颂再次用母语爆粗口,疑惑,不解,各种奇怪,可是……没道理啊,应该是谁的恶作剧……那时的柳音颂已经沉浸在这个世界太久了,全然没有了在前世“反侦察”的本能,她又怎会想到这个如此善良的令人爱慕的世界竟会有人用前世那般残忍的手段置她于死地呢。   她毫无防备的上了车,习惯性的系上安全带。   打火。   没反应。   再打火。   还是没反应。   再次打火。   还没判断出车引擎是否有反应,音颂就注意到了后视镜中,一个越来越大的黑影,定睛一看,那是一辆丝毫没有减速的朝自己飞奔过来车!   音颂一惊,无法打火只能赶快跳下车,她最快速度的松开了安全带,开车门……   开车门……   开车门……   开车门……   音颂的心脏悬到了嗓子眼,又瞬间凉了大半截,车被人锁住了,而自己被人关在车里,而且蓄意谋杀!   极度的紧张以及绝望,让柳音颂的大脑不经意又被无名的困倦疲惫侵袭,隐约从后视镜中看到,那辆车变成了一头狂奔的猛兽,张着血盆大口向自己撕咬。   不……这不会是结局……我还没有找到幸村……我还没有签收迹部的快递……还没有……   一声金属剧烈碰撞的巨响,划破宁静长空。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寒假了可以更文了,欢迎亲们多多提意见!   ☆、死里逃生   极度的紧张与绝望,让柳音颂的大脑不经意又被不知名的困倦疲惫侵袭,隐约从后视镜中看到,那辆车变成了一头狂奔的猛兽,张着血盆大口向自己撕咬。   不,这不是结局,不能在这里停止!音颂用尽全身能用上的最大力气砸着车门和车窗,不甘心被命运打败,就算再艰难也要拼进全力换一丝可能!   近了近了!来不及了!只剩10米不到的距离那车还是没有减速!   音颂握紧双拳,咬紧牙关,不会的,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一声金属碰撞的巨响,划破长空。   ……   为什么不觉得痛,难道我已经死了吗?这是音颂在这声巨响后脑海中浮现的第一感觉。一秒,两秒,三秒……怎么哪里不对。   试着呼吸了一下,音颂发现她还可以顺畅呼吸,不仅如此,她睁开眼睛,并没有如预想那般一片狼藉血肉模糊,自己也毫发无损,车内也安好如初。音颂懵了,那声巨响不是来自于自己的车还会是……宝马X6的车窗密封效果很好,可是也能依稀听得见一些叫喊,是几个男人的声音,其中一个还有些熟悉……   音颂猛地一震,惊慌的回过头,透过后车窗宽阔的视野,她看到了一起严重的车祸。可以辨认是一台深棕色的沃尔沃XC90从侧面撞上了一辆黑色的车。沃尔沃的车头已经撞得缩了进去,相比之下,黑色的车就要惨烈的多,整个右面的车身都已经撞烂,乍看之下都无法辨认哪头是车头哪头是车尾。   不对……那台黑色的车正是朝自己凶猛撞来的,看两台车的方向,黑色车是在行进中硬生生被沃尔沃从侧面撞到了防护栏上,也就是说,那台沃尔沃的主人是在阻止黑色车,是在救自己?!   音颂吃惊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沃尔沃的驾驶位,破碎的玻璃和安全气囊挡住了她的视线,下一刻,是莲二和几个陌生的男人闯进了视线,他们都奔跑着呼喊着向车祸现场跑去。莲二?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视线中还是出现了最不想看到的场景,莲二他们几个,打开了沃尔沃的车门,隐约看到那男人,正是迹部。   “迹部!!!迹部景吾!!!”辨认出迹部的脸的一瞬间,音颂的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进而激发出了隐忍在心中多事的泪水,疯也似的叫喊。   “迹部!!!”很多人只见过音颂淡定从容不愠不火的样子,却未曾见过音颂撕心裂肺哭喊,那么现在,便是了,“迹部景吾!你是脑子有病吗!迹部!”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音颂的脸上滑落,音颂比之前更加用力的拍打着车窗,尖声哭喊:“迹部景吾你个笨蛋!大笨蛋!”密封的车内,音颂的声音被无限反射后加强,她的声音震痛着她的耳膜,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幸村下落未知,重要的朋友又因为救她而命悬一线,音颂绝望的趴在方向盘上大哭。   哭了没多久的时间,出现“咔嚓”一声顺滑爽快的响。   车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你个不华丽的女人,”音颂怔怔的抬起头,看到了银灰色头发下那个俊美无暇完好无损的面容,“哭什么哭,本大爷又没死。快递来了,签收一下吧。”   音颂觉得头顶的乌云消散了,生的喜悦让她本能的跳出来扑到了迹部景吾的怀里,迹部脸上出现一个诡异的表情,还未等做出反应,音颂马上推开他又照他的胸口锤了一拳,凶巴巴的说:“天下真的没有比你再蠢的人了!白痴迹部!车撞成了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迹部一脸“没良心的女人”一边不被察觉的淡淡的笑了下,认识这个女人,还真是孽缘,迹部贵气的嗓音淡淡的说:“本大爷怎么可能死呢,哼。汽车的安全性并非在于坚硬度,而是取决于在碰撞之下,汽车能否有效的吸收碰撞产生能量而发生形变,沃尔沃这类车在安全性方面数一数二,又弹出了安全气囊,本大爷毫发无损,来膜拜本大爷吧。”   音颂撇了撇嘴,又认真的问道:“你这么快就来了难道你真的开了直升机?不是吧,沃尔沃哪来的啊?”   “本大爷带柳开飞机兜风不可以么……那台车是迹部财团某位职员的车,就停在服务区旁边,本大爷再赔给他就是了。”迹部景吾一脸的无所谓,顺着看去,一个白领模样的男士表情复杂,估计是既心疼他的爱车又期待迹部大爷的赔偿吧……   结束了对迹部的“埋怨”,一抬头就看到了莲二关切的目光,音颂破涕为笑,像个妹妹朝哥哥撒娇似的也给了莲二一个熊抱,莲二的表情深沉严肃,音颂不知道,当莲二透过车窗看到她伏在方向盘上痛苦的样子时,心都要碎了,这个妹妹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他烟雾迷茫中氤氲的星空,是黑暗中点亮希望的萤火,他无法想象柳音颂不微笑不灿烂的样子。   柳看着音颂挂着眼泪的笑脸,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严肃的说:“音颂,你能不能有什么事情不要因为怕我担心而瞒着我,我是你的哥哥啊,是你的家人啊。”   “我知道,莲二,”音颂坚定了目光,看着莲二,“我知道。”   福冈市的雷暴终究没有持续扩大影响,他们所在的这段公路的上空,阴霾已渐渐消退,灰蒙蒙的天空透出一丝光亮,那是不朽青春的暖阳。   他们检查了那个黑色车的司机“凶手”,居然就是让音颂把车听到路边的服务区工作人员,他瞪着音颂的眼神和曾经的香川夏实很像,好像音颂夺取了他非常重要的东西。由于迹部撞的是车的后部,所以他的伤势也并无大碍,不过入院检查是免不了的,他们为他叫了一辆救护车,对于撞人的动机,他不肯开口,那就只好也叫来警察。   一抹鸢紫乘着清风,给这片灰蒙嵌入了最为生机的颜色。   “幸村!”音颂惊喜的呼唤,一个没留意幸村也出现在了这条见证了无数情谊的公路,他看上去很好,白皙秀美正气浩然的面庞依然挂着如沐春风般温暖的微笑,坚定踏实的走向他的女神,音颂刚刚还有微笑的脸瞬间笑的更深了,同时也涌出了更多的泪水。她轻盈的如偏偏起舞的蝴蝶,飞奔向那朵最美的鸢尾,紧紧相拥。   那些情绪沉淀着黄昏般的绵长与欣喜,映射着这群年轻的孩子走向自己的殿堂,青春与爱裹挟着曾经的风华与暧昧纷沓至来,生命中的烙印早已在梦里生根。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下一章会解释整个阴谋论的始终哦   ☆、病态的守护   东音大礼堂由内而外由上到下无不紧张的为一场最高级别晚会做精准的筹备,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话不假,每一个节目都经过数次排练修改加强,这一过程让这些花季高中生们深刻的懂得了迈上成功之路一定要付出艰辛的汗水。但是这其中,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一份赏识的机遇要比汗水重要得多。   距离晚会观众入场只剩两个小时不到,最后一次的彩排还是有那么些不尽人意……   德川维用尽了吃奶的劲,无论如何就是打不到星野教授所满意的“动感”,连她自己都怀疑这个老头是不是心里只有柳音颂根本看不进别人的表演。   “好了好了,停下吧!”星野教授很少如此刻暴躁,“德川维,你现在马上给我去搜索‘摇滚’的含义,立刻马上!”   “……是,教授。”德川维深吸了一口气,把负面情绪都压下,她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她想用努力去证明她确实比柳音颂强一百倍。于是她学着柳音颂的样子甩了甩她金色的头发,坐到后台的一旁按照教授说的那样去搜索“摇滚”。   “诶?我的背包呢?我手机还在里面……”德川维发现她放在墙角的背包不见了,不妙,那里面有她的钱包手机,还有……   “小维,你的包在我这!”是那个马尾辫女孩,她是临时充当起彩排的工作人员,替上台表演的人照看东西。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注定不善良的秘密永远无法掩藏,她明明可以直接把包递给德川维,可这会她突然就想帮忙帮到底,她边朝德川走,边拉开了包,想直接把手机递给德川。   “诶你别动!把包给我!”德川心里一急,失声的叫出来,遗憾的是后台人来人往太过嘈杂,她的声音传到马尾辫女生耳中时已失去力度。   马尾辫女生从德川的包里拿出一个手机,于是那团火苗,终于回归了火焰的本质,燃尽了包在外面的纸张。   “诶?小维,你的手机不是Samsung吗?这个怎么和柳音颂的一模一样啊?”她想起柳音颂之前的手机掉在地上还是她替她捡起来的,所以印象很深,她好奇的解锁手机屏幕,突然被一股力量推得向后摔去,猝不及防的将手机摔在地上。然后就见德川维发疯一样捡起手机抢过包。   由不得她多想,德川维好像意识到刚刚的反应有些强烈,自打圆场的说:“对不起,我太用力了。那是我……新买的手机,照柳音颂那款买的。”   马尾辫女生怔怔的点了点头,可是在手机脱手之前,她清晰的看到亮起的屏幕上,是柳音颂和一个美到无法形容的男孩的照片,难道那本来就是柳音颂的手机?不对啊,明明是她自己把手机捡起来还给她的。   “你为什么要用那张壁纸……”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德川维脊背发凉,难道她已经看到了壁纸,心中急躁的情绪已经控制不了,她丢下一句“不用你管!”拿着包便走,却被一只手拉住了,她惊惶的回过头。   忍足清夏文雅轩堂的脸上因为刚刚接到柳莲二的电话而变得深沉严肃:“小维,全部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解释清楚。”   与柳音颂的世界有关的人都在得到那个消息后疯狂起来,只有他,整件事情的当事人,他正躺在一张床上,因为偏多剂量的安眠药,沉沉的睡着。   鸢紫色的睫毛轻轻抖动,两道眉紧紧地蹙着,他在深度睡眠中是不是也感应到了他心爱的女人正为了寻找他而命悬一线。   一个长发女孩守在床边,痴痴的看着熟睡在她面前的鸢尾少年,许久未见,她的神态中已经找不见丝毫有关从前的桀骜,及腰的长发不见了光泽,曾经好看清新的素颜现在显得憔悴不堪,吹弹即破的肌肤如今也变得粗糙且黯淡无光。   没人知道香川夏实转学了之后过了什么日子。   家庭、友情等等的信任危机将她摧残的几乎神经衰弱,新的班级不知怎么也都流传起来那个立海大附中来的转学生是因为嫉妒杀人未遂,危险的很呐。因为有沉重的事实压在心底,她对此也不敢完全否认,只是能尽量躲避新同学冷嘲热讽的目光,低着头走路,低着头吃饭,小心翼翼,忍受着别人甩给她的脸色。某天实在忍无可忍,她含着泪发出了心中的怒吼:“我不是杀人犯,那只是我不小心……”遗憾的是,那份怒火并没有完全发出,就被人生生打断,同班一个乌黑的头发如瀑布般长直的女生百惠子从高往低看着她,冷冷的吐出:“不小心还真是一个好借口,哼哼……”百惠子就直接坐到香川夏实的桌子上,戏谑的说,“要么我也把你不小心的推下去?呵呵,算了,我可不想变成和你一样的杀人犯,何况……你身上还没有可以让我嫉妒的东西……”   香川夏实的泪水凝固在眼眶中,布满血丝的双眼充分展现了她心中的愤怒与委屈,她本来是不懂为什么仅凭传言就对自己如此诋毁,直到她偶然一次听到了几个男生的聊天,才知道百惠子如此做,就是因为她一直在追的男生说过一句“新来的那个女生长得还不错”。   香川夏实无奈在心中苦笑,也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她想起她曾经对柳音颂有过的针对,也不是因为她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喜欢了很久的幸村精市和她关系很好而已。也不清楚现在对柳音颂的那份感觉是歉疚还是憎恨,只是每每想到她就会偷偷流泪。   现在的她每天除了苦笑沉默和流泪已经没有了别的表情。虽说香川夏实确实是做过错事,可是这样的“报应”对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也真的太过残酷。   柳音颂……如果你不出现的话我就会一直那样喜欢幸村君,一直是最优秀的女生,也许还可以成为幸村精市的女朋友,柳音颂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你为什么要将我的生活搅乱成这样……   凡事,总不会轻易结束。   像所有的悲情故事一样,落难的公主总有一个骑士接近病态的守护。   铃木诚是一个小学起就开始暗恋香川的男生,后来不知为什么辍学就没见过了。   夏实,这么久,我一直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辍学之后,每天在你家门口,偷偷在后面护送你上学。   你的笑容令我着迷,你是最美丽的公主。   后来,你搬家了,我再也找不到你,打听了一些人才知道你是被柳音颂陷害的。   夏实,报仇的机会来了,你不是很恨柳音颂吗。   都是她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你不想她死么。   你不是……喜欢幸村精市么。   夏实,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为你做好一切。   铃木诚一直在寻找机会替香川报仇,他四处打听,得知现在最想柳音颂消失的人是德川维,与此同时德川维也正在寻找能替她除掉柳音颂的人,两人一拍即合。德川维出钱让铃木诚想办法在演出之前将柳音颂支开,办法由铃木诚来想。   是的,那个时候德川最想要的是演出的资格,她并没有狠毒到想要柳音颂的命。她在提出要求后,只是按铃木诚说的,准备了一个和柳音颂一模一样连磨损度也高度相同的手机,换上铃木诚准备好的SIM卡,用和她一样的壁纸,Copy了她的通讯录,在彩排开始之后偷偷调换手机,一上午那么忙,也没有时间用手机,也就没机会发现手机的不同。   他很聪明,调查到了柳音颂的车,柳音颂的习惯,他不仅找到了最恨柳音颂的人,还找到了柳音颂最爱的人。在幸村的食物里加上水溶安眠药,令他沉睡,在告诉幸村的家人他去镜月山写生。他本想假借老师之口说幸村在写生时出了意外,把柳音颂骗到那条高速公路上,几小时的车程柳音颂一定会在中间的他所工作的服务区稍作休息,那就是机会。   没想到的是天公作美,福冈地区突降暴雨,给了一切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于是他和德川维确认了东音大礼堂也有无线wifi,柳音颂就算拿着有问题的SIM卡也能收到新闻提示。为了以防万一柳音颂没有看到新闻,他会让德川维提醒。他以为,那都是上天在助他成功。   香川夏实看着在床上熟睡着的幸村精市,是的,看着,这是她唯一要做的事。其他的,为什么幸村会躺在这里,那人为什么要报复柳音颂,怎么报复,她一无所知。那人只是告诉她,幸村精市服用的安眠药剂量足够他睡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到那时,一切就结束了。于是香川便在这个高速公路服务区的工人宿舍里,守着沉睡的幸村。   铃木诚不知道的是,香川偷偷把要给幸村服用的安眠药用普通的感冒药替换了一半。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做,恐惧吗,恻隐吗,不安吗,她不知道,也许是因为铃木诚说的“一切都结束”太过沉重,或是客观的想起柳音颂并没有做伤害她的事,或是相信了那天柳音颂对她说的“收起你天真的想法吧,不然你的人生该毁了。”   我的人生,还没有毁吗。香川泪眼模糊,好在现在她还活着,并没有人因为自己而死。最后一刻的理智,她把铃木诚要的安眠药的剂量减少了一半。   铃木诚去“做事”了,香川留在房间里,看着熟睡的幸村,那时光沉默的让她发狂,她脑海中的两个小人拼命的撕扯着她的大脑,报仇,或不,报仇,或不,报仇,或不,报仇……   最终脑海中的一个小人胜利了,她无力的伏在幸村的胸口大哭。   “幸村君……你醒醒……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快醒醒……你快去救柳音颂吧……不然她会死的……你快醒醒啊……我真的知道错了……”香川大声的哭喊,并摇晃着幸村的身体,还来得及,安眠药的剂量并不那么多,幸村君快醒来啊……   一切都结束了……服务区外面,救护车带走了铃木诚,他醒来之后将面临着法律的制裁,他并不会说出是替他深爱的女孩报仇,一切都是他一人做的。   东音大礼堂。   德川维被忍足清夏叫到了外面,她甚至还来不及编好如何解释手机的话。   “德川小姐,请和我们走一趟吧。”年轻的警察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那手沉重的让她无法喘息。由于嫌疑人未成年,所以一切处理的不动声色,没有手铐,没有强行带走。   德川维觉得全身的力气已被抽干,不是她的,她真的强求不来么,坐在警车上一直喃喃的重复着“我没有想要杀死她,我只是想代替她登台表演……”   黄昏时分,东音大的校园里随处可见西装革履礼服翩翩的先生女士们,他们迈着高雅的步伐款步走向东音大礼堂,一场承载着年轻孩子音乐梦想的晚会即将开始。   礼堂后台。星野教授抚摸着心口窝,以此来平息他的愤怒,柳音颂跑走,替补被警察带走,这台晚会的震场表演就要取消了!   “报告教授!”星野教授被这个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缓缓回过头。   柳音颂换好了朋克元素酷帅的马丁靴和演出服,挎着她的吉他,酒红色长发未经雕琢就如此耀眼,她自信的笑着:“报告教授!柳音颂归队,已打好十二分的精神,演出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舞台大幕拉开,台下掌声雷动。 作者有话要说:     ☆、生命的绝唱   偌大的舞台,年轻女孩迸发出的激情与狂热将在场所有听众点染,女孩清澈的嗓音因为刚刚经历一场生死劫难而变得雄浑有力,那是她生命的呐喊,生命的绝唱。   “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s you stronger!没有什么能够击垮我,只会让我更强   Stand a little taller!让我站的更高   Doesn’t mean I’m lonely when I’m alone!并不意味着我一个人的时候会寂寞   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s a fire!没有事情能够熄灭我心中那团火   Footsteps even lighter!却成就了我更加炽热   Doesn’t mean I’m over cause you’re gone!别以为离我而去我的生命就会结束   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s you stronger stronger!没有什么能够击垮我只会让我更强   Just me myself and I!因为我的世界还有我   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s you stronger没有什么能够击垮我只会让我更强   Stand a little taller!让我站得更高   Doesn’t mean I’m loney when I’m alone!”并不意味着我一个人的时候会寂寞   德川维差一点点就可以达到柳音颂的境界了,因为柳音颂把心用在了歌唱上,德川维却把心用在想要歌唱上。无论之前发生了如何的考验,这便是最圆满的演出,能让年轻的学生向往舞台上的女孩带来的强音乐,也能让热衷于古典音乐的诸位被此表演所震撼。   因为流行音乐是东音大在诸多古典音乐中即将推出的新兴专业,又契合了星野教授最得意的门生柳音颂的完美演绎,主持人临时和星野教授商量,能不能现场请柳音颂从学生的视角解读一下流行音乐,也许比循规蹈矩的文字典籍更有说服力。   一首《Stronger》表演完毕,音颂脸上挂着浅笑,张开双臂享受着这舞台的灯光和欢呼声带来的荣耀与欣喜。那一刻她理解了德川维的疯狂,理解了一场演出的机会能带给自己的满足感与幸福感,同时也忘却了曾经百味陈杂的前世,好像她一直就是这个舞台上的柳音颂,这个,震撼众人的柳音颂。   主持人鼓着掌走到舞台上,和音颂握了握手,然后适时的调动着全场的气氛:“让我们把掌声再次送给流行音乐,柳音颂!”   音颂绅士鞠躬,掌声雷鸣。至此柳音颂这个名字被东音大以音乐之名铭记。   晚会落上帷幕,于柳音颂是一个难忘的里程。   现在,她要做的,是从舞台上走下来,她的幸村精市就在后台的某个地方抱着一束美丽的鸢尾花等待着她,等着她到他身边,他要献上鲜花,在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音颂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因为离她的爱人越来越近了。是太过高兴的原因吗,她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她感觉到心脏跳动的要飞出胸腔了。音颂笑出了声,她少女一样的把手放在胸前,小跑着穿梭过后台,她看到幸村就在离他3米的地方专心的整理着怀中与他发色相近的美丽的鸢尾花,温淡的笑容让音颂觉得美得像看到了天使。   天使……天使飞高了……天使的样子模糊了……为什么……   3米好长啊……长到音颂已经没有力气到达……   音颂只觉得视野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沉重,天使在飞高,难道是自己的身子在向下沉吗……幸村……   模糊中,她看到幸村超自己跑来,天使的面孔变得焦急,幸村……   幸村……   视野,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和亲们讨论一下,关于下一段文章~小回还需要分卷,额额额。。亲不介意剧透吧,下面的内容会有音颂回到现世,以及更劲爆一点的剧情,嘛。。。说是劲爆,绝不会有像之前那样的虐的内容,也不会把谁谁弄死,,那样太不宜于亲们健康的小心灵了,不过呢,会有比较心痛的剧情吧,亲们放心,心痛的原因并不是失去爱人,而是等待爱人做人生中最重要的抉择,那么~开始吧   ☆、留恋的世界   消毒水窒息的味道,是幸村讨厌医院的原因之一。随处都是绝望的白色,看不到希望,看不到生命的灵动。   这曾经是幸村住了很久的地方,他在这里体验了生死一瞬,体验了曼妙的歌声,体验了百合的芳香,此刻,他在这里守着他深爱的女孩。   柳音颂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却平缓,酒红色的长发散在雪白的枕头上,像一朵玫瑰妖冶的绽放。像睡着了一样,查不到病因,病原,只是需要输液来维持体内稳态平衡,需要呼吸机来维持所需氧气。   “音颂……”刚刚送走来探望的真田丸井雨宫等人,幸村紧紧握着柳音颂没有输液的左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那里好痛。   看着她会痛,想着她会痛,呼吸都会痛。   幸村的眼神如迷失方向的鸢紫色蝴蝶,慌乱无神。   这已经是第七天了,她还没有醒过来。这段日子幸村和莲二轮番在医院照顾她,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静静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心痛。   “莲二,为什么……我有一种……要永远失去她的感觉。”幸村的声音变得嘶哑,彼刻王者立海大特有的傲然,此时都化作了无尽的情愫。   莲二的手落在幸村的肩膀,沉重无比,哽咽着说:“你不觉得……音颂的存在就是个奇迹吗……也带给我们太多的奇迹……我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她,就和妈妈说……妹妹像个天使,会不会哪天突然就飞走了……”   “奇迹……”幸村喃喃自语,“我的手术成功已是奇迹,上帝……会再次眷顾我,让音颂不要离开么……我……”   一颗晶莹的泪珠挣脱鸢紫色的眸子,滑落脸颊。   “……我不能没有音颂。”那声音,凄凉却又坚定。   柳莲二调整了呼吸,他不知道该不该把医生对他说的话告诉幸村。   “病人没有外伤……更没有什么其他疾病。这种症状看似休克,可是在没有受到伤害,或惊吓过度的情况,休克长达一个星期之久……有一种医学上比较不认可的解释,哦,这种解释仅代表我个人想法。听说过灵魂出窍么,科学的说法是,病人的思维去到了另一个世界,当然也有可能陷入了她自己想象的怪圈。有可能是这种情况。说到这里,告诉你的意思是,病人似乎并没有像‘醒过来’的意念。”曾经那个在音颂坠楼时救过她一命的新出医生把柳莲二叫到走廊拐角处说。   莲二愣了许久,徐徐开口:“……您说没有‘醒过来’的意念,是什么意思?”   “就是,病人现在活在她脑海中的世界,她觉得很好,并不想回来。”   他们都没留意到的是,幸村当时就在没转弯的地方,医生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音颂脑海中的世界吗……幸村的心被揪的生疼,他深深的自责,如樱花飘落般美好的回忆一一在他眼前浮现,音颂,那个永远笑着的样子,那个如樱花般美好的女孩,是不是……我还未曾了解她的世界……她用中文记录下的世界,她灿烂笑容背后的世界……   音颂,我这就去了解,我这就去,如果你真的觉得在你脑海中的世界能带给你幸福,那么,我陪你!幸村的脑海浮现这样的念头。   他飞也似得跑到了音颂的家,和柳妈妈说明了来意,得到了柳妈妈的应允,幸村进到了音颂的房间,在书架的底层,立着那本日记。   厚厚的如同半本字典,牛皮质的封皮显得格外沉淀的神秘感。   幸村小心翼翼的捧着,如同捧着她心爱的女孩,这本日记的厚重感承载着柳音颂的世界,承载着一个也许他并不能够接受的秘密。   无论什么,幸村想要了解,有关音颂的一切。   翻开封皮,扉页的白纸上写着一句幸村看得懂的日语。   私の新し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愿随你去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别样的水城,或是清晨喧嚣的利亚托集市,或是静谧夜晚泛起水中涟漪的贡朵拉,抑或是华丽盛装的面具狂欢节。只有亲临这座城,才能听到这穿梭在水中的故事。这幅威尼斯图画,安安静静的悬挂在贴着豪华壁纸的墙上。   我抬眼就看得到。   程海说,那时候我正在欧洲旅行,听说你跳河,我就回来了。   他的笑容还是一如从前的坦然。   都怪你啊,荷兰西班牙还没有去就急匆匆地赶回来了,哈哈,补偿我,我们一起去吧。   看在你身子弱的份上,就不让你给我唱歌了。   怎么样音颂,从我房间看出去的夜景不错吧?   我用双手撑在窗台的力量支撑着身体,透过大大的落地窗,上海的夜晚可谓白昼般霓虹璀璨,光华烨烨之中耸立着的东方明珠,一走眼,我居然以为看到了东京铁塔。   日本,神奈川,鸢尾般美好的少年,不知为何,都化作玻璃上的倒影。   如果是梦,也太过真实。樱花落在脸上痒痒的感觉,和那个鸢尾少年指尖轻触的感觉,夕阳下的海边与他吻上唇的感觉,都无比清晰,无比留恋,却不得不告诉自己,那些都是梦,是总会醒来的梦。   音颂。程海轻声叫我。我从落地窗的倒影中看到他向我走来,随后我的背后感觉到一阵温暖,他从身后抱住我,就像从前那样。   音颂,最近我爸一直在催我结婚。   和……谁啊。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这样问。   和我女朋友啊,交往了七八年的女朋友,比我小好几岁的女朋友,差点死了的那个女朋友。程海温柔的声线像一把并不锋利的锯,恰到好处的摩擦着我心上那个痒痒的地方,让我欲罢不能。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我们从未分开,好像之前经历的一切本就是一场随时都会忘记的梦。   我并没有应允,也没有反驳,可程海好像也知道我沉默的意思并不代表默许也不代表默拒,而是心中有那么个结,缠的死死的结。   仁济医院。   又是医院,我从重度昏迷中醒来已经一个星期之久,程海一定要带我回医院复查,我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座位,双手抱在胸前裹着风衣,歪着脑袋看窗外飞逝的景色,上海的霓虹总能让我想起那个宁静的海滨城市,我也总是有那种错觉,好像看到了一朵美丽的鸢尾。在静默的时光中,我似乎理解了《北京遇上西雅图》中为什么文佳佳回到北京后还会想念西雅图的大叔,我想,如果文佳佳未曾去过西雅图,那么老钟的“没时间、应酬”也并不会让文佳佳陷入沉思。   程海车里的味道没有变,他开车的样子也没有变,若我的灵魂不曾去过神奈川,不曾经历生死与荣耀,不曾在意那个少年,那么程海令我熟悉的一切,都会无比的亲切,可现在我却觉得我像整个画面上的不和谐。   我像是笔拙的画家画蛇后添上的足。我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我会不会和程海说出那句“你已经不在我心里了”,可是我无法再回到那个世界是事实。   我又何必追着梦境不放。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令我不安,我配合着医生让各种仪器电波在我身体扫来扫去,可对结果却并不关心。   结束检查后,我一个人坐在医院草坪的长椅,程海替我去取检查单,他让我不要随意走动。   我茫然的看着天空,心里想到的并不是白云,而是为再也无法看到的落英而惋惜。   “私の新しい世界……”我喃喃自语,那个世界,就那样结束了。   也许是我太过专注,也许也是太不走心,过了好久我才注意到,身边的一个人看了我好久。   一个怯生生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在看着我。   他似乎想和我说话,又迟迟不开口。   我嘴角提起一抹微笑,轻声问:“怎么了?”   那个男孩似乎惊讶于这个状况,他半天吐出一句不连贯的话语:“则里习……中国?”   他是想说这里是中国吗?这孩子是外国人?看他长的样子,大概是日本人或韩国人吧,也许是国外的孩子在这里走丢了。   我试探着问:“日本人ですか?”(是日本人吗)   然后那孩子连连点头,应该是刚刚听到我说了一句日语,所以想过来询问吧,我的心中居然也萌生出那么一点欣喜,是因为可以说梦中那个世界的语言了?   “姐姐,这里是中国吗?”男孩问我。   “是的,你是和家人走散了吗?”   “不是……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像……做梦一样。”男孩眼中透出的光芒有些暗淡,又有几分成熟和伤痛。   我的身体一震,我刚刚到那个世界的时候,也觉得像做梦一样,难道这孩子也是……我随即笑了,那种事,不会有第二次了吧……   我抚了抚他的肩膀,友善的说:“那你要去哪里?有地方住吗?要住到姐姐家吗?”   他晃了晃头,坚定的说:“不用麻烦的姐姐,只是想请姐姐帮我一个忙……我现在……只在意这一件事情……”   我顿了顿,他坚不可摧的目光令我无法躲避,我好像看到了那个鸢紫色的倒影。   “好,什么事情?”我问,我想听听什么事情比温饱还重要。   我这才注意男孩的手里拿着一个东西,他认真的把它呈在我面前,“我不懂中文,能不能麻烦姐姐给我念这里面写的是什么?我真的很想知道。拜托了。”   男孩认真的对我行了一个日式鞠躬。   我的目光停留在男孩手中的物品。   那是我,柳音颂的日记。 作者有话要说:     ☆、一眼一瞬一永恒   四月下旬还没有开始盛夏漫长的燥热,此次归来上海也不再如记忆中的冷艳颓靡流光华彩,再不见上海的优雅繁丽和耀眼光芒,那沉淀百年的逼仄风情在我脑海和那片夕阳下宁静的海滨城市形成倒影鲜明的逆世界。   这本牛皮封面的日记本厚重的像是承载蔓延几生几世沉甸甸的情愫与思念,将隐匿在脑海以为今生再也无法触及的鸢紫色光辉直接映射在了我心中裸露的伤口,痛得我不敢喘息,生怕稍一放松,积压在心口的泪水就会喷涌而出,再也无法停止。   也许,只是和记忆中那个世界我的日记封皮很相像而已,也许,只是恰好那个迷路了的日本少年迫切的想要知道一本中文笔记的内容而已,也许……一瞬间我脑海中做了很多假设,可我却还是迟迟不敢接过,我真的害怕翻开它的第一页,上面若是写着“私のしぃ世界”,该如何面对命运这般的戏弄。   可命运,正是如此。   我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少年,他目光中的哀伤与渴望,痛苦与追逐分明就是开满鸢尾花的深邃的天堂啊!   那神态……那么熟悉……那分明就是……   刹那间那个温润如玉清澈如水笑起来如沐春风发丝飞扬起像散落在反间的鸢尾花田的男孩的样子在我的脑海不断的冲撞,关于那个世界那个人的一切再一次无比清晰,心中的缠绕的死死的结,终于找到了一个露出的线,轻轻一扯,死结便打开了。那个让自己回到了真实生活的世界却还如此失神的灵魂,现在就在我面前这个伸手便可触及的身体里……   我不忍心让泪水模糊双眼,不忍心将目光错开哪怕一寸,就算这是一个梦,我也不愿醒来,我下意识的向前伸出了手。   “幸……”干涩的喉咙只发出一个嘶哑的音节。   一个熟悉的身影遮住了我的视线。   “音颂,怎么了?”程海拿着一叠化验单出现在我面前,那一瞬间我觉得他是如此的高大以至于遮住了我视野中所有的光芒。   我有些慌神,两个世界的面孔两个世界的经历忽然涌进脑海,泛起一阵眩晕,也许是我真正的身体一直没能完全康复,这会眼前一片黑暗,意识也开始变淡。会吗?这样会回到那个世界吗?会回到那个有真情,有他的世界吗?   他……幸村!刚刚那个少年身体里住的是幸村的灵魂吗?如果真的是他,他居然会和我一样灵魂穿越,那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不要……我的思维奋力挣扎却以失败告终,直到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都死死的盯着那个男孩,看他渐渐模糊出了我的视线。   又一次体会了,这糟糕的感觉,只是不知道,这次会在哪里醒来,更不知道我心中期冀的地方是哪里。   像是光年之久,也可能只是转瞬之间。沉睡在梦中的我已没有力气去想象睁开眼的世界,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经历了如此翻覆的巨变,心中还会有期冀和理想吗?只盼我钟爱的和深爱我的人们都能安好,其余的,上天总会给出一个安排。   我想,我从疲惫中醒来表情,是平静,并无力的。   夜上海陆家嘴的绚烂霓虹美得让这座城市中的人迷惘,黄浦江上耀眼的光芒道不尽这座城市的繁华与沧桑。   终究,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归于平静   程海递过一杯温水到我手中,目光里竟透着冷峻。   “音颂,你醒了,”程海脸上浮现一抹笑容,“我爸找人查了黄历,今天是黄道吉日,我们下午就去把结婚证领了吧。”   我喝水的动作停住了。结婚证?   噢,对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高中生柳音颂了,我就是柳音颂,24岁?还是26?我记不清了,可这才是我本来的生活不是吗?确实到了结婚的年龄,和这个交往了7、8年的男朋友,7、8年了啊……   我双手捧着杯子试图吸收掉温水散发的热量,抬眼怔怔的看着程海。   7、8年了,为什么如此陌生……   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我的男朋友好像不是这个人……   是……   我脑海中浮现了鸢尾花田中,那个温润如玉,清澈如水的面容。   “程海,”我轻声呼唤他,“那少年……”   我在医院外晕倒前见到的那个少年,幸村的灵魂有可能住在里面,我不知道我失去意识过了多久,我只是想赶快……   “呵呵。”程海冷笑一声,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你的户口本在你原来的公寓里,我早就取来我家了,我们吃过饭就走吧。”   我无力的呼唤:“程海……”   我不想。   “程海,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我也知道我们有过7、8年的感情,我知道之前我们分开也是迫不得已,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很多,可是就现在来说……这份感情对我来说是陌生的……”我不知道我突然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的目光没了焦点,我不敢看程海,我也不知道该看哪里,“你,程海……你对我来说也是陌生的……”   程海不语,我看不懂也不敢看他的表情,我只是继续喃喃自语,“对不起程海,对不起……我知道对你来说这一切很荒唐……对你来说我们分手后都还爱着对方,我只是受伤了,昏迷了一段时间再醒过来,对你来说就是这样而已……所以你说结婚……可是我……”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像个迷路的羔羊,胡言乱语着:“可是我……对我来说却不是那样……我知道我经历的,也可能并非是经历的,说出来你们都会觉得荒唐,我也知道我不可能再回到那个世界……所以我想把这段记忆只留给自己……程海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跟你说……我……对不起……”   程海,我曾真心爱过你,可现在,我甚至不确定我爱上的是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可事实是,程海,我现在深爱的人不是你。   良久的沉默,我猜不透程海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过了很久,就到那杯温水已经彻底冷掉,程海才慢慢开口,声线温柔而有力:   “我懂了,音颂。我们分手吧。”   每一天都有无数的人涌入这个飞快旋转的城市,带着他们的梦想;每一天,也有无数的人离开这个生硬冷漠的都会,留下他们的眼泪。   拎着LV的年轻白领,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从人群中挤出来,飞奔上地铁。   写字楼的走廊里,做着排成长队面试的人群。   星巴克里无数东方的面孔匆忙地拿起外带的咖啡袋子推开玻璃门扬长而去,一半拿出咖啡匆忙喝掉,一半小心拎着赶往老板的办公室,与之相对的是坐在里面有限的西方面孔,眯着眼睛看着《shanghai daily》,或者拿着手机大声地笑道:“What about your holiday?”   而一条马路之隔的外滩对面的江边大道上,无数从外地慕名而来的游客正在拿着相机,彼此抢占着绝佳的拍照地点,用各种口音大声吼着“看这里!看这里!”   这便是我高中起便向往至极,并为之努力的城市。   两年前轰动全上海的检察院和警方联合破获的逼迫员工跳河案已经告破,才能让我在没有程海帮助的情况下,得以继续用我自己的身份活下去。   现在我是一家国企公司的小白领,侥幸在四环租到了房租还能承受的小蜗居,朝九晚五,偶尔加班,偶尔和同事聚餐,偶尔拒绝某位男同事或男客户的追求,偶尔,在睡前写下一些内容看似荒唐的日记。程海在安顿了我一些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当然,那日在医院门前见到的捧着日记的少年,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仿佛一切都步入了正轨……与其说是步入正轨,不如说是,归于平淡。   有时房东阿姨会亲切的问起:“丫头,二十七八了吧!还单着那,阿姨认识一个小伙子,比你大不了几岁,给你介绍介绍?”   通常我都会笑着拒绝,说我在等一个人。   我也知道这等待是虚幻之人罢了,也许今生就这样过去了。   直到某天接到了程海的请柬,他要结婚了。   他在电话里笑谈和我说,分开这一年半,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这个爱了8年的女人,可是命运如此弄人,他认识他妻子只半年,就确定这是他要娶的女人,原因很简单,和她在一起无论吃饭家务还是聊天总是笑个不停,30几岁难得如此开怀。他还说,谢谢我。   我也真心替他高兴,也许人生本就如此,被一份深刻的爱情启蒙,直到变成折磨,才会放手,最后寻得的长久都是无比简单又惬意罢了。   我笑着说,婚礼就不去了,工作不好请假,红包肯定送到。   程海笑了,说那也好,省得我老婆看到你再吃醋,总问我她有没有你好看,哈哈,我说你没我老婆好看,她不信,非要见见,满屋子的醋味哈哈……   我也笑了,哈哈哈哈哈……   一阵笑声过后,他沉默了。   良久开口说,音颂,你要是过得不好,只要不破坏我家庭的前提,我都可以帮你。   我说算了吧,你老婆爱吃醋你就离万恶的前女友远点儿,我明天还相亲呢,谁说我过得不好了。   他说那就好,那就好。   挂掉电话,我停掉了手上的工作,躺在床上想。是的,就是想,不知道想些什么,就只是盯着天花板,也许脑子里是断片的,可我还觉得我在想。   程海寻到了真爱,可我所介怀的又在哪里。   幸村精市,你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本章想说的话呢,就是,,,程海结婚了,关于程海和音颂在电话中的对话,我想了很多,复杂的简单的都想了,最终下笔的时候也算是一气呵成,却发现写起来真心用不上想的那些台词。也许一对相恋过八年的恋人就算分手,也难以形同陌路,毕竟彼此陪伴着走过了生命中漫长的一段时光。程海的释然在于他真正认识到了音颂是爱过他,可现在从音颂的眼神话语和眉目透出的情绪都说明音颂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一个并不是他的人。即便音颂无法和所爱在一起,强行把她留在身边也是相互折磨。生活总归还是要继续,程海最后说出的“那就好,那就好”也暴露了他的心情吧。。。我想程海的戏份就此杀青了。   ☆、你存在   日复一日,朝暮如斯。   我记得在微博上看到过一个小故事,说某公司前台小姐嗓子哑了,却在上班之后与同事说了话才知道,同事问她嗓子哑了为什么不请假,她说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说过话,没发现嗓子哑。   我想我也逐渐过起了这样的生活,我最近留意到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我也常常直到中午都不会讲一句话,手机里更是没有一个固定的联系人,可以随时发消息打电话过来问我是不是还安好,我也早没了锐气,再加之是在国企,也没有从前的处处针对,日子平淡简单的不得了。   工作,就是如此;家庭,父母都不在;爱情……我把所有关于网球王子的漫画和DVD都收到了箱底,我一直坚信那画笔勾勒出的人物并不能代表我心所爱……只是这日子平淡久了,人总是会忘了为什么活着。   好像今天的按部就班就是为了明天能够按部就班。   我甚至觉得,我会这样子直到30岁,40岁,直到老死。   “小柳,都28了,还不着急呢,上次那个王经理好像挺喜欢你的,年龄也没比你大多少……”我的部门经理并不是一个色眯眯的糟老头,而是个四十几岁爱唠叨的老女人,“诶,小柳你是不是嫌人家离过婚啊?离过婚怎么了,我当年就是心高气傲,说死也不找二婚男人,这不,38岁时候才嫁给一个离过两次婚的……”   我对经理笑着点头,算是默许她的话。我28岁了,可为什么两年前我能那么清晰的体会到14岁含苞待放的青春呢……   “那个,经理。”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打断了经理的话。经理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似乎我做了很不合情理的事。   “经理,我想请个长假。”我清晰的说。   “长假?干嘛去啊?去哪儿啊?”   此刻我耳中已听不到任何声音,若要我形容,便是灵魂出窍吧,我想那并不是我大脑支配我说出的话,却清晰的由我的口中吐出。   “去神奈川,找我的爱人。”   清晰无比。   踏上上海浦东飞往日本羽田机场的飞机时,我都觉得这是幻觉。我的请假并没有被批准,我的存款并不足以支付超过一个星期的行程,我甚至没有订酒店,没有考虑过行程,没有带行李箱,最重要的是……我深知就算我去到了日本,这个世界也已经不是那个让我牵挂的世界了。尽管如此,我却还是一刻也不愿等待的办理了所有手续奔向机场。   这个世界的神奈川依旧有海,却不会再有那么美的夕阳。   更没有夕阳下鸢紫色和米色交织的天堂。   那么我去找谁呢。   我失神的望向窗外越来越远的陆地,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就会到日本了。就在我闭眼靠在座位准备小睡一下时,飞机机身一阵颠簸,随后乘务员发出警示飞机遇到强气流,请乘客系好安全带不要随处走动。   又是命悬一线!我这两年的时间一直在想,之前的穿越都是在将死或身体极度虚弱之时,为此我曾服用过安眠药,却只是被送去医院抢救,也试过走到飞驰的车前,得到的却只是司机的咒骂,我以为一切都不会再有了。   这次去日本飞机的乱流又让我心中燃起了希望,我紧闭着双眼,握紧了拳头,随时等待着更强的乱流,和灵魂的转换。我的心飞到了嗓子眼,脑海中下意识的想了很多,我想如果见到幸村,他还是那个高中生的孩子吗?或者我还会变成高中生吗?我期待着那一抹鸢尾的出现,我那么真切的期待着。   当然。那不过是奢望。颠簸只持续了一小会便停止,我也再无异样的感觉,我也留意观察了身边的乘客和飞机内的样子,一切都没变,我还是我,还是28岁的柳音颂。   我笑了,我会慢慢接受这个事实,我会……慢慢……   神奈川的风还是夹杂着海的味道,正值深秋,街上的日本女孩一如杂志中介绍的日系原宿风打扮,我却还保留着多年的习惯,牛仔裤和短外套,大抵怎么看也不像个28岁的女白领吧。   真正的神奈川似乎并无想象中的那么宁静呢,人们也都是行色匆匆,却与上海有着很大差别。我像是一个不和谐元素,逆着人流慢步行走,我想凭着记忆找到立海大附中。   沿着海岸线一路走过去,景色都与印象中有所偏差,在我印象中,神奈川是一片金黄色的夕阳,承载了朝思与慕念的残景斜阳。可如今……不提也罢,如今这般才是神奈川真实的样子吧。   这条海岸线的终点,并不是立海大而是一家美术馆。尽管我有思想准备,可是我还是听见了心碎的声音。我笑了,也许我这次来到神奈川,并不是寻爱之旅,而是告别吧。来这里之前,我一直在心里暗示自己,他,幸村精市是真正存在的,并不是我在睡梦中的臆想,并不是!   可是,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合理。一切,都是他本来该有的样子。   我随着人群走到了硕大的中江美术馆前,熟悉了好一会,才能听得懂周围人们在谈论的大都是这中江美术馆今天的画展。   走到美术馆门口,我本以为要那邀请函才可以进场,却被迎宾友好的请了进去,反正,我也没事做不是吗?进去梦中在立海大位置的美术馆也没什么不妥。是的,我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走进了富丽堂皇的中江美术馆。   我发现,我的日语也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我明明记得,在那个有他的世界,日语讲得就像我的母语一样流利,可现在,身边都是货真价实的日本人,他们讲的话,我都要在脑海中折腾好一阵才能翻译成我懂的意思。我无奈的笑了,这便是现实吧,这便是真实存在的现实。   我懒得再去过滤他们说的是什么,目光随便扫着,画展似乎还没开始,所有的宾客都集中在大厅,等待主角出场。我环顾大厅的横幅,今天的画展主角,应该是一个叫中江盛臣的人。   中江盛臣?我试着用日语读出这个名字,却怎么也不会读“盛臣”两个字。反正不是幸村精市就是了,我在心里打趣,幸村精市这个名字怕是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生命中了吧。   恍惚中,人群中有了议论声,我抬起头,看到今天的主角已经站在了会场的舞台上。   我想,台上的人,虽不是我心中期待的那一抹鸢紫色的美少年,可还是有些惊讶的。原来真的会有日本男人俊俏如此。一身笔挺的西装气宇轩昂又不失文雅,素色暗纹的领带也展示了不凡的气息,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微笑,看似亲切,实则疏离。站在那里,分别有种君临天下不战而胜的气场。   我痴痴的看着中江盛臣,这是我在这两年中,见到的气质最为接近幸村精市的人。若将那黑色的发丝换做鸢紫,我定会把他当做成年的幸村吧!   中江盛臣的声音温和又有磁性,我的注意力已经无法集中去听懂他说话的全部内容,只知道大概是在介绍画展的背景和压轴作品。我的耳朵听不进中江盛臣说的话,可他的模样已经深深刻入我的脑海,我想,我心动了。   在寻爱的道路上,在异国他乡,对一个极像自己曾经爱人的陌生男人,心动了。   也许这一瞬间燃起的火苗,已经开始灼烧我的心。   我回过神来,会场已寂静无声。几秒的沉默后,中江盛臣富有磁性的声音坚强有力的说出一句话,我居然瞬间就听懂了。他说:   画展的主题叫做——   你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心中的爱人   你存在。   我好喜欢这个名字,经历了网球王子世界的一切,我想最让我安心的也就莫过于“存在”二字。   我还是感激着程海的,我感激他在与我分手的时候没有指着我的鼻子咆哮“柳音颂你爱的根本是个不存在的人!是一个你做梦梦到的不存在的人!”我感激他最大限度的呵护了我的自尊心,和我爱的权利。   我的右手将我左臂的手肘捏的生疼。看这中江盛臣柔和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哀婉,我便知道他也有如我一般与爱人寻之不得的痛苦。他要比我幸福,至少,他能够在这个硕大的美术馆中为他的爱人开一个画展,可我却只能日复一日的消磨着光阴,将他尘封在脑海。   随着衣着华服的绅士名媛走进展厅,若按照观赏的顺序,最先进入视线的就是一些整体看上去色彩比较单一的油画,大多以黑白灰为主,偶有几幅中间有亮色的点缀,这些画并不像写实,因为我也看不出什么具体的物象,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抽象画”吗?也许我对美术真的不在行吧,我在心底自嘲,有缘能参观日本上流社会的画展,却没有与之相配的艺术底蕴能领会到画者的心境。不由得想起那个世界的一个名字,星野教授,对于那个世界的柳音颂来讲,星野教授对她也是有知遇之恩的伯乐吧。若中江盛臣开的是一场音乐会,我是不是也能有此情怀与他品评一二呢。   然后我便留意到展厅播放的背景音乐,这首歌曲我很熟悉,是电影《断背山》的插曲《I don't want to say goodbye》。小提琴前奏婉婉地撒出一条轻丝长绢,随之而来的男声柔缓如诉说般唱出那句勾起无限眷恋的”I don’t want to say goodbye”,虽然我看不懂中江盛臣的画,可通过这歌曲,我便也了解他定是有不想告别却无奈割舍的时光吧。不知不觉,我已快走到展厅尽头,一路虽然目光都在那一幅幅画卷上浮动,我的心思却都放在那首歌。   展厅一角并不起眼的位置展出的几幅画,似乎风格与其他大都不同,像是画者有意的将之与其他分隔开来,我有些好奇的走过去,那几幅画深深的吸引着我,因为……   画面上有两个鲜明的颜色,金红色的夕阳霞光映在粼粼的湛蓝海面,交相辉映,我似乎听得到海鸥的鸣叫,我似乎能嗅到海风的味道!因为这便是我心中,我所见过的,最美的,神奈川的海。   我有些不知所措,怔怔的看向第二幅,画面上的三种颜色重重的擂在我心头,画面上并无物象,只有三种颜色。依旧是金红色为上半部分的背景,画面下方是米黄色和鸢紫色漩涡状的交缠在一起,像极了两个背靠着背的人儿在海风下飘扬的发丝所交织的天堂。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这些我此生最美好的记忆,我所珍视的生活,竟在这个陌生人笔下再次寻此至真至深,席卷而来。我咬住手指指节,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哭出来,我要看下去。若说只是巧合,那么在泪眼朦胧中我望见的第三幅画便让我无法抑制从胸中涌出的情感。   酒红色线条精准的勾勒,看似随意的涂鸦,用手掩住嘴也无法抑制的哭出声的我却懂得,这幅画的名字为什么叫做《渐行渐远》。   我蹲在地上将脸埋进手臂和膝盖,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能我觉得安全,这一会我觉得我流尽了这两年本该流出的眼泪。   我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甚至不敢把脸从臂弯里抬起来,直到那个声音的响起。   那是不久前才听过的,悦耳无比温柔磁性的声音: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陪我经过了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   我的哭声止住了。我不敢相信我所听到的,日本神奈川的画展,我听见我的身后,有人在用并不娴熟的中文唱那首中文歌曲《爱的代价》。   “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她。”   我不知道我脸上此刻挂了多少泪水,多么一副狼狈的模样,可还是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着这个西装革履气度非凡,眼中却满是疼惜的美丽男子。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爱的代价。”   我咬着嘴唇含着泪,中江盛臣在我面前哼唱完了这首中文歌。   时光倒转,幻彩流靡梦境与现实的一切似真亦假的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直到我的嘴唇已产生痛感,我才松了力气,轻轻唤出他的名字。   “幸……村……”鸢紫色的梦境再次在我脑海中点燃,我面前的面孔虽然陌生,却分别是我朝思慕念的爱人。   中江盛臣的笑容有两分慈蔼,八分疼惜,似乎想伸出手拂拭我的脸颊,又觉得这一举动欠妥,便收回了手。   “对不起,我叫中江盛臣……”他注视着我,似有千言万语却化作一抹笑容,“我想,能看我这几幅没有物象的画看到流泪的人,也一定能听得懂这首歌吧。”   我长长的呼吸,用手擦干了眼泪,回给他一个柳音颂常对幸村精市展现的笑容,说:“是的,中江先生,这首歌,我听得懂。”   我看得出中江脸上突然出现的不易察觉的期待,是也有意克制,可我却像当时看懂幸村一样也看得懂中江的表情,他犹豫了下,还是说:   “不知可否询问你的名字……”   “柳音颂。”我对上他的目光,清晰的回答。   “柳……音颂啊……”   中江盛臣的眼中浮现了柔和温暖的光芒,他注视着我像注视着一个久别重逢的恋人,缓缓开口:   “原来,我心中的那个女孩,叫音颂。” 作者有话要说:  怀着复杂的心情。。。音颂和主上的爱情故事正文部分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了。其实这一章酝酿了好久,一直也不知道该怎么诠释这两个人的爱情。对音颂一开始的塑造在王子的世界是特别的独立坚强的,因为没有很多事情的烦扰这让文章前半部分,像一些亲们说的那样,看起来比较温馨,比较简单,可在现实世界,柳音颂是脆弱,工作家庭的种种不顺,让她生活中的唯一支点就是程海,那种感情可能早已不是爱,可是就算分手也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种种经历让她真正的爱上了幸村,正是因为爱,所以再次回到现实世界,并且在知道回不去了的情况下,她也无法再接受程海。   可爱毕竟就是爱,就算那人不存在,可别人替代不了。   关于最后的中江盛臣。。。。。   小回想说问问不能这样就结束,到时候会有一大波番外接近……   ☆、番外:当我醒来看到你   清晨阳光透过半透光的窗帘慵懒的洒进来,撒在她安睡的面庞,她纤细白皙的手臂从被单中拿出来,在睡梦中蹭了蹭脸颊,似乎阳光有些刺眼,我的手从后面环过她,遮住她的眼睛,下颚贴上她光滑柔嫩的肩膀,似乎是前夜的余温未尽,无尽的爱抚。她偏了偏头,继续睡下了。房间似有种百合的清香,正如她在梦中带给我的那般,我也能感受到这百合香,是淡紫色的。   真好,我想我30几岁的人生至此,方才知道人生的意义,便是清晨醒来,阳光和你都在。   “精市……”在我从身后抱着她发呆的时候,我听见了她轻唤我的名字。她似乎总是喜欢把盛臣叫成精市,但是那又怎样呢,本来这两个名字的发音就很相似,何况……两个人都是我。   我叫中江盛臣,生在神奈川县的一个书香门地,绘画似乎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直到小学三年级,我爱上了打网球,热爱是其次,主要原因是小时候在逛庙会时,一位占卜师对我说,我此生会因网球而邂逅一个宿命之人,此人为镜花水月之人,若盼长久,则需等待命运的安排,凡人强求不得。年少的我听信了这个占卜,对网球突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可是母亲却很是反对的样子,因为那个占卜师又在母亲耳边耳语了些什么,直到成年后母亲才告诉我占卜师后来和她说的是,遇到宿命之人,不知道会以什么一种危险的方式。   可是对于年幼无知的我,一切不能阻挡我对网球的热衷或者说是对那宿命之人的期盼。我坚持偷学网球,偷偷比赛,后来取得的名次越来越好,瞒不住家里,母亲只好随我,却时时叮嘱我要注意身体千万不要伤到自己。我起初也觉得可笑,因为占卜之人的一句话我就将自己的生命投入了网球,却也一直不曾见到宿命之人。直到……   直到一次训练完毕,在乘车回家的公交站,我竟然晕倒了。   “精市……”怀中的她睡眼朦胧的唤着我的名字,这模样迷人极了。她转过身来伸了个懒腰,让我忍不住放在手中疼爱。   “音颂,你醒了。”我柔情满满的抚着她深棕色的长发,看她在我怀里慵懒的像一只猫咪。   “嗯……还想再睡会好不好?”她揉了揉眼睛,抱住了我,含情脉脉的说,“昨晚有点累,让我再睡会……”   我不禁笑了出来,她还像在我梦中一样,乍一看像个姐姐,实际却像个小孩子,我宠溺的吻了她的额头,她的脸在我胸口蹭了蹭,到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带着笑容的又睡下了。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她便是我的宿命之人。   我在公车站晕倒之后,据妈妈说我晕倒了很久,查不清病因,只是生命特征稳定的一直沉睡着。那段经历我从没和别人提起,就在我沉睡的时间,我成为了一个有着鸢紫色发色的网球少年,得了一种叫做格林巴利综合症的病,而她,在那个世界闯进了我的生活。她的歌声打动我,她的笑容她的一切一切都打动了我,我深深的爱上了那个女孩,就在我忘我的过着那个世界有她的生活之后,突如其来的许多变故将她从我的身边夺走,从那时变像是挣脱了命运的缰绳,一切变得不受控制起来。那个世界,我守护着病床前的她,她熟睡的像个孩子般安稳,我却怕她就此离开我再也回不来。那时的我,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她也和我一样,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悲的是,我并不知道她属于哪里,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和我同一个时空。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我又做梦了,梦到我居然又到了另一个时空,像是中国,我以为我可以在那里遇见她,可是一切结束了。不知道时隔了多久,我终于彻底的醒了过来。   我看到妈妈爸爸欣喜的脸,看到我还是我,还是黑发的中江盛臣,我便知道,那个世界我再也回不去了。   记忆中,她的歌声和她的笑容,还有那神奈川的海那令人惊讶的海上夕阳。是的,一切的颜色在我脑海都如画卷般浮现,可是我却忘记了她的名字,忘记了我作为鸢尾少年的名字,这便是有舍有得吧,因为我拿起画笔便可以画出那个世界她所赞不绝口的夕阳与海,这对我来说便是莫大的幸运了。   “盛臣,你想什么呢?”现在我面前的她已经醒了,半张着惺忪的睡眼,饶有兴致的盯着我,她纤长的玉指提了下滑落下来的睡衣肩带,那样子美得我无法描绘。   我重新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拭去她脸颊的碎发:“在想你,想那个世界的你,和现在的你。”   她一个翻身从我怀中挣脱,左手撑着下巴,趴在我身边:“那,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那个世界的我啊?”   她的气息扫的我脸颊痒痒的,我心中的那团火再度被燃起,我用力起身将她娇柔的身躯压在我身下,她害羞着双手掩面的样子对我来说更是莫名的吸引,我在她耳畔耳语:“那个世界的柳音颂属于幸村精市,而这个世界的你属于我。”从我醒来后,便一直在画你,画我们共同的记忆,我在等待,等待我们时空交融的一刻,我知道你会出现,我知道,你是真正存在的我的宿命之人。   这便是命运的安排,我买下了那个世界里我们学校的位置开了美术馆,为我的她开了一个叫做“你存在”的画展,而她恰好从中国来到神奈川,来到了我身边,我就此相信宿命安排是这么神奇。   她在我身下娇羞的轻推我:“干嘛啦,早上刚起床诶~”   我抓住她的手按在她身侧,无尽爱意的吻下她的樱唇:“那我们今天,就再晚点起啊……”   神奈川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帘慵懒的洒在房间内,与馨香春色交融,二人都像是刚刚遇见的青春模样,视野中满是缤纷的落英,桃色的樱花花瓣扬扬洒洒飞舞交融,再无人能将我们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番外好难写啊,包括发出来的这篇我也觉得并不是最理想的版本,可是又不知该怎样诠释两个人的爱。。。。   那么接下来亲们想看谁的番外捏?   ☆、番外二:同一个世界   曾经的鸢紫色的发丝如波光粼粼,映着天空星星点点,幸村精市关掉了房间的灯,静静地立在玻璃窗旁。   也许幸村自己也没有想到,他曾经用他强大的精神力许下的一个愿望,居然会实现了。   那时他看着病床上一直昏睡不醒的音颂,他爱的人,他想不通为什么命运会如此这般的折磨,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就那样一直平静安好的在金色的光辉中爱下去,他不能容忍他爱的女孩遭受过那样的屈辱和折磨,他更不能容忍的是,在她最需要安慰和温暖的时候,他居然为了他自己的一点点私心而给她的内心造成了真正的伤害。幸村真的很懊悔,他回想起一幕幕。也许此生能遇到她已是一个美丽的奢侈,如果能一直那样美好……如果能一直那样美好下去……如果她不曾受过那些伤害……那么,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幸村布满血丝的双眼格外坚定,他咬紧牙关,一直这样期待着……   后来,也许是几天几夜的未曾合眼终于将幸村击倒,他伏在她的病床边睡着了。朦胧中,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在艰难行走,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移动,只为了接近不远处光芒的洞口。   再一转眼,一个人形生物挡在了洞口,逆着光,幸村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他只得继续向前,只听到那“人”说:“你执着于这光明,是为了什么。”   与其说是听,不如说那句话并没有声音而更像是通过电波之类的直接传输到了幸村的脑海。幸村向着那光明伸出手:“为了我爱的人。”   “她本就属于这光明,你要带她离开她所一直熟悉的光明吗?”   幸村只觉得眩晕,他不懂那“人”的话,又觉得好像心里的什么东西正在融化,他幽幽的开口:“我不明白,我只是要她在我身边,保护她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幸村察觉眼前的人好像冷笑了一声,霎时间周围的温度骤降了好多,“你是不明白,你们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还没有发现秘密所在吗?”   “秘密所在?”幸村喃喃道,他发觉手里好像多了一个重量,低头一看,音颂那本牛皮日记不知何时已经在幸村的手中了,“这是音颂的日记?中文日记?”   幸村突然莫名的兴奋起来,他朝那人询问:“音颂的日记就是秘密所在?我一直觉得,写着日记的音颂更像另一个世界的人。可是,我看不懂,她的另一个世界。”   逆光的那“人”张开双臂,模糊的黑影更大了:“那你去探寻吧!”   然后那段像梦一样的场景结束了,可对于幸村来说,好像进入了另一个更大的梦境。   周围都是陌生的建筑,陌生的语言,甚至连空气都是陌生的。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人们说着的都是他听不懂的语言,可他却能分辨出,那是中文。环绕的建筑物上的中文幸村都看不懂,除了一个英文logo,ISHANG HAI。   这是SHANG HAI吗,是音颂生活的地方吗?自己又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幸村走过一栋玻璃建筑,他看了好久,才找到镜中的自己,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黑发男孩。本应惊讶本应诧异的,可是事到如今,幸村觉得已经没什么稀奇的了。唯一的动力就是找到她,找到音颂。   好在那本牛皮日记还在幸村手中,只是在这个完全陌生,又语言不通的地方,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渺小和手足无措。他漫无目的的走着,又不时的向周围人询问,可是没有一个人能与他交谈超过三句,直到看到了那个姐姐。   那个姐姐独自一人坐在绿地的长椅上,目光黯然,那神情,像极了曾经被自己伤害过的音颂。这样的一个姐姐,幸村居然产生了开始这次奇幻之旅以来第一次安心的感觉。幸村尝试着用中文和她问话,没想到她居然会讲日语,幸村难以抑制的激动,迫切的把手中的日记拿给她,希望那个姐姐能帮他翻译一下,可是当她看到那本日记的时候就怔住了,那神态……幸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个姐姐含着泪水晶莹的眼睛,分明写着痛苦,那神态,分明就是音颂啊!幸村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他想上去搀扶,想抱紧她告诉她自己再也不会放手。可是一切来得太快,她被一个更加高大的男人带走了。那一刻仿佛天塌了。幸村蒙蒙的站在原地,他恨透了那种无助的感觉,那种爱人就在眼前却无法挽留的感觉。   痛。心痛。那种感觉就是清晰的心痛。   一阵炫光过后,幸村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已消失,自己还是在那个离光明的洞口不远的位置,他伏在地上,痛得站不起身。   “看到了吗?那才是她的秘密,那才是她本应该生活的世界。”挡在洞口前的黑影再次传递了声音到他的脑海。   为什么会这样,幸村一直以为,如果时光倒流,他会在那天黄昏陪她在一起,不让她受到伤害才能一直像他们相遇那般的美好的相爱下去。可是,他却从来没有了解过她的秘密,她的自然,她的大方,她生命的自由,他所喜欢的她的一切,他竟然从来没有了解过!只是自私的喜欢,自私的享有着音颂的一切美好,却不曾去了解她心底里的苦楚与纠结,幸村真的恨自己的自私!   “我一直悔恨如果没发生那些事情就好了,可是,也许我们的相遇就是错误……”幸村想被抽空了力气,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   那黑影不知有了怎样的变化,周围的空气开始变暖:“那么,你要放弃了吗?如果你选择放弃,我便会消除关于她的记忆,完全抹去她的存在,你也再不用这么痛苦,网球、美术、金钱、荣耀、与其他女人的好的爱情,你会拥有很多人羡慕的东西,都会有。”   “那她呢。”幸村的鸢紫色发丝以备汗珠席卷,疲惫的贴在额头,他的声音自己都觉得冰冷。   “她?”黑影道:“她会在她的世界,和她本该爱的人生活,结婚生子,一生无忧。”   幸村周围的物象开始摇晃,那是因为幸村此刻释放强大的精神力的干扰了着本就不属实的景象,他的双拳紧握,黑影传递到脑海中的话如一颗陨石,将他所能看到最后一丝希望,击碎殆尽。   良久,那些周围的幻象快要消失了,那黑影也似了结了工作,一点一点的融进洞口的光芒。   “所以你选择放弃——放弃——放弃——”黑影的声音像来自遥远的地方,不再清晰。   幸村浑身血液倒流,不要放弃,不要,可还有什么办法,我们根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可是不要,不要,她灿烂的笑容,和她背靠背看海的情景,她在舞台上闪亮耀眼的样子,和她的一点一滴,那些明明都是真的啊,说什么放弃,邀我怎么放弃!   “等一下!”幸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向着那个黑影喊出。   传言,自从中江盛臣在那场画展上找到了真爱之人后,从此画笔便只为她一人而挥,外界并不知道是怎样的挚爱能够另一青年画坛大师只为红颜,只有研究过中江画作的内行人才知道,中江盛臣每次画展都会跟其他作品分隔开来的几幅色彩构图没有物象的画,讲述了只有他和他的爱人才懂得的故事。   午后的阳光安静平和,微风夹杂着淡淡的柠檬香。中江盛臣的画笔蘸了蘸颜料,在画纸上勾勒出她美好的样子,遇见柳音颂之后的每一个午后,他都在着迷的画着她。   “盛臣,画好了吗?“柳音颂赤着脚在草地上随意的走动着,碎花纱裙随着她的步伐就像蝴蝶翩翩起舞。   “快好了,你来看看。”中江盛臣特别喜欢她沐浴着阳光自由的样子,她身上散发出的光辉和温暖,他愿意倾尽一生去守护。   正在出神的中江盛臣没注意他的爱人已经悄悄跑到他身后,暖暖的从后面抱住了他:“盛臣,你这样总是画我,画廊可要开不下去啦。”   “哈哈,放心吧,养活你肯定够了。不然,你同意我把画着你的画卖出去?卖给别的男人看?”中江盛臣顺势放下画板,把音颂揽在怀里,眼里满是宠溺。   “那可不行!哎呀,我只是觉得一代画家如果就是因为我再也不画其他的作品了我要多罪过呀。”音颂假装生气的样子,但脸蛋儿却在盛臣的衣服上蹭来蹭去。   盛臣忍俊不禁:“我现在正在新婚蜜月,你能不能别催着我去工作啊,我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我老婆。”   “结婚都两年了还蜜月!”音颂打情骂俏的拍打着盛臣的胳膊。   “蜜月多久我说了算……”盛臣在音颂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音颂甜蜜又害羞的表情盛臣为之着迷。音颂依偎在盛臣怀里,试探着说:“我们……已经度了两年的蜜月了,什么时候……要个宝宝啊?”   盛臣好像并不惊讶音颂说出这样的话,饶有兴致的回应:“我等了30几年才等到你,怎么着也要让我度30年的蜜月吧?”   “你……”音颂有些心急,又欲言又止。   盛臣吊足了胃口之后,看着音颂呆萌的脸,才心满意足的说:“不过,宝宝是我们爱的结晶,我还蛮期待家里你和一个宝宝跑来跑去围着我的感觉,嗯,应该感觉很好的……”   听到这话,又看盛臣脸上真心期待的表情,音颂才小心翼翼的说:“我好像……有了。”   并没有期待来的惊讶和回应,盛臣的表情好像没什么变化的样子,音颂有点不高兴,挣脱他的怀抱假装生气的走开,却被盛臣一把拉住了。   “傻瓜。”盛臣摸着音颂的头,“我已经知道了。”   “啊?”这次换做音颂惊讶了。   “昨天在卫生间我看到了你用的……那个什么棒……当时我高兴坏了,马上预约了医生想带你去做个全面的检查,问问医生该怎样保养,后来发现你没和我说,我想,你可能要一点时间来接受吧,毕竟……生孩子应该特别痛,我担心你害怕……所以把医生约到了明天,准备今晚如果你再不说我就主动问你……”   音颂倏地笑了。她笑的特别安心,静静的走上前,给眼前这个她腹中孩子的爸爸一个温暖的拥抱。音颂已经不能用语言去形容盛臣是如何体贴如何温暖如何给了她上辈子拯救了世界才能得到的安全感幸福感。   音颂的双臂环住盛臣的脖子,她笑着看着盛臣的脸。就那样看着。   终于还是没忍住给了他一个甜蜜的吻。   “生孩子……我是怕啊,可是那是我们爱的结晶,我愿意。”   盛臣幸福地将音颂紧紧地拥在怀里,这个世界,满满的都是爱。   大约一年以后,中江盛臣与音颂的爱巢里多了个奶声奶气的宝宝,从此变成三口之家,每天看着妻子和女儿灿烂的笑容,他觉得他已经是人生的赢家。身边曾经有过许多朋友都说小孩子的到来都会让两个人措手不及,生活节奏完全被打乱了,每天柴米油盐的生活都被一个孩子禁锢住了。   可是中江盛臣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一直觉得,他在遇到音颂以后每一件事都是恰到好处。他庆幸在他还一无所有是一个穷画家的时候没有遇到音颂,他也庆幸音颂结婚之后的选择,他完全可以养音颂一辈子,但他看出音颂并不想当全职太太,而是拿音颂以前中国公司的赔偿金加上自己的资助开了一家美容院,他更庆幸的是他们结婚两年之后有了宝宝,这个恰到好处的时间,让生活的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美好安然。   “盛臣,快来,宝宝要找爸爸啦!”听到妻子的呼唤,盛臣马上放下画笔,来到她和女儿身边,从音颂手中接过女儿,可爱的女儿身体软软的,甜甜的奶香,盛臣疼爱的不得了。   “音颂,”盛臣抱着女儿,又向妻子投去炽热的目光,“我爱你,我很庆幸,今生今世有你在身旁。”   音颂并未用同样的话来回应,可是她的笑容已经说明一切了,自从遇到盛臣之后的每分每秒她都无比幸福。音颂也搞不清她的人生是经历了怎样的百转千回才来到他的身边,只是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眼前的一切便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幸福的生活。   偶尔,中江盛臣也会回想起,在那个似梦非梦的场景,自己用尽全力对那个黑影喊出的最后一句话。   “我不放弃!若回不到从前,就请让我们在正确的世界相遇!”   现在想来,那个黑影还真的没有食言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亲觉得幸村追到了三次元并不是最好的结果,觉得二次元也许更适合他们,小回知道这样的想法非常好,但小回想说,之所以最后一篇番外选择这样写,就是因为像文文中说的,二次元真实发生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太过残酷。曾经有一个亲给我留言说,幸村主上大人在她心中是神圣的,一个与他相配的女子也应该是纯洁美好的,她不能接受那样的音颂。小回仔细想了想,也许小回是读者那小回也不能接受。所以,只希望那些残忍地事情从没发生过,他们在一个正确的世界相遇,也算是弥补对音颂和幸村两人造成的伤害了。   千错万错,他们幸福就好。   亲们喜欢就好。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